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棲宮,寧姝言對禧婕妤和聲道:“方才謝謝你了。”
禧婕妤淺淺一笑,勾起一縷淺淺的漣漪:“謝什麼,之前你也幫了我許多。”
比如,那一次在千鯉池,盡心竭力將自己從水中救上去。
想到什麼,濃濃的憂傷從眸中流過,逐漸染上暮夜空中的煙霧一般:“可惜,那孩子逃得過一次,卻逃不過第二次。”
寧姝言看著滿面哀傷,勸道:“你別想太多,日子總要往前看,”
禧婕妤搖搖頭,鬢邊的流蘇沙沙過臉龐:“你說的輕巧,我對這孩子的期待你不懂,你心中也會不到我的失子之痛。”
雙眸逐漸模糊,怔怔道:“他還那樣的小,就在前幾日我還能得到在我腹中呢,我能到他是個活生生的生命,他也在向往著這個世界,可他連出來看一眼的機會也沒有。”
寧姝言垂下雙眸,的確,自己本就沒有懷孕,會不到所謂的失子之痛。
聲道:“我知道你難過,可是你這樣整日活在痛苦之中孩子在天上能安心嗎?養好子,下一次他還會來你腹中的。”
禧婕妤苦笑一聲:“這宮里的孩子真是沒幾個能安全降生的,若是一開始知道如此還不如就沒來過這個世上。”
寧姝言眸落在前方黃橙橙的銀杏樹上,一片片似扇的葉子在秋風中簌簌飄落。
禧婕妤又道:“兩個小生命,就因為一個疏忽……”
“你真覺得是繡的責任?”寧姝言口而出。
禧婕妤大驚,心頭沉沉跳:“你是說,真兇另有其人?”
“是誰!”那雙瞪大眸中瞬間燃起熊熊火焰。
寧姝言眼眸微瞇:“誰最不想讓你我生下皇嗣就是誰,新人中你我最得寵,會威脅到誰的地位,就是誰。”
禧婕妤這一次腦子轉的飛快,咬牙切齒道:“莊妃!是?”
寧姝言緩緩點頭:“不過你我沒有證據,也不能將怎麼樣。”
禧婕妤雙手的攥拳頭,白皙手背上青筋頓起,眸中著雪亮的恨意:“我還不信一輩子風?一輩子不出什麼破綻?南宮家早晚有倒臺的一天,你就看著吧。到時候我定讓莊妃生不如死!”
一字一句都夾著冰冽的恨意。
寧姝言看禧婕妤說的那樣認真,莫非知道什麼,難道皇上對南宮家……
是了……沒有一位皇帝不忌憚一個手握兵權且位高權重的臣子,可若是南宮家若并未犯什麼錯,蕭煜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懲罰。
看來禧婕妤應該知道些什麼……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禧婕妤突然轉移話題。
“那一日,皇上陪你回了攬月閣,他有沒有抱著安你?”
猝不及防的問題讓寧姝言微微一愣,看著無比期待的等待自己接下來的話,寧姝言緩緩道:“安了幾句,怎麼了?”
禧婕妤角泛過一抹苦的笑容:“那就是抱了,皇上肯定很心疼你是不是?肯定跟你一起傷心了是不是?”
“孩子沒了皇上定然會傷心,皇上聽到你孩子沒的時候心里也是十分心痛的。”寧姝言看著這模樣大概明白了些什麼。
禧婕妤深深吸了一口氣,輕笑一聲:“皇上對我好,我知道,可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好。我倒是有些羨慕你,皇上對你是真的有些不一樣。”
寧姝言婉一笑:“又有哪里不一樣呢?我勸你想開一些,別讓自己走進了死胡同。”
禧婕妤短暫的擰了一下眉,淡淡道:“我知道的,不用你說。”
說罷又似往日一般轉而去,一抹淺綠的披帛從寧姝言邊飄過,劃出一道清冷的痕跡。
寧姝言著那要強的背影,微笑著搖搖頭。
再要強驕傲的人,在面前,終究逃不過。
晚膳時,蕭煜提前吩咐了要過來用膳。寧姝言特意準備了蕭煜喜歡吃的幾道涼菜。
蕭煜進來時就看到寧姝言在門口等著了,微微福:“皇上來了。”
蕭煜含笑將扶起:“在這里站了多久?手怎麼有些涼?”
寧姝言著他手掌的溫熱,含笑道:“快冬了,所以臣妾的手腳有些冰涼,但是臣妾不冷。”
“以后不必在外面等朕。”蕭煜一邊坐下一邊道。
寧姝言盈盈一笑:“是,臣妾知道了。”
晚宴上,寧姝言用了幾口飯菜就放下了筷子。
蕭煜見著不問道:“怎麼才吃幾口就不吃了?”
“臣妾吃飽了。”目卻停留在桌上,一臉的意猶未盡。
“可是不舒服?你往日里了不會只吃這樣一點。”
寧姝言一聽,連忙抬起眼眸,低聲道:“臣妾之前吃的很多嗎?那臣妾以后得吃一點了。”
“為何?”蕭煜也跟著放下了筷子。
寧姝言聽到這里低著頭,手輕輕絞著絹子,咬了咬角:“沒什麼,臣妾就是覺得以后該吃一些。”
這幾個月,蕭煜對還是了解了一些,看這樣的表,就知道定是有什麼難言之,和聲道:“你吃的多一些,朕又不嫌棄你,到底為何節制飲食?你與朕說。”
寧姝言抬眸看了蕭煜一眼,又快速的垂下眸子,眉心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愁意:“皇上就不應該讓臣妾吃那樣多的補品,們說臣妾胖了一圈。”
“誰?”
寧姝言愣了片刻,才道:“是……莊妃娘娘說的。”
蕭煜聽著莊妃,大概就知曉是怎麼回事了,這麼多年了難道對莊妃還不夠了解麼?
他眸微暗,想起莊妃頓時心里不悅,對寧姝言溫道:“可是讓你難堪了?”
寧姝言了角,卻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蕭煜心下明白,知曉寧姝言就是這樣,往往了委屈都自己憋著,定是今日請安時莊妃對寧姝言言辭犀利刻薄。
“言兒不必理莊妃,哪怕一些朕也喜歡。”
寧姝言抬眸帶了一些喜:“真的嗎?”
蕭煜失笑一聲,點點頭:“你過來朕好好看看哪里胖了?”
話一出,宮人們很自覺的都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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