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暨南搖著扇子:“你懂什麽,這地方風景雅致,姑娘們都喜歡。”
況且此地幽靜偏僻,不會有外人來打擾,最好不過。
就是一大早坐在湖邊維持這姿勢好久了,也不見人過來。
——
李府。
李寶嘉本來打算出發了,前腳剛踏出門,後腳便來了人通報,說是國公府魏薑在門口等著拜訪。
是上次那個當街縱馬的人?
他怎麽來了?
李寶嘉隻得又讓人把東西放了,然後放了人進來去了前廳。
剛一進門,就有一人影在麵前撲棱一下就單膝跪下了。
嚇了一跳:“你……”
底下那人拱著手,長得倒是清清秀秀,神俊朗,就是板看著瘦弱了些。
他額邊還有些疏散下來的發,裳也有些不整,看樣子是剛從府衙出來,不趕回去收拾打理,倒是地趕到這兒來。
他道:“在下國公府魏薑,昨日縱馬差點誤傷姑娘,故來賠罪。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則個。”
聲音清朗,盡管跪著,態度也清清正正,不卑不,仿佛跪著的不是他。
和昨日馬背上那個麵酡紅,神誌不清的樣子天差地別。
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李寶嘉忙道:“不用如此……昨日也沒什麽事兒,你……你快些起來罷。”
說著也顧不上禮儀男大防了,手就要扶他。
地上的魏薑這才抬頭,一抬頭見了李寶嘉還愣了一下。
此時微微彎腰,白淨的臉蛋是脂未施,兩頰還帶著點嬰兒,圓溜溜的杏眼兒,眼角向上微挑,讓這雙略帶稚氣的雙眼平添了幾分嫵。
穿著雖然簡單,但細看都是些十足巧的東西,一看就是養長大的。
直到李寶嘉的手扶上了他的胳膊,他才驚覺自己盯著看了許久,回過神來也不敢,自己往後一退便起來了。
李寶嘉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要是還跪著,就更難了。
昨日也沒傷,他……這也太誇張了罷?
魏薑轉示意隨從把幾個巧的盒子拿來:“這些是在下剛出來在外麵備的薄禮,請姑娘收下,因為時間匆忙,姑娘勿要見怪,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在下可以再去買。”
隨機他便低著頭,不再敢去看了。
事實上他自己知道,這些東西花了他幾個月的月錢,最近更是囊中了。
說出去誰敢信呢?
國公府的長公子,也憑著每月領的那點月錢過活,多的一分也沒有。
在家裏宛若一個明人一般的存在,繼夫人還一心想讓他消失,給的兒子騰地方。
畢竟隻要有他在一天,他是嫡長子,國公府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兒子就永遠繼承不了爵位。
想到昨日喝了那酒水,醒來莫名其妙就已經在馬背上,還撞傷了一人,他便微微了拳頭。
他如今已經過了及冠,卻還沒有娶妻,因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況。
朝不保夕,如履薄冰,每天戰戰兢兢,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他那個視他於無的父親推出去替國公府擋災,畢竟國公府在幹的那事……
因此他也不想再娶個人進來害了人家姑娘。
尋常姑娘他都不敢招惹,更別提份尊貴的太傅府嫡小姐了,何況還是太子的人。
想到太子殿下邊的黃公公今早對自己說的話,他把頭埋的更低了。
李寶嘉連連道:“公子不必如此……我昨日沒什麽事的,都是意外,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了。”
其實昨天也是有些惱的,覺得這國公府的公子頗為囂張,竟敢喝了酒當街縱馬傷人。
但看他今日這態度,覺得他也著實不像是那樣放縱的人,也許這裏麵還有別的……
不過這也不是能管得了的事兒。
魏薑鬆了一口氣,這李府的姑娘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也並沒有為難他,他心裏激之餘,對李寶嘉的好更高了。
於是他千恩萬謝地出去了,李寶嘉一直連連說著不用,都說的有些幹,才把他勸回去。
待他走了,旁邊的小桃給遞了杯茶水道:“小姐,喝口水罷,您都講好久了。”
李寶嘉一口氣飲完:“這也太累了。”
到底是誰在和誰道歉啊?
而且這魏薑怎麽著也是國公府的公子,雖說昨天嚇著了,但又沒有傷,何至於此?
李寶嘉搖搖頭,想不明白。
不過昨日也算徹徹底底改變了這件事的走向,原本當場就會死亡的涼王世子和郡主倆活了下來,魏薑也沒有被死。
這既證明了未來不是不可以改變的,給安了顆心。
不過這也徹底地改變了前世的走向,如果說因為的重生,有一些事就好像因為這隻小小的蝴蝶發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改變。
那麽現在,這個改變可以說是巨大的,被蝴蝶翅膀扇起來的狂風驟雨,覺得一切,都會走向一個誰也不知道和無法預測的未來。
不過無論未來如何,都要盡最大的努力,讓李家平安,讓二叔一家險。
甩了甩腦袋道:“終於可以走了,走吧,帶上東西去靖安侯府。”
在不快些就又要午時了。
——
馬車穩穩地停在靖安侯府門口,李寶嘉被小桃扶著小心地下了馬車。
那邊周暨南都等得有些昏昏睡了,才有人來通報說李寶嘉來了。
他可是為了今天特意請假休沐的,可真是讓好等。
他雖然是世子,不過也在朝廷當了個閑差,做著修卷書的活計。
但他從小就有個將軍夢,可惜他是世子,靖安侯夫人尤其反對他想去參軍的願,直道那參軍大多是些窮苦人家想用命博個前程,他生來尊貴,自有前程,何必去趟這個渾水?
雖說文章也學的不錯,在京城頗有奇名,但他實則很厭煩這些文鄒鄒的東西,也不耐看書,隻看些兵書詳解,誌奇遊記之類。
他隨手把手裏的書往懷裏一塞道:“請過來吧。”
如果眼睛尖些兒就能看見,剛剛他塞進去的書,既不是什麽兵法也不是什麽遊記。
深藍的書頁上邊兒隻有明晃晃的幾個字:追姑娘指南。
又不知道從哪個旮旯的攤攤上淘回來的莫名其妙的書,上邊兒還署名了作者,一個古裏古怪的名字:空空道人。
烽火流年、江山萬裡,願換一生一代一雙人
醒來所見的第一眼,便是裝殮自己的棺槨。身為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卻自幼被人視為瘋癲之女,送至三叔家寄養。這一去,便是十年。舊衣粗食,無人問津。以前的她,渾不自知自己擁有著奇異的陰陽雙目,可窺天道先機。自棺槨中醒來后,她的腦海中卻無故的多了那惱人的記憶,與制香之法。奇珍異香,信手調來,高門府邸競相追捧。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言低語,言離殤永不棄?又是誰在烈火中傲然一笑,袍衣翻飛間,伴她一同灰飛煙滅?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桐桐,你的眼睛真美。”可是在夢的最后,他卻剜去了她的雙目。她也記得那烈火中某人傲然的狂笑:“死有何懼,只可惜無有好酒!”他是誰?她又是誰?世人道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