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話,沒有人敢說出口。
無論是元康帝,還是惠妃娘娘,如今都在氣頭上。誰敢說一句八皇子不好了,絕對離死不遠了。
因為八皇子病重,元康帝十分憂心,還為此輟朝一日。
朝臣們議論紛紛,都說元康帝不該為了八皇子的病就耽誤了國事。
聽到朝臣們的指責,元康帝大怒。就在早朝上,當著文武百的面,元康帝下令對出面挑刺的朝臣廷杖。
一聽到廷杖,很多朝臣都激起來。
永和帝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對大臣廷杖,而且還是了子廷杖。讓廷杖的員斯文掃地。
如今元康帝又以這種理由對朝臣廷杖,實在是不能忍。更多的朝臣站出來,勸阻元康帝。甚至有膽大的人直接彈劾元康帝,說元康帝此舉是昏君。
元康帝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兒子都快要死了,還不允許他生氣發怒,簡直是欺人太甚。
元康帝咬牙切齒,更加堅定了廷杖的決心。
元康帝親自下旨廷杖,二十來個大臣被拉到外面,了子被在條凳上打板子。
此起彼伏的打板子聲音,讓文武百的神經都繃了。
大家看著暴怒的元康帝,心下警惕。都覺著元康帝這個緒代表很不好的事。
元康帝對八皇子太重視了,重視到讓朝臣,讓其他年皇子心驚膽戰的地步。
如果八皇子度過了這次危機,將來某一天,元康帝會不會將八皇子立為太子?
這一刻,無數人都盼著八皇子能夠死。
廷杖完畢,元康帝甩袖離去。元康帝急著召見太醫,急著了解八皇子的病。元康帝決不允許八皇子這麼小就離世。
元康帝紅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太醫。如果太醫不拿出一個有效的方案,他一定會大開殺戒,讓太醫替他的兒子陪葬。
太醫們束手無策,有人提議請霍大夫來診治。或許霍大夫有辦法。
可是有經驗的太醫都知道,八皇子現在這個況,就算救活了也會變一個傻子。八皇子死,八皇子變傻子,這兩個後果究竟哪個嚴重,沒人說得清。
太醫們經過激烈的討論,終於決定去請霍大夫。
太醫們想得很好,只要霍大夫經手了八皇子的治療,最後結果無論是八皇子死,還是八皇子變傻子,太醫們都可以將責任推到霍大夫的頭上。
很顯然,太醫院所有人都將霍大夫當做了替死鬼。
太醫們提議讓霍大夫進宮給八皇子看病,元康帝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
如今元康帝也將希寄托在了霍大夫的上。
宮裏傳旨的侍到達霍家的時機不巧,霍大夫出城去了。估計還要等兩三天才會回來。
侍一聽要兩三天,哪裏敢等。急忙命人出城尋找霍大夫的蹤影。
這個時候,宋安然也在關注八皇子的病。
聽到吧皇子高燒不退,還陷了昏迷,甚至出現了水的狀況,宋安然心裏頭瞬間咯噔了一下。
接著宋安然得知宮裏面在尋找霍大夫,宋安然心頭越發慌。
連宋安然這樣的醫學小白都知道八皇子病嚴重,已經好不了了,這個時候讓霍大夫進宮,分明是將霍大夫往死路上。
宋安然借用宓的人手,務必要搶先找到霍大夫的下落。
與此同時,宋安然親自走了一趟霍家,名義是看宋安蕓,實則是提醒霍延,霍家已經被捲麼大麻煩中,這個時候趕出城避開風頭。
八皇子一旦不治,元康帝肯定會發瘋。到時候霍家極有可能被牽連到。
宋安蕓一聽,頓時吃了一驚,「那我們該怎麼辦?爺爺還在山上,還沒回來。」
宋安然對宋安蕓說道:「霍大夫那裏我去找。你和霍延帶著孩子,趕出城。霍延,你去將藥店關了,將醫學堂也關了。讓學堂里的人都先回家。沒接到霍家的通知之前,大家都別回來。」
霍延也知道事的嚴重,不敢耽誤,當即就去安排事。
宋安蕓則急急忙忙的收拾行李。
其實行李很,真正讓宋蕓捨不得的是霍家積存的藥材和各種藥膏。這都是霍大夫數年來的心。
宋安然對宋安蕓說道:「現在沒時間去心藥材,你和霍延帶著孩子趕離開京城。霍家這裏,我會派人關照。」
宋安蕓張兮兮地說道:「二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們將所有的藥材都收起來。千萬千萬不能落到錦衛的手裏。」
宋安然鄭重點頭,說道:「你放心,藥材我肯定幫你們收起來。」
宋安然再三催促,霍延這才帶著宋安蕓還有孩子,坐上國公府的馬車急匆匆的出了京城。
霍家這邊,宋安然安排人員趕收拾乾淨。
接下來宋安然就是等待霍大夫的消息。
宓安排的人,搶在侍前面,終於找到了霍大夫。
宋安然趕坐上馬車去見霍大夫。
霍大夫這會正在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裏。
宋安然見到霍大夫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霍大夫,你趕離開京城。沒接到我的通知之前,你暫時別回京城。」
霍大夫一臉不明所以。
宋安然趕將八皇子病重,太醫院打算讓霍大夫當替死鬼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霍大夫。
霍大夫聽完宋安然說的話,心裏頭也咯噔了一下。
霍大夫對宋安然說道:「如果太醫院肯在八皇子剛開始腹瀉嘔吐的時候就來找老夫,老夫還有把握治好八皇子。現在已經晚了,毒藥已經進八皇子的五臟六腑,八皇子已經沒救了。」
宋安然吃了一驚,張地問道:「霍大夫的意思是,八皇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霍大夫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道:「聽夫人講述八皇子的癥狀,老夫就知道八皇子中了毒。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毒藥,對毒理沒有深刻了解的人,本不會發現患者已經中毒。
老夫有幸在三十年前見過一回。當時也是在宮裏,一位還沒序齒的小皇子生了病,一開始大家也以為只是普通的小兒病。
後來當小皇子病越來越嚴重,當時的一位老太醫就懷疑小皇子是中毒。結果那位老太醫當天晚上就死在了家裏。接著小皇子也死了。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
後面十多年,老夫鑽研毒理,終於讓老夫查出小皇子究竟中了什麼毒。如今的八皇子和當年的小皇子都中了同一種毒。
一種來自苗疆的毒蜘蛛,採集毒蜘蛛的毒,混合其他藥材。毒藥變得無無味,能讓人無聲無息就中毒。這種毒藥,當地人做花蛛。
如果有人人中了這種毒,一開始就會出現腹瀉嘔吐的癥狀。當腹瀉嘔吐癥狀改善後,接著癥狀加重,中毒者出現高燒不退,昏迷水等等癥狀。
這種毒,在中毒初期是有解的。可惜太醫院那幫庸醫沒有一個人發現八皇子是中毒,結果耽誤了解毒的最好時機。
現在八皇子已經沒救了。如果夫人說的時間準確的話,老夫估計八皇子最多還有三天時間。」
八皇子只剩下三天時間?宋安然已經可以預見,接下來京城和皇宮都會掀起一場腥風雨。
宋安然問霍大夫,「霍大夫知不知道誰手裏有這種毒藥?」
霍大夫說道:「老夫也不知道究竟誰手裏有這種毒藥。聯想到三十年前的事,掌握這種毒藥的人肯定是宮裏面的人。說不定害八皇子的人和三十年前害小皇子的人是同一個人。」
宋安然認同霍大夫的說法。
宋安然繼續問道:「剛才聽霍大夫介紹,這種毒藥很罕見?那麼手裏握著這種毒藥的人,肯定也不簡單吧。」
霍大夫點頭說道:「老夫當年曾深苗疆,這種毒藥在苗疆也非常稀,更別提京城。老夫曾猜測過,擁有這種毒藥的人,會不會同苗疆有關係,或許曾到過苗疆,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這種毒藥。只可惜老夫人微言輕,沒辦法深的調查此事。這次八皇子中毒,看來又有人按耐不住。」
頓了頓,霍大夫又說道:「這次多虧夫人及時通知老夫。要不然老夫一頭撞到宮裏去,只怕是有去無回。既然京城暫時不安全,那老夫就重新進山。等一兩個月,事平息之後老夫再回京城。」
宋安然卻有不同想法。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霍大夫,宮裏面也派了人在找你。你現在進山,很可能撞到槍口上。不如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直接離開京城地界,去南方或者別的地方散散心。」
霍大夫連連搖頭,「老夫這個時候萬萬不能離開京城地界。老夫在山裏面找到的幾株名貴藥材,再過一個月就能採摘了。這個時候離開,就錯過了採摘的季節。錯過採摘季節,藥效就會大打折扣。夫人,你門路多,老夫就麻煩夫人幫我找個地方躲一躲。」
宋安然說道:「霍大夫客氣了。霍大夫要是不嫌棄的話,就住在山莊里。」
霍大夫不挑剔,直接點頭,說道:「行,老夫就住在山莊里。」
安置好了霍大夫,宋安然啟程回京。
宮裏尋找霍大夫無果,加上八皇子病繼續加重,元康帝一怒之下,就將負責尋找霍大夫的侍給砍了。
元康帝怒氣暴漲,這個時候看誰都像不懷好意。所有伺候在元康帝邊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戰戰兢兢。
伺候在八皇子邊的人,更是做好了死的準備。眼看著八皇子救不回來了,他們這些伺候八皇子的人還能有好下場嗎?
宮裏面隨著八皇子病加重,氣氛越發抑。
唯有一個地方,還能照常生活,偶爾還能發出一的笑聲。這就是寧皇后的坤寧宮。
寧皇后在宮裏面擺弄著花花草草。這兩年寧皇后喜歡上了園藝種植,種了很多茶花和牡丹。
寧皇后對邊的宮說道:「本宮就是喜歡牡丹的雍容華貴,以及茶花的高潔典雅。」
宮奉承道:「無論是牡丹還茶花,都不及娘娘萬分之一。」
寧皇后笑了起來,「你說錯了。本宮願意做花中之王的牡丹,也願意做一個高潔典雅的茶花。」
宮輕聲笑道:「奴婢愚鈍,未能及時理解娘娘的深意。」
給花木修剪了一個時辰的枝丫,寧皇后也覺著累了。寧皇後放下剪刀,坐在樹蔭下,手裏捧著一杯香茗。
看著滿院子的花草,寧皇后非常有就。院子裏一草一木全都由親自栽培,寧皇后從中收穫了開心和平靜。
醉心於園藝種植,讓寧皇后的休養再上一個臺階。現在寧皇后已經很怒。就算當初元康帝分了手中一半權利給惠妃娘娘,寧皇后也只氣了一天。第二天也就恢復了平靜,繼續照常生活。
寧皇后拔起花盆中一株雜草,輕聲問宮:「今天外面是什麼況?」
宮小心翼翼地說道:「啟稟娘娘,八皇子的病又加重了,據說連葯都灌不進去。好多人都說八皇子只怕兇多吉。」
寧皇后聞言,挑了挑眉,說道:「真的這麼嚴重?」
宮重重點頭,「奴婢不敢欺瞞娘娘。」
「那現在鍾翠宮豈不是人人自危?」寧皇后問道。
宮有點害怕的說道:「今天惠妃娘娘又杖斃了兩個小宮。陛下在大怒之下,將伺候八皇子的的侍給砍了。」
寧皇后挑眉,譏諷一笑,「他們以為殺幾個人就能挽回八皇子的命嗎?真是愚蠢。他們殺戮越多,八皇子上的債就越多。他們這麼做不是在救八皇子,而是在加重八皇子上的孽債。等著瞧吧,總有那兩人哭的時候。」
「娘娘小聲些。要是傳出去,娘娘會擔責的。」宮小心翼翼地提醒寧皇后。
寧皇后笑了笑,點頭說道:「你提醒的對。本宮要小心隔牆有耳。這宮裏面,到都是別人的耳目和眼線,本宮可不敢在這節骨眼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