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七很不滿,霍大夫分明是在耍他。
劉小七乾脆換了一個問法,「霍大夫,陛下的頭痛癥還會再犯嗎?」
霍大夫捋著鬍鬚說道:「這個可說不準。」
劉小七再問道:「霍大夫相信陛下的頭痛癥能夠無葯自愈嗎?」
霍大夫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小七,「這個問題,劉公公應該比老夫更有資格回答。」
劉小七皺眉,「咱家聽不懂霍大夫的話。」
霍大夫哈哈一笑,「老夫什麼都沒說,劉公公也什麼都沒聽到。」
劉小七冷哼一聲。雖然霍大夫什麼都沒說。不過劉小七還是從霍大夫的態度中看出了一點端倪。
很明顯,霍大夫對元康帝頭痛癥,有一些懷疑。這世上的確有病癥能夠無葯自愈。但是像元康帝那樣嚴重的頭痛癥,想要無葯自愈,那就有點天方夜譚了。
元康帝的好轉,霍大夫心裏面肯定有別的猜測。只是很明顯,霍大夫不肯說出來。
劉小七也沒有強著霍大夫。霍大夫妙手回春,將來說不定還有求於他。
劉小七親自將霍大夫送出宮門,然後回思政殿復命。
霍大夫坐上馬車,急切地對車夫說道:「快,快去晉國公府。」
霍大夫很張,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裏面跳出來。霍大夫已經很多年沒有如此的張過。這一次,霍大夫是真的到了恐懼。
霍大夫急匆匆來到晉國公府,面見宋安然。
宋安然很意外,以為霍大夫找,是為了藥材。
宋安然在花廳里招呼霍大夫。
霍大夫開口就說道:「請夫人屏退左右。老夫接下來要說的事,事關重大。除夫人外人,任何人都不能在場。」
宋安然見霍大夫表如此凝重,點點頭,沒有多問一句,直接說道:「霍大夫隨我去書房說話。白一守在外面。」
宋安然領著霍大夫來到書房,將房門關上。
宋安然親自給霍大夫斟茶,然後說道:「霍大夫,你現在可以說了。」
霍大夫灌下一杯茶水,額頭的冷汗,然後對宋安然說道:「夫人,老夫剛從宮裏面出來。老夫今日奉命進宮,替陛下診治。老夫發現,陛下的狀況比一年前好了許多,甚至比得上壯年時期的狀況。而且陛下的頭痛癥也減輕了許多。最近一個月,陛下都沒有犯過頭痛癥。」
宋安然很驚訝,「霍大夫給元康帝用了靈丹妙藥?」
元康帝的有多糟糕,宋安然早就從霍大夫那裏了解過。那樣糟糕的狀況,怎麼可能短短一年時間好轉。更何況元康帝每日勞,經常發脾氣,完全做不到霍大夫要求的修養。
如此不惜自己的,元康帝的還能好轉,連頭痛癥都能痊癒,簡直是奇跡。
霍大夫搖頭,說道:「老夫手裏沒有靈丹妙藥,也沒有給過陛下靈丹妙藥。太醫院那幫庸醫,更沒有靈丹妙藥。」
宋安然一聽,頓時明白過來,「霍大夫的意思是,有人給陛下用了葯,治好了陛下的頭痛癥?」
霍大夫皺眉頭,看上去非常的愁,簡直快要愁死人了。
霍大夫抬頭看著宋安然,面容嚴肅,語氣鄭重的說道:「老夫懷疑本沒有靈丹妙藥。而是有人給陛下下毒。」
「你說什麼?」宋安然猛地站起來,臉上的表震驚,不敢置信,懷疑。
宋安然低聲音,急切地問道:「霍大夫,你這麼說有證據嗎?這種話可不能說。你也說元康帝的有很大的好轉,頭痛癥也減輕了。這模樣分明是吃了靈丹妙藥,哪裏是中毒的樣子。如果中毒就能治好頑固的頭痛癥,這樣的毒藥理應多多益善。」
霍大夫的表有些糾結,「不瞞夫人,此事老夫也只有五的把握。老夫之所以判斷陛下中毒,是因為老夫按陛下的氣海的時候,陛下說痛。如果陛下的真的好轉,老夫按氣海,陛下不應該覺到痛。正常人都不應該覺到痛。」
「什麼毒藥這麼霸道,不僅能讓人好轉,年輕幾歲,還能治好頭痛癥。這樣的葯,應該不算是毒藥吧?」
宋安然微蹙眉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反問霍大夫。
霍大夫說道:「老夫之所以認為陛下有可能是中毒,不僅僅因為按氣海,陛下覺到痛。更重要的是老夫在陛下的后脖頸發現了一個出點。」
宋安然滿臉疑,后脖頸有出點很奇怪嗎?
霍大夫說道:「這個出點位於天柱。」
宋安然不懂醫學,完全是一臉懵。
霍大夫也沒心思同宋安然講解醫學。霍大夫直接告訴宋安然:「總而言之,這兩個地方的異常,都值得重視。聯繫到陛下突然好轉,頭痛癥減輕的況,老夫才會認為陛下已經中毒。只可惜,老夫自認為識毒理,這次卻連陛下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就連陛下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老夫也只有五把握。」
宋安然皺眉深思了片刻,問道:「霍大夫,你說陛下中了毒。世上有什麼毒藥能治好頭痛癥?下毒人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治好元康帝嗎?」
霍大夫說道:「夫人,你將毒藥想得太簡單了。目前看來陛下的的確好轉,頭痛癥也的確減輕了。可是誰能確定這不是一種迷手段?
或許這種毒藥的特,就是讓人樂極生悲,先讓人高興,接著毒藥發作,又將人一朝打地獄。真到了那一天,老夫敢肯定,陛下的肯定無藥可救。
至老夫認識的人裏面,沒人能看出這種毒藥,更別說解毒。」
宋安然端起茶杯,遮掩住眼角餘。
宋安然想起宓當年的分析,那個藏在宮裏面三三番兩次下毒,掀起腥風雨的神人。
如果真如霍大夫所判斷的那樣,元康帝中了毒,還是一種很神奇的不知名的毒藥,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宮裏面的那個神人手了。
宋安然角微翹,時隔這麼長的時間,那位神人終於按耐不住子,要進行一場腥的收割。
這番猜測,宋安然沒有告訴霍大夫。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多謝霍大夫及時將此事告訴我。這件事我會派人去調查。不管是不是中毒,都要調查清楚這裏面的幕。霍大夫你先回去,翻翻那些孤本,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類似毒藥的描述。另外,此事還請霍大夫爛在心裏頭。這件事太過兇悍,霍大夫萬萬不能到牽連。」
霍大夫說道:「多謝夫人關心。老夫心愿未了,所以老夫比誰都珍惜命。夫人放心,這件事,老夫會一輩子爛在心裏面,對誰都不說。就如夫人所說,此事兇險。請夫人一定要小心。又需要的時候,夫人儘管開口。」
宋安然再三謝。霍大夫今天送來的消息,猶如及時雨,對宋安然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霍大夫臨走的時候,又告訴宋安然,「今天老夫出宮的時候,陛下邊的劉公公一個勁的追問陛下的病。還問老夫頭痛癥是不是真的能夠無葯自愈。以老夫多年練就出來的眼來看,這位劉公公分明也在懷疑陛下的好轉得太蹊蹺。這位劉公公不簡單啊。夫人以後遇見這位劉公公,一定要多加小心。」
宋安然含笑說道:「多謝霍大夫提醒,我會當心的。」
宋安然送走了霍大夫之後,在書房裏坐了小半個時辰。
然後宋安然命人準備馬車,要回一趟宋家。
這麼大的事,宋安然必須要和宋子期商量。
如果元康帝沒有中毒,考慮到元康帝好轉,以前制定的計劃都需要推翻重來。
如果元康帝真的如霍大夫所說中了毒,過去制定的計劃同樣需要推翻重來。
總而言之,局勢既然已經發生了變化,自然要隨機應變。
宋安然急匆匆趕到宋家。
宋子期不在,還在衙門辦公。
宋安然乾脆命人去衙門將宋子期請回來。
宋安傑倒是在家。宋安傑見宋安然表凝重,於是擔心地問道:「姐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是出了點事。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見了父親,如果父親認為有必要的話,到時候我會如實告訴你。」宋安然沒有瞞。
宋安傑皺眉,什麼事搞得神兮兮的。
宋安然沒有多做解釋,在耐心等待宋子期。
宋子期接到消息后,就趕回了宋家。
宋子期見到宋安然,只說了一句:「跟我來。」
宋安然跟著宋子期到了外院書房。
宋安然關上房門,低聲音,對宋子期說道:「父親,陛下可能中毒了。」
宋子期表明顯很震驚。他皺眉問道:「怎麼回事?你將事說清楚。」
宋安然將霍大夫的分析判斷如實告訴了宋子期。
宋子期皺眉頭,「霍大夫就憑這兩點依據,就敢斷定陛下中毒,是不是太過兒戲。」
宋安然替霍大夫辯解道:「沒有斷定,只說有五的把握。」
頓了頓,宋安然接著說道:「父親,不管霍大夫的判斷是不是對的,我們都要改變策略。陛下如果好轉,行事風格肯定會改變。到時候陛下會比過去難對付十倍。如果陛下真的中毒,那麼父親也該早做準備。如果某一天發生不測,父親也能從容應付。」
宋子期皺眉頭,仔細回想最近這段時間元康帝的言行舉止。
沉默了片刻后,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此事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你不用擔心。此事,你可以告訴宓,除宓外,其他人面前,你需要守口如瓶。」
「安傑那裏也要瞞著嗎?」宋安然問道。
宋子期面無表地說道:「安傑暫時還不適合知道這類事。不過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親自告訴他。」
「我聽父親的。」
宋安然離開宋家,直接回到國公府。
宋安然給宓寫了一封信。將這裏的況通過信的方式告訴宓。
另外,宋安然還讓白一給劉小七傳遞了一個消息。同樣是用信的方式。
給宓的信,已經發出去了。給劉小七的消息,也送了出去。宓那裏,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才有消息送來。
如今最最關鍵的還是在宮裏的劉小七。
劉小七為侍監總管,每天伺候在元康帝邊,肯定對元康帝的況了如指掌。
現在宋安然將霍大夫的猜測告訴了劉小七,不知道劉小七會怎麼利用這個消息。
消息在第二天送到宮裏。
劉小七用碼解開了宋安然的信,得知信容,劉小七大吃一驚。劉小七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元康帝有可能是中毒。
劉小七毀了信之後,表變得分外猙獰。
究竟是誰,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對元康帝下毒。而且這種毒藥也十分的詭異,竟然能夠調理好元康帝的,還能治療頭痛癥。過這個毒藥果然是樂極生悲嗎?
劉小七毫沒有懷疑霍大夫的說法。霍大夫猜測元康帝中毒,劉小七在某一瞬間,就認定了這個判斷。
中毒是最合理的解釋。除了中毒,劉小七想不出別的解釋。
劉小七在房裏走來走起,眉頭的皺著。下毒的目的是什麼?下毒的人是誰?什麼時候下的毒?
劉小七越想,腦子越是混。,
劉小七乾脆找了個借口,去翻元康帝的起居注。
劉小七從三個月前開始翻。劉小七清楚的記得,元康帝的頭痛癥,是從三個月前開始減輕的。
翻完了過去三個月的起居注,劉小七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劉小七不甘心。他堅信只要是發生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劉小七開始從半年前的起居注犯起。
劉小七很聰明,記憶力超群。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也能一眼記住大部分的容。
劉小七翻得很快,一頁一頁的翻下去。來來回回看了兩遍,劉小七總算從其中找到了一不同尋常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