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錢在京城的推廣基本順利,慢慢由京城輻鄉村,又通過各地商人和四海商行漸漸地推廣到全國各地。
當然,想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用紙幣,此事任重而道遠,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新錢推廣順利,銀行業同樣順利。
由四海商行帶頭,很多商行都在皇家銀行開了戶頭,用支票本進行大宗商品買賣,的確方便了很多。
老百姓也開始有選擇的將閑錢存皇家銀行。三個月後,當第一批儲戶從皇家銀行拿到了應得的利息,此事通過皇家報的宣傳,短短時間就轟了全天下。
皇家銀行果然守信,說存錢給利息就真的給利息。隨著宣傳推廣,越來越多的人將錢存皇家銀行。
而皇家銀行也迅速擴大,半年時間,就從良家分行發展到二十家分行。
同時在江南,東南,西南,西北,兩湖等等地區,凡是經濟發達,民間富裕的地方,都陸續開設了皇家銀行的分行。隨著皇家銀行遍地開花,紙幣也隨之推廣開來。
皇家銀行信用很好,而且紙幣發行不是隨便髮,是據銀行黃金儲備量來發行,保證了紙幣的價值一直很堅。如此一來,大家對紙幣的認可度也逐漸增加。
當然,最最歡迎的,還是做工的半兩銀元。
而且第一批五千萬枚銀元,被很多人當做傳家寶,收藏品收藏了起來。
接著皇家銀行發行了第二批半兩銀元,一樣是五千萬枚。依舊做工,用料十足。不過第二批很顯然沒有第一批有收藏價值。
初秋季節,碧空如洗。
宋安然坐在行宮的後院,旁邊放著幾籮筐的賬本,一部分是拆分后的四海商行的賬本,另外一部分是皇家銀行前兩個季度各個分行的總賬。
宓就坐在旁邊,給宋安然剝桔子吃。
宋安然翻開銀行總賬,對宓說道:「幸虧當初學堂里培養了足夠多的會計人員。不然這麼多賬目,一個月都算不完。」
宓從不管賬,所以他沒有手這些事。
宓將剝好的桔子放在宋安然的手裡,說道:「嘗嘗味道。下面的人從南方特意運來。」
宋安然吃了一瓣桔子,點點頭,「很甜,味道很好。京城有賣的嗎?」
宓點頭:「南北貨運商行的速度很快,今年很多人嘗試將南方的新鮮土特產運到北方來賣,幾乎每個人都賺了錢。」
南北貨運商行,就是從四海商行拆分出來的陸運輸。
宋安然吃著桔子,暗自點點頭,問道:「聽說海軍已經組建完,準備下海?」
宓笑了笑,「早就該下海了。沒有海軍護航,海商只能在海域周邊轉悠。有了海軍護航,再遠的地方海商都敢去。」
宋安然笑了起來,「該制定一個政策,鼓勵海商往更遠的地方去。」
「這些事要慢慢來。今年給老百姓的衝擊已經足夠大,接下來還是穩妥一點好。」
宋安然點點頭,「你說的對,現在還是穩妥一點好。先將民間的金銀都收上來,讓民間資金流通起來。只要國商業繁榮,那些海商不用朝廷驅策,就會賣力的尋找海外新大陸,尋找發財的買賣。」
宋安然翻著賬本,一口氣翻到最後,對宓嘆道:「皇家銀行這半年的業績,公布出去,不知道會刺激多人。」
宓頭都沒抬,隨口問道:「怎麼了?是很好還是太差?」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不是太差,而是很好。你知道嗎,半年時間,皇家銀行通過吸收儲蓄,就從民間回收了五千萬兩的白銀,還有兩百萬兩的黃金。」
宓咋舌,「這麼多?民間果然不缺有錢人。」
宋安然含笑點頭,「民間的地主老財,幾輩子攢的錢都存在家裡地窖里,這些人不是一般的有錢,是非常有錢。如今總算撬了這幫地主老財的口袋,讓他們將銀錢存到銀行。」
宋安然繼續翻著賬本,上則說道:「有了這兩百萬兩黃金,又可以發行兩千萬兩的紙幣。至於五千萬兩的白銀,一部分用來鑄造銀元,一部分存儲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宓說道:「我聽說紙幣的推廣還算順利。可是到目前為止,皇家銀行總共只發行了六千萬兩的紙幣,夠用嗎?」
宋安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說道:「當然不夠用。不過用紙幣的大部分還是平頭百姓,高門大戶,地主老財用紙幣的不多,他們更願意用銀行支票,或者是銀元。我打算接下來發行的紙幣,以小面額為主。大面額的紙幣,只發行極量的。」
宓點點頭,「這個策略很好。真正有錢的人,日常生活中極用到紙幣。那些人還是更喜歡用白銀和黃金。」
說到這裡,宓笑了起來,「安然,你知不知道在京城有種說法,說是紙幣都是給窮苦人家,還有上不得檯面的商戶使用的。有份的人要保持傳統,繼續用白銀和黃金。」
宋安然嗤笑一聲,「不用理會那些守舊的人。國的金礦一年的開採量,只有一百萬兩,這遠遠不夠。偏偏民間有存儲黃金的習慣,而且老百姓也不願意將黃金拿出來。
最近這段時間,我翻了大量的賬冊,估算了一下數字,其實國並不缺黃金。只是大部分的黃金不是掌握在皇家手裡,而是掌握在那些傳承了上百年的世家大族手裡。
依我的估算,世家豪門手中掌握的黃金,足夠我發行上億兩紙幣。可是想要將民間的黃金全部回收,此事幾乎沒有可能。回收一半,也是難如登天。
老百姓都喜歡收藏黃金品,不到走投無路,他們不可能將黃金拿出來易。為了增加黃金儲量,一方面需要銀行努力回收。不過回收的效果肯定會越來越差。第二條路就是去海外開採金礦。」
宓眉眼一跳,「去海外開採金礦,這可不是容易的事。首先你得派人勘探礦產,是這件事就得耗費數年的時間。」
宋安然笑了起來,「正好我知道有兩個地方有金礦。派人去勘察,順利的話,不需要幾年時間,半年一載就能在海外開採金礦。」
「果真?」
宋安然含笑點頭,「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我豈能騙你。只是海外大部分地方都是莽荒之地,野外勘探危險不小。其實有個國家,說他遍地黃金都不為過。如果我們的軍隊能佔領這個國家,不,只需要佔領一部分地方,朝廷就不再為缺乏黃金苦惱。」
宓看著宋安然,一臉若有所思,「你是指毒?」
宋安然點頭,「對,就是毒,也天竺。」
宓笑了起來,對宋安然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心裡頭就有點蠢蠢。我都想親自帶兵前往毒,看看那個國家是不是真的遍地都是黃金。」
宋安然說道:「遍地黃金,這話肯定誇張。但是那裡的黃金肯定很多。傳聞有寺廟,從地磚到房頂都用黃金打造。佛祖塑,更是純金打造。那裡不黃金多,各珠寶玉也多得令人咋舌。」
宓著自己的下,笑道:「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心。安然,你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還有征服。這樣一個地方,不帶兵去看一看,搜羅點好東西回來,那可是平生憾事。」
宋安然笑了起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裡的人格外順從。只要你尊重他們的宗教信仰,那裡的人就會心甘願的臣服在強者腳下,五投地的跪拜你。」
宓大笑起來,「這樣神奇的地方,我更應該去。就算不能親自佔領那片土地,我也要去看看那地方的風。」
宋安然小戴:「我也想去。只可惜太遠,而且那裡氣候炎熱,生活在中原的人貿然過去容易水土不服。」
「那就安排海外的人過去。將海盜趕過去。人員問題總有辦法解決。」
宓眼中閃爍著興的芒,很顯然他心了。
宋安然雙手拿著長輩,遮住半張臉,的笑了起來。
宓留在京城,並不快樂。至在宋安然眼裡,宓快樂的時間太。雖然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可是京城氣氛如此,想要獲得簡單輕鬆的快樂,以他們的份並不容易。
該做的事,差不多都已經做了。宋安然也在考慮離開京城的事。
宋安然不想常住京城。京城糟糟的,人心,朝堂,新舊衝撞,各都。這是開啟新時代,是社會大變革,宋安然心中欣喜。可要長期在這種環境中生活,宋安然也不太樂意。
宋安然想去外面看一看,走一走。看看新政在地方上的效果到底是好是壞,看一看民間的百姓生活況,真正了解他們的需求。當然,生活,食也是必不可的。
宋安然見宓心,心頭有些得意。
不過就算要離開京城,也要等過了年。
倒是箏這死丫頭,今年開春的時候,就的離開了京城。好在箏不是一個人離開,邊還帶著護衛。
箏離開的頭三個月,一封信都沒有。估計也是怕被人找到,然後被抓回京城。
三個月後,箏才寫信回京。
宋安然剛想起箏,白一就拿著一封信進來。正是箏的信件。
宋安然撕開信封,拿出信紙看起來。
宋安然突然一聲怪,「大郎,我們閨好像有心上人了。」
「怎麼回事?」
宋安然趕將信件給宓。
宓皺著眉頭看完了信件。
在箏的這封信里出現了一個新名字,而且出現的頻率很高。
宋安然和宓面面相覷,貌似閨有了心上人,他們兩個做父母的是不是該出面考察一番。
宋安然問宓,「你的人是不是一直跟著箏丫頭?要不要問問?」
宓沉重地點頭。自己的寶貝閨突然有了心上人,宓覺著好心酸。究竟是哪個臭小子,竟然能夠打寶貝閨的芳心。
不行,他一定要將那個男人的祖宗八代都調查清楚。但凡有品行不端的況,一定要堅決反對。
宓擔心寶貝閨的終大事,以至於別的事全都丟在了腦後。宓趕調派人手,一面保護閨的安全,一面調查男人的祖宗八代。
宓手下的人效率奇高,不到十天,就有了詳細的消息送到京城。
厚厚的一疊紙,記錄了箏口中的那個男人這輩子所有大小事。
箏的心上人,名陸自謙,出生江南世族陸家,是陸氏嫡出六房嫡長子。
不過陸自謙的命運非常坎坷。他十歲那年,父親病逝,家族權柄落到嫡出六房下面的小二房,也就是陸自謙的親叔叔手裡。就連家中的田產和鋪面也都由叔叔打理。
陸母帶著陸自謙搬出住宅,住到別院里,本意是為了躲清凈,遠離家族是非。
可是沒想到,親叔叔不甘心代為打理田產商鋪,而是想將陸自謙家的田產商鋪變自己的。
親叔叔涉及陷害陸母,說陸母不守婦道,在外面人。陸母不堪辱,懸樑自盡。陸自謙家的田產商鋪全都落親叔叔的手裡。
陸自謙年,無力報仇,只能將仇恨深藏在心底。
親叔叔也擔心陸自謙報仇,雖然不敢明著弄死陸自謙,卻想方設法的阻礙陸自謙讀書上進。
後來由陸自謙的母族出面,經族長調停,陸自謙隨舅舅一家生活,在舅舅家讀書上進。
陸自謙讀書有天分,十三歲就取得了秀才功名,十八歲那年又考中了舉人功名。
不過這個時候,親叔叔已經攀上了知府大人,連指揮使大人也和他推杯換盞,互稱兄弟。
也不知道陸自謙是怎麼想的,反正他在十八歲這年報仇了,就在中舉后不久。
陸自謙借著中舉的好事,回老家探親,和叔叔一家和睦相。外人看來,都以為叔侄二人已經盡棄前嫌,關係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