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京都安寧侯,不僅相貌神俊朗,舉手投足間,都是一般人模仿不來的綽約風姿。
而且為人冷靜聰敏,僅僅擔任大理寺卿一年時日,就理了上百件案子。且每個案子從查證到審案,再到匯總冊,步步細緻微,堪稱完,真乃外兼修的好男兒。
哪哪都好,奈何眼不好,娶了個外鄉之,此雖為邊防將軍千金,卻從小在偏遠蜀地長大,又在軍營跳上跳下。
沒半點大家閨秀之姿,琴棋書畫門門不會,針線工樣樣糟糕,這也就罷了,關鍵脾氣還不好,罵得侯府小妾整日哭哭啼啼。
廢柴,實屬廢柴!
今夜的雨是宋眠京都這半年來遇上最大的一場,顆顆如斷線的珠子般打在房檐上,吵鬧著寂靜的夜。
初春剛過的北地並不如西南溫暖,涼風夾裹著雨一陣陣湧進來,打後背的衫,宋眠跪在書房外足足兩個時辰,大實在疲累酸,便向後傾坐在腳跟上撐著。
這時,書房門打開,蕭長漱慢慢走出來,在宋眠跟前停下。宋眠卻不為所,只是悄悄直起子,視線依舊注視著地面不看他。
「你還是不肯承認?」蕭長漱對眼前人的語調一貫清冷,就像這夜的涼風,沒有毫溫度。
「妾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會承認。」宋眠念著他是侯爺又是自己的丈夫,忍著心中的怒火回話,可心中已經開始各種髒話連天。
話剛落音,的領便被蕭長漱拽了起來,雙沒有力氣,宋眠也懶得掙扎,任由他拎著。
「小圓已經告訴了我一切,你竟還不肯說實話!」
宋眠抬眸對上蕭長漱憤怒的目,這男人何時相信過自己,在他蕭長漱眼裏,那個柳盼的小妾,才是頂頂溫善良,而自己,不過是總和他作對的毒婦。
宋眠手一攤,無所謂道:「既然侯爺信說的話,何必再來問我?」
今日柳盼落水,丫鬟小圓向自己告狀大夫人善妒,將主子推進湖中。可眼前之人卻咬死不願承認自己所做之事,蕭長漱極力住心的怒火,平聲道:「宋眠,我承認婚這半年來,對你頗為冷淡......」
不是頗為,是很冷淡,宋眠心想。
「但夫妻分之事一一俱到,你究竟還有何不滿意?能這樣歹毒想至柳盼於死地!」
「侯爺,我於你的與你於我一樣,所以定不會因為嫉妒而對柳盼下手,至於今日為何掉進湖裏,大可等醒來好好問問......」宋眠從蕭長漱手裏掙開。
「兩個時辰已過,妾告退。」說罷,提著角便想離開。
「你站住!」
沒想到宋眠竟沒有一愧疚之心,蕭長漱更生氣了,快走幾步抓住宋眠肩膀。
卻不料雨天地,他摔了下去,宋眠大罵一聲娘的!
蕭長漱一個趔趄帶著滾下臺階,正在此時,一道閃電劈開沉黑天幕,驚雷轟鳴,二人倒在瓢潑大雨里,昏迷過去。
第二日清晨,宋眠從昏迷中蘇醒,後腦被撞傷的地方還在作痛。
「侯爺,你醒啦?」男聲輕輕緩緩在耳邊環繞,宋眠一聽侯爺二字,想起昨晚種種,立馬驚坐起來,難不這男人睡在屋裏了?
直到看見自己床榻無人,才緩緩鬆了口氣……不對!
這不是自己的床褥,不是自己的屋子。宋眠環顧四周擺設和窗外景,這分明是蕭長漱的書房。
立即起準備穿鞋離開,卻被林風拉住,林風是蕭長漱隨從,走哪兒跟哪兒,「你不去看著你家侯爺……」剛開口,便被自己的聲音嚇沒了音兒,驚起一冷汗,宋眠捂住自己脖子,瞪大雙眼盯著眼前滿臉疑問的林風。
「說笑呢,你不就是我家侯爺嘛。」林風暫未察覺有何不對勁。
宋眠尖一聲,大著嗓門道:「我不是侯爺!」立即跑到銅鏡前,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難以置信著鏡子裏的男人,竟然變了蕭長漱,連聲音都變得一模一樣!
林風見侯爺舉止怪異,剛想說話,書房門一掌被人推開,林風回頭一看,是侯夫人,丫鬟阿綠也著急跟來了。
「夫人,你也醒啦?正巧侯爺剛醒。」
蕭長漱徑直略過林風,頂著宋眠的來到宋眠跟前,大聲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從未驗過自己同自己講話的場面,宋眠覺十分怪異,想必蕭長漱也和自己一樣心,吞吞吐吐:「我也……也不知道,我醒來就這樣了。」
無論何時都一向鎮定自若的蕭長漱,面對這種狀況顯然也是束手無策,在書房來回踱步。聽完宋眠解釋的林風和阿綠同樣驚呆,都以為靈魂互換這玩意兒只是話本里寫的,沒想到竟然真了,還發生在侯爺和夫人上。
相比焦急的蕭長漱,宋眠則很快接了現實,把這一切歸咎於命。
自半年前從蜀地遠嫁安寧侯府後,遇上蕭長漱這一檔子事,被京都人嘲笑,被小妾誣陷,全看作自己命不好。
奈何如今也想不出辦法,索坐下,給自己倒杯茶喝一口冷靜冷靜。
「走,我們現在去找張天師,他定有法子把我倆換回來。」
宋眠被拖拽著出門了,在路上,蕭長漱一直抱著手臂陷沉思,表沉的如這幾日天氣。
「你皺眉。」宋眠發聲。
蕭長漱不明所以抬頭看,宋眠補充道:「眉皺多了會長紋路,影響我貌。」
「……」
覺得自己命不好的不僅只有宋眠,蕭長漱也同樣如此,皇帝為制衡當下朝局勢力,要求他迎娶南防將軍之,互不相識的二人就此被一道令捆綁在了一起。
不能強求,但婚事可以。只是這樁婚事,二人都不不願。
馬車停在占星觀前,門前小道士見來人是安寧侯,便立即進去稟報。張天師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占星算卦乃京都之最,是皇家用占星。一般也只有皇家份,才能勞煩張天師算卦占卜。
二人坐在張天師對面,見張天師在紙上寫寫畫畫,全是他們看不懂的字元要,半柱香時間過去,張天師終於抬頭要告知占卜結果了。
「老朽占星四十餘年,從未遇見此等奇象,青龍相位狂風大作,白虎相位卻逢夜朗氣清,又現三星連珠,按理,此乃我京都大吉之兆。但於二位是吉是兇,老朽不敢妄加定論。」
一席話說了等於沒說,二人都沒聽明白,蕭長漱問:「大師可有法子解我二人上異相?」
張天師了鬍子,「無法可解。」
「……」
張天師又道:「此乃天命也,天命天相,唯有天地可解,二位只得安心等待。」
宋眠心中剛染上的小撮希之火,現下被掐滅的死死。連張天師這樣的奇人異士都沒轍,他倆難不真要頂著對方的過日子?
本來看到蕭長漱就上火,如今可好,得天天看著了。
蕭長漱默默起朝張天師行禮后便離開了,宋眠隨其後坐上了馬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只能聽見大街上吆喝賣的聲音。
其實自己變侯爺也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蕭長漱因擔任大理寺卿一職,在皇宮領雙倍俸祿。這就意味著自己可以拿錢出去喝酒泡妞,蕭長漱這張臉惹得多人芳心暗許,不拿來及時行樂,實乃暴殄天。
宋眠這樣一想,快樂不,差點笑出聲被對面人聽見。
過半晌,蕭長漱開口道:「如今暫時沒有法子換回,大理寺那邊只能你去了,小事有什麼不懂的便問林風和唐秋展,決策相關的事便留著回來告知我。」
「侯爺當真放心我去?不怕我再去陷害誰?」
蕭長漱頭一回看著自己能做出,這麼欠揍的表,奈何如今他什麼也做不了,打人還打的是自己的臉。只好沉聲道:「昨天的事暫且放下,待我二人換回后再定奪,如今朝廷局勢,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人看出我倆端倪。」
從蕭長漱命令的語氣里捕捉到一請求,宋眠角一揚,「看我心。」
剛到侯府,便見林風和阿綠在大門外等著二人,見兩人從車上下來,立即上前詢問是否解決。
蕭長漱無奈搖了搖頭,叮囑二人不要將此事給第二人知曉,阿綠看了看蕭長漱又看了看宋眠,「那……那夫人,現在該怎麼辦呢?」對著蕭長漱的模樣喚夫人,阿綠多覺得有些奇怪。
「放心吧,林風會照顧好我的,你也照顧好侯爺,別讓他把子磕著著,我會心疼的。」
蕭長漱朝翻了個白眼,這時,小圓急匆匆跑來,見侯爺同夫人站在一起,臉上帶著笑意,有片刻怔愣。
蕭長漱見小圓站在不遠著他們,立即上前,「可是盼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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