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自己打自己的臉, 還能說別的了把青竹的臉,勾了勾:“青竹你倒是說說,是你家小姐俊俏還是國公爺俊俏”
青竹登時紅了臉, 大小姐也太邪門了,一襲紅袍襯得面容明,艷不可方, 看人時有種勾人的味道, 可當流氓一樣人家的臉, 又覺得大小姐肯定是穿錯了服,那模樣比男人還風流俊俏呢。
氣得端起床上圓形的簸箕,里面是寓意著好兆頭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惱:“不跟你說了我出去替小姐收拾嫁妝了”
“別啊”宋朝夕似笑非笑, “再多待一會。”
“大小姐,你又想調戲我”青竹惱得直跺腳。
這真是冤枉宋朝夕, 指指頭上能死人的點翠冠,青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事還沒干,紅著臉折回, 替朝夕娶了冠和脖子上幾層掛飾,朝夕這才活過來, 卸掉臉上妝容, 掉寬大拖地的大紅嫁,沐浴更后, 換了套緋常服,這才舒坦一些。
天漸漸黑了, 朝夕讓丫鬟下去休息, 屋似乎熏過艾,有一殘留的味道, 大紅燭火搖曳,線落在容z臉上,襯得他更有種別樣的風華。
宋朝夕拿出手鐲,從里面摘了幾片仙草出來,沒急著碾碎,而是用葉子在容z的上撓了撓。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嫁一個這樣的夫君,過一個這樣的房花燭夜,不過如此一來也輕松不,至不用伺候夫君,不用看公婆臉,如今的一切都讓自在,并不反這樣的生活。
容z狹長的眼閉著,睫投下一層影,宋朝夕忍不住手了,宋朝夕的睫也長,這段時間吃了仙草容后,皮白皙,疤痕變淡,眼睫也濃不,而容z沒吃仙草前就已經很長了,如今更是讓宋朝夕這個子都羨慕不已。
將手里的仙草喂給他,又了一片撓他:“國公爺,我是宋朝夕,還記得我嗎這是我們的房花燭夜,按理說應該發生點什麼,可惜了你只能躺在床上,也不能,你怕是有史以來最可憐的新郎了。不過我也不輕松,為了給你弄藥草,我做了不善事,眼下還有幾株夠你吃的了,等不夠了我再去做好事給你弄來。”
頓了頓又鄭重補充道:“你吃了我的藥草,就是我的人了。”
說完,笑了笑,連喂了容z好幾片藥草才起通發。
初夏時節,天已經很熱了,小樓因為坐落在水上的緣故,十分涼爽,只是蚊蟲比別多一些,熏艾之后屋又點了藥草,才稍稍好些。宋朝夕從前在揚州時喜歡睡,左右關上門誰也不知道誰,來了京城后有丫鬟服侍,不好著子就只穿一件肚兜,如今嫁了人還著多不自在,想了想就留了一件肚兜。
國公爺這張拔步床很寬大,睡五人都綽綽有余了,朝夕上去后并不會著他。
繞過他,爬到里面去,忽而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起略顯不自然。
睡覺前,看了眼容z的臉,唔,吃了仙草后國公爺愈發白了,細膩不說,就連他臉側的疤痕都淡不可見了,他一個男人吃了仙草,除了治病也得了一些附加功效,如今皮養得這麼好可真是浪費了,也不知道這皮起來手如何,這想法一冒出來便發瘋似的扎于朝夕腦中,手糾結了一番,想又不敢犯其威嚴,不吧,房門都關上了,誰管做什麼
想來國公爺要是醒來絕不敢這樣,既然如此何不趁他昏迷時試試
于是宋朝夕便了上去,唔,手真不錯,豆腐一樣,不愧是國公爺。
只了一下便很快回手,心虛地鉆進被子躺下了,青竹進來吹滅了紅燭,屋外傳來陣陣蟲鳴,換了環境宋朝夕睡得有些不習慣,只是今日卯時沒到就起來,忙活到現在實在乏了,幾乎沾枕便睡了過去。
次日天微亮時青竹便進來了,按照風俗今日宋朝夕要去給老夫人奉茶的。
青竹看到床上躺著的國公爺有些不自在,國公爺雖然昏迷,氣場卻強,讓人覺得有他在就不敢造次了。
宋朝夕笑著放下帷幔,坐在梳妝鏡前懶懶打了個哈欠。
大紅肚兜襯得艷四,吃了仙草后的果然挑不出一點瑕疵來,宋朝夕對此很滿意。
青竹梳了一把好頭,替朝夕綰了個巧的發髻,又從妝奩中取出金鑲寶石的蝙蝠發簪和點珠耳環,發簪中間水滴形的異形珠泛著,尤為出彩。宋朝夕皮細膩,不用梳妝便已紅齒白,風萬種,青竹沒給畫的太濃,只取出石榴的口脂替涂抹上,裝扮好后朝夕既有國公夫人的端莊,又有新嫁娘的俏,板正而不失生,尺度拿的恰恰好。
宋朝夕一襲紅裳,如果裝扮的太隆重則會顯得過于妖艷惹眼,這般中庸倒是更穩妥些。
正要出門,忽而想到什麼,回頭走到床邊沖床上笑笑:“國公爺,你沒醒我只能獨自去給母親敬茶了,希你早日醒過來,總不好把這種場合都給我去應對吧”
宋朝夕曾聽父親說過,對昏迷的人說話有助于對方蘇醒。
決定以后多對容z說話。
因著離前堂太遠,府里的丫鬟想替轎子,被朝夕阻止了,想自己走一遭,看看這夢中的國公府到底是什麼樣的。
過了長長的水廊,進了前院的后門,宋朝夕到不早起的下人,有人在議論昨日宴席的事,說是皇上晚上過來吃了喜宴,待了一陣子提前離席了,那之后到來的賓客才自在些,吃喜酒到了很晚。
國公府和侯府完全不同,像侯府這種只有面,卻沒有實在風的,府中的樓宇走廊都已經很久沒有修葺過了,國公府則維護得致,府中的下人們比侯府多了不,穿著打扮都十分面。
新婦敬茶本該是有丈夫陪同的,奈何容z昏迷,只留一人應付這場面,倒是不張,這世間萬事,張起不了作用,既來之則安之便好。
含笑進了大堂,穿臘黃折枝牡丹如意紋褙子的老夫人坐在圈椅上,見進門,先放下手中的剪紙花杯盞,笑道:“新娘子來了。”
一屋人齊齊看去,這次沖喜來的匆忙,府中人得知消息也不過兩三日的功夫,眾人對這位老太太看上的永春侯府大小姐都十分好奇,要知道老太太眼極高,從前有不人家想把兒嫁給國公爺,還沒到國公爺面前,就被老太太給拒了,他們還想著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天仙,能老太太的眼,今兒個一瞧,卻都震了震。
新娘子皮剔,明明畫著淡妝,卻容四,氣質亦是不凡。
等你回過神時已經盯著看了許久。
高氏先回過神,笑了笑才說:“不愧是老太太看上眼的,真是標致極了。”
容國公府的人員構并不復雜,容z兄弟三人,哥哥容灃年近四十,妻子高氏的父親也在朝為,高氏家世不錯,又替容灃生了一子一,在府中極有面。
朝夕反應過來,端起托盤上的茶盞,給端過去。
高氏五出,想必年輕時也極,只是看著有幾分嚴肅,吃了茶,笑道:“弟妹真是眉目如畫,貌若天仙,想必二爺知道自己娶了這樣一位妻,定然舍不得再昏睡下去,不日就會醒過來的。”
老夫人是知道朝夕的醫的,之所以把朝夕安排在湖心小筑也是方便照顧。從前宋朝夕沒嫁時,照顧容z很不方便,如今卻不一樣了,縱使大夫對病人再出心,也絕不會有妻子對夫君出心的,容z以后只會越來越好,老夫人也是這樣期待著的。
國公府的老太爺去了有幾年了,容z輩分長,宋朝夕要伺候的便只有顧氏這一個長輩,禮數周到,恭敬地給顧氏奉茶,又給端了飯,溫聲喊了句:“母親。”
顧氏很用,已經很多年沒聽到新婦喊自己母親了,這幾個兒媳婦,就只有朝夕是認真挑選來的,心里自然是滿意的,接過象征地喝了茶,吃了飯,便把吃了一口的飯遞給宋朝夕,這是本地的習俗,意思是新娘子從此就吃婆家的飯了,真真正正了一家人。
宋朝夕從前看過人家結婚,到自己做時沒有慌,整個過程舒緩安靜,有條不紊,屋中一干人都盯著宋朝夕,只覺得一顰一笑都像畫一般,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
結束后,老夫人從丫鬟手里拿了對鐲子遞給宋朝夕,宋朝夕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原覺得這就是一副普通鐲子,雖然很好,可對國公府和侯府這樣的人家來說,一對手鐲未必稱的上是看重,可接過手鐲遞給青竹時,余看到高氏臉不好,宋朝夕便心中有數了,這手鐲不是一般什,或許是傳家寶也說不定的。
高氏面上比方才熱了不,宋朝夕端了茶給,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送了宋朝夕一個赤金累垂紅寶石的步搖,宋朝夕含笑接過,沒有寵若驚,自始至終都淡淡的。
老夫人掃了眼那步搖,又瞥了眼宋朝夕,笑意更深。
老夫人左手邊坐著一個形容俊的男人,他穿一件玄鑲邊寶藍撒花緞面圓領長袍,腳踩底皂靴,雖然坐著,但看得出材瘦高,跟容z有幾分神似,只是眼尾有些上挑,看著是放不羈的子。
宋朝夕疑地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笑道:“這是你小叔容翎,昨日就是他代替老二去迎親的。”
宋朝夕淡淡地笑笑,半低著頭,很符合時下的禮數。
容翎卻有片刻失神,有些不敢相信地打量宋朝夕,他是吃花酒時被老太太人拎回來的,聽說要他去給二哥迎親,還覺得不可思議,這親事簡直太荒唐了,要不是二哥躺著,闔府誰能做他的主
昨日新娘蓋著銷金蓋頭,看不到模樣,如今見了他不由呼吸一滯,這位二嫂的容貌也太出眾了點,明眸皓齒,恍若天人,滿京城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縱然他常年流連花叢,亦不知該如何形容。
可妖冶可清純可俏可嫵,說是萬種風也不為過了。
穿著石青寶相花刻圓領錦袍的男子站出來,這是大房容灃和高氏的兒子容彥,字佩衍,他五清秀,如玉樹,角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比容恒看著一些,他邊上跟著一個白撒花金滾邊緞面對襟褙子的,面容,呈,看人時鹿眼忽閃,自帶三分笑意,很是可,這是高氏的兒容媛。
老夫人寵溺道:“容媛跟你年紀相當,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啊鬼主意很多,喜歡跟人斗茶斗詩,沒有一點兒家的樣子。”
容媛氣嘟嘟地哼了一聲:“祖母又說我的不好,人家還想在二嬸嬸面前留個好印象呢。”
老太太倒是稀奇了,略顯訝異,“你誰的面子都不給,怎麼就要在你二嬸嬸面前留個好印象了”
容媛瞇著眼賣乖:“誰二嬸嬸長得漂亮,我就喜歡漂亮的人,所以祖母你別揭我的短。”
老夫人被哄得一笑,“大家瞧瞧,還怪起我來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眾人大笑,屋中一派和樂。
容媛眨眨眼,一不地盯著宋朝夕,把宋朝夕看笑了,這會輕松許多,從丫鬟手中接過半月型鑲珊瑚玳瑁蠟梳蓖遞過去,容媛看都不看梳蓖,只臉頰微微發紅,滿眼地盯著宋朝夕賣乖。
宋朝夕莫名想起時養的小京,每次喂食時,小京都用這種眼神看著,還不忘搖一搖短短的小尾。
似乎看到了容媛晃的尾尖。
宋朝夕心中失笑,容媛和庭芳子很像,想當初庭芳也是這般,見了就秒變乖順的小,恨不得時時刻刻順才好。天生同齡人的喜歡,除了宋朝和宋嘉良,從小到大周邊的同輩到面前都會變得乖順,就連姑母家的四位表哥也難逃例外,姑母就曾打趣,說自己這幾個兒子侄子在外面各個都是頭狼,可一到了朝夕面前就秒變細犬了。
京城這邊的規矩是,親次日闔府的人都要讓新娘子見見的,宋朝夕又認了幾個府中親眷,忽而一抹寶藍影闖的視線,是容恒來了。
“恒哥兒,今日是你母親第一天進門,快來給你母親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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