宋安樂弄死了蔣沐紹?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宓挑挑眉,他不關心宋安樂是不是真的弄死了蔣沐紹,他只關心宋安然的緒。
宓輕聲問道:「安然,你就是在為這件事煩惱嗎?以蔣沐紹的行事作風,就算今天沒死在宋安樂的手上,他日也會死在別的人手上。安然,你沒必要為了蔣沐紹的死煩惱。此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宋安然說道:「大郎,我不是在為蔣沐紹的死煩惱。我是在為安樂大姐姐發愁。」
宓有些不明白。
宋安然說道:「蔣沐紹死,我不意外。我只是意外手的人會是安樂大姐姐。在我的印象里,安樂大姐姐子弱,為人和善。
即便和蔣沐紹撕破的臉面,我也以為會一直維持這段婚姻。可是沒想到,最後會採取這麼狠辣的手段來結束和蔣沐紹的夫妻關係。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個生順的人變了一個手段狠辣的人。大郎,你不好奇嗎?」
宓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對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好奇。至於安樂大姐姐的轉變,嫁給蔣沐紹,你還能指像過去那樣順嗎?」
宋安然苦笑搖頭,「我當然沒想過讓和過去一樣順。我只是有點難以接這樣的轉變。都說江山易改本難移,大姐姐是連本都改了。的改變太大,讓我幾乎不敢相認。」
宓摟著宋安然,輕輕拍拍宋安然的背,說道:「沒必要為了宋安樂的事發愁,此事我們就當做不知道。至於將來的事,我建議暫時和宋安樂保持一點距離。
說句不客氣的話,宋安樂改變太快,誰也不能保證宋安樂這種改變究竟是暫時的,還是永久。如果只是暫時的,一切都有了解釋,大家以後該怎麼相就怎麼相。
如果是永久的,那就意味著最終會變另外一個人,一個心黑手辣的人。這和你印象中的安樂大姐姐已經完全不同。這樣的人,需要保持警惕。」
宋安然靠在宓的懷裏,想了想,說道:「我聽你的。我會派人留意安樂大姐姐的事。」
頓了頓,宋安然說道:「說句心裏話,我不忍心看到大姐姐變現在這副模樣。不過我能夠理解的改變。任何人的境,都會發生改變。不改變,那麼只能等著被人磋磨而死。」
說完,宋安然嘆了一聲。宋安然完全能夠理解,宋安樂走到今天,都是蔣沐紹的。
但凡蔣沐紹像個人樣,能夠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宋安樂也不會走上謀殺親夫這一步。
不過宋安樂能夠得到心靈平靜,也是一件好事。宋安樂總算擺了蔣沐紹,終於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沒了蔣沐紹,宋安樂帶著兩個孩子,會過得更加開心幸福。
宋安然決定,替宋安樂永遠保守這個。
侯府搜尋蔣沐紹的工作還在繼續。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大家對搜尋到蔣沐紹已經徹底不抱希。所有人心裏頭都清楚,蔣沐紹十有八九是死在了外面。
搜尋工作持續了將近一個月,最後侯府宣佈放棄。
就在侯府放棄搜尋工作后三四天,有人在離蔣家祖籍三百裏外的河流下游發現了兩。
已經在水裏面泡爛了,完全看不出人樣來。但是上面帶著的玉佩,證明了的份,正是失蹤多日的蔣沐紹同他的小廝。
確定了的份后,所有人如釋重負,終於可以正式宣佈蔣沐紹死亡,蔣家也可以正式辦喪事。
至於蔣沐紹究竟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出現在三百裏外的下游,蔣家人已經沒有力去追究真相。
搜尋蔣沐紹那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人們知道蔣沐紹究竟幹了多混賬事。
干出這麼多混賬事的蔣沐紹死了,一點都不意外。也沒有追究死因的必要。
蔣家不追究蔣沐紹的死因,當地府自然樂得清閑。
當蔣沐紹的喪事一辦,往蔣家祖墳里一埋,蔣沐紹的事到此算是塵埃落定。
宋安樂帶著一雙兒給蔣沐紹守孝,決定未來三年閉門不出。
宋安樂關門守孝之前,宋安然去侯府看了宋安樂。
兩姐妹坐在廂房裏喝茶,所有的丫鬟都被趕了出去。門口有白一守著,不用擔心任何人靠近聽。
宋安然端著茶杯,聽著窗戶外面的蟬鳴,心很平靜。
宋安然輕聲問道:「聽說沐元表哥考中了秀才,我還沒去恭喜他。」
宋安樂面無表地說道:「是該去恭喜他。要是蔣沐紹還活著的話,估計會氣得暴跳如雷。」
宋安然朝宋安樂看去,然後輕聲問道:「大姐姐,你最近睡得好嗎?」
宋安樂點點頭,說道:「我睡得很好,很安穩。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大姐姐能夠睡上安穩覺,我就放心了。」
宋安然輕聲說道。
宋安樂眉眼一挑,「二妹妹,你是聰明人。以前我總是猜不到你的心裏在想什麼。但是這一次,我很清楚你在想什麼。你認為蔣沐紹的死,是我做的,對嗎?」
宋安然搖搖頭,說道:「我什麼都沒想。我今天過來,只是單純的看大姐姐和兩個外甥。我關心大姐姐,看到大姐姐除了疲憊外,氣還算不錯,我心裏頭就已經放心下來。至於別的事,比如將沐紹是怎麼死的,蔣家都不關心,我更不會關心。」
宋安樂盯著宋安然,宋安然一臉坦。
見宋安樂有些張,宋安然挑眉一笑,說道:「大姐姐,你該知道我的子。我有一說一,從來不在姐妹面前玩虛的。我說我不關心蔣沐紹的死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當我今天走出這扇門,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對任何人提起蔣沐紹的死。大姐姐,你信我嗎?」
宋安樂長舒一口氣,提起的心總算落到了實。
宋安樂對宋安然說道:「我信二妹妹。我相信你一定會說到做到。」
宋安然突然握住宋安樂的手,鄭重地說道:「我希大姐姐還是曾經那個溫和善的人。過去的都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
宋安樂突然哭了出來,宋安然都被驚住了。
宋安樂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宋安然那番話的時候,會突然緒失控。
宋安樂趕抬手掉眼淚,有點尷尬地說道:「讓二妹妹看笑話,真不好意思。」
宋安然聲說道:「大姐姐何必同我這麼客氣。」
宋安樂抓著宋安然的手,有些激的說道:「二妹妹,有些話我一直找不到人說,我覺自己都快憋瘋了。不瞞二妹妹,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有一段時間,我一直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我怕,怕被人知道,怕被孩子們仇恨,怕……直到一切塵埃落定,我終於能夠睡個安穩覺。可是現在我很茫然,我不知道將來會變什麼樣子,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剛才二妹妹告訴我,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我突然覺心裏頭有一塊石頭落地了。我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路該往哪個方向走。
謝謝你,二妹妹。如果你今天不來看我,我也不知道靠我自己,要多長的時間我才能從迷茫中走出來。二妹妹,你點撥了我,我知道你是在真心關心我。總之,我很激你。」
宋安然聽到宋安樂說完這番話,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宋安樂表面堅強,實則心十分驚恐不安。謀殺親夫,讓宋安樂背上了很沉重的包袱。怕因果報應,更怕事敗。
正如宋安樂自己說,怕將來有一天,兩個孩子知道了蔣沐紹死亡的真相,會仇恨。
如果真出現那一幕,宋安樂一定會崩潰吧。畢竟宋安樂做出謀殺親夫這個舉,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保護兩個孩子不渣爹的待。
在宋安然來之前,宋安樂正被各種各樣的如果折磨。每天都要到佛前誦經,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如今宋安安然突然告訴,過去的都過去了,一切向前看。而且宋安然也沒對宋安樂謀殺親夫的事表現出任何的厭惡驚訝譴責等等緒,這讓宋安樂看到了一希。
不敢對人說的話,終於有了傾訴的對象。自己心的顧慮,終於能夠說出口。這一切都讓宋安樂覺很好,就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找到了浮木,黑暗中的人終於看到了明。
宋安樂在宋安然面前狠狠哭了一場。哭這幾年的忍和痛苦,哭的不得已,哭的恐懼和驚慌。
哭完之後,宋安樂覺整個人神清氣爽。以後,不再恐懼驚慌,也不再患得患失。
宋安樂抓著宋安然的手,再三說謝謝。
宋安然連聲安宋安樂,才讓宋安樂停止說謝謝。
宋安然對宋安樂說道:「保重,孩子們需要你。如果有需要,儘管派人來找我。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
宋安樂點頭,「二妹妹,我送你出去。」
宋安然走出院門,抬頭看天,天空很藍。正如宋安然的心,此刻很高興。
宋安樂並沒有真的變一個心黑手辣的人。宋安樂依舊保持著的本,而且在溫之外還多了一份堅強。宋安樂還是宋安然印象中的那個大姐姐。
宋安然長舒一口氣,出一個溫的笑容。
……
元康六年的夏天,天氣很炎熱,熱得人心發慌。
幸好今年的夏天,宋安然不要坐月子。
宋安然遵守約定,在夏天的時候,再一次將兩個孩子送到宋家玩耍。
哥兒和垚哥兒在宋家玩得樂不思蜀,加上老太太不耐暑熱,神不濟,沒力思念兩個孩子,宋安然然乾脆讓兩個孩子在宋家多玩一段時間。
七月中旬的時候,將兩個孩子送到宋家。一直到八月初,哥兒生日到來的時候,宋安然才將兩個孩子從宋家接了回來。
轉眼之間,哥兒已經滿了四周歲。垚哥兒也是兩歲的大寶寶了。
兩個兒子一天天長大,宋安然心裏頭滿滿的幸福。有的時候宋安然真希時間就定格在某一瞬間,大家永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當然,這只是宋安然的一廂願。
就在宋安然忙著過自己的幸福小日子的時候,宮裏面出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惠妃娘娘的寶貝兒子,八皇子生病了。
從七月下旬開始,八皇子就出現嘔吐腹瀉的癥狀。太醫開了葯,一開始起了效果,可是過兩天病突然又加重起來。
八皇子開是發燒,一開始是持續的低燒,後來發展高燒。而且還伴隨著嘔吐腹瀉等等癥狀。
太醫院集會診,開了數個藥方,可是都不管用。
惠妃娘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白胖的兒子一天天消瘦下來,卻什麼辦法都沒有。又急又怒,在宮裏大發脾氣。惠妃又跑到元康帝面前訴苦,哭訴八皇子多麼可憐,哭訴太醫院的太醫是如何的無能。
元康帝聽到惠妃娘娘的哭訴,心中也是非常的不忍和憤怒。
剛剛滿三歲的八皇子,是元康帝最寵的兒子。私心裏,元康帝也對這個兒子寄予了很大的期。
為了個八皇子一個好的前程,元康帝不惜打寧皇后,抬高惠妃娘娘的地位。
如今兒子生病了,太醫院那麼多太醫卻束手無策,這讓元康帝十分憤怒。
元康帝指著太醫們怒吼,告訴太醫們,要是還找不到辦法治好八皇子,所有人統統給八皇子陪葬。
太醫們戰戰兢兢,心裏頭怕得要死。太醫們越怕,就越不敢用藥。越不敢用藥,八皇子的病就越嚴重。
八皇子高燒不退,陷昏迷,而且還出現了水的況。
這麼小的孩子,這麼嚴重的病。有經驗的太醫都知道,八皇子肯定兇多吉。而且就算將八皇子救了回來,八皇子高燒這麼長的時間,智力上很可能會到影響,變一個癡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