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時害我斷了雙,不良於行,年時又糟踐我的妻子,如果這就是陛下所謂的待我不薄,我還真是承擔不起。」
安親王定定的看著章和帝,一掃平時溫文爾雅的樣子,眼裡滿是鷙。
章和帝愣了下,「你胡說什麼?朕什麼時候害你斷了雙?你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摔斷的。」
安親王噌一下掀開蓋在上的毯子,出兩條細長有些彎曲變形的,間溢出一連串怪舛的笑。
「我自己摔斷?若不是你說假山上有一隻漂亮的小兔子,我會爬到上面去嗎?
哪裡有什麼漂亮的小兔子,不過是你的母妃故意引我上去的餌罷了。
這分明是你們母子早就串通好的謀,因為我要是摔死了,你就父皇最疼的子了。」
章和帝眉頭鎖,「你在胡說什麼?你說是我和我母妃故意害你?簡直胡說八道,就算是沒有你,父皇也不會多寵我什麼。
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安親王嗤笑,「怎麼?你敢做不敢認嗎?今日你敢當著所有的宗室發誓,你當年沒有嫉妒過我,沒有想過害我嗎?」
他滿臉嘲弄的看著章和帝,「你敢發誓嗎?你本就不敢。」
章和帝神微滯。
他是先帝的五皇子,生母是一位不寵的貴嬪,安親王是先帝的六皇子,是皇后和先帝的嫡子。
兄弟倆之間差了兩歲。
既是嫡子,又是子,安親王從出生就儘先帝寵,他看在眼裡,若說心中沒有羨慕和嫉妒,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他真的沒有害過安親王。
「朕有什麼不敢的?」章和帝冷哼,「就算曾經朕羨慕過你寵,但朕也沒想過要去害你。」
事實上,他在先帝的眼中就是個小明一般的存在,不然也不會在後來激烈的奪嫡中功撿。
因為足夠被人忽視,所以才容易撿。
「當年真的是你在假山上失足掉落下去的,跟朕和朕的母妃沒有關係。」
安親王神乖戾,「事到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什麼事當然由你說了算。
我本就不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蘭心姐姐臨終前和我說過,我出事後,爬上假山去看過。
我掉下去的地方被人塗了一層松油,那分明就是有心人的算計,故意想摔死我。
是你告訴我上面有小兔子的,也是你引我上的假山,所以分明就是你和你母妃故意設計害我。」
章和帝敏地抓住了他話里的重點,「蘭心?你說這一切都是蘭心告訴你的?」
蘭心長公主是先帝的嫡長公主,也是安親王的親姐姐。
當年先帝的幾個皇子鬥爭激烈,蘭心先是輔佐自己的親弟弟,先帝的皇長子,結果皇長子被斗死了。
後來幾個皇子在奪嫡中死的死,廢的廢,先皇后的嫡次子三皇子被先帝貶斥流放,先帝在臨終前立了逐漸開始嶄頭角的章和帝為太子。
蘭心長公主便暗中聯絡被流放的三皇子,姐弟倆裡應外合,試圖謀反。
當然,謀反兵敗了,被武安侯父子鎮,三皇子當場戰死,蘭心長公主被俘。
章和帝為蘭心長公主賜了毒酒,臨死之前,說想見見自己的弟安親王,章和帝允許了。
「所以,蘭心臨死前就和你說了這些?你覺得朕害你斷了雙,所以才恨朕?」
安親王拍了拍自己扭曲變形的,神更加森,「你知道兩條同時摔斷的那種疼痛嗎?你能會明明有有腳卻再也不能走路的覺嗎?
你知道想站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的滋味嗎?你知道做廢人是個什麼覺嗎?
我了廢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就連我看到自己心的人,我都不敢去接近,不敢表達自己的意。」
安親王說到這裡,扭頭看向一直獃獃坐在地上的安親王妃,「明明是我遇見的,我先上的,明明你也賜了婚,你為什麼還要去招惹?
你招惹了,讓懷了孩子,卻又不要了,你知道活得有多痛苦嗎?
你知道我看著自己心的人為別的男人孕育孩子,我有多難嗎?
我難道不該恨你嗎?我恨不得你的皮,剁碎你的,今天只是用黑火藥問候你,都難以解我心頭之恨。」
安親王說著,眼中出瘋狂的恨意,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癲狂。
章和帝臉微僵,神十分不自然。
提起安親王妃,他確實說不起話。
那也是他最不想面對的過去與荒唐。
一個曾經小明的皇子突然間一朝得勢,了皇帝,他當登基那幾年確實有些發飄。
權勢在手,他覺得江山與人都應該有,這種心理讓他一時忘記了倫理綱常,和安親王妃搞在了一起。
即便他後來察覺不妥,不再去見安親王妃,但終究還是已經鑄了大錯,造了個孩子出來。
章和帝下意識看向蕭三郎,心五味雜陳。
對於和安親王妃那段荒唐風流的過去,他是真心懊惱的,但那段過去卻也造出了阿琛這個最令他驕傲的孩子。
這一點又讓他格外的糾結與難。
一直沒說話,安靜站在一旁的徐皇后往前一步,聲音輕,「所以你就想方設法幫著換走了我的孩子,又殺了我的孩子,是嗎?
這一切又關我的孩子什麼事?他才出生三日啊,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孩,你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安親王微微一愣,臉上出一抹得意的笑,「總算有人發現這裡面還有我手了,呵呵,可惜你們發現的太晚了。」
徐皇后攥著手,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恨意,「我一直以來都很疑,明明孩子邊跟著嬤嬤和宮,雖說是在行宮,但外面護衛也不。
單憑一個人,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換了孩子的,原來是你暗中相助。」
當年和安親王妃都是在秋獵的行宮中生產的,那是第一個孩子,又是皇上的嫡子,邊護衛,宮和嬤嬤層層護衛著,卻還是被人調換了。
阿琛世被揭穿后,也曾經懷疑過此事,仔細調查過當年的護衛,宮和嬤嬤,他們要麼是記不清了,要麼是死了,什麼也沒查出來。
安親王一臉鄙夷,「我早就察覺了想調換孩子的心思,所以在去看孩子之前,我就先調走了護衛和宮。
當時兩個孩子放在一起,我是一個不良於行的親王,又是其中一個孩子的父親,以行不便調走幾個護衛和宮,不是很正常嗎?」
畢竟誰也沒想到安親王妃包藏禍心,會想調換兩個孩子。
安親王出一抹怪異的笑容,看向蕭三郎,「都是因為你,才害死了那個和你前後腳出生的孩子,你佔了他的份,他的母,你心裡是什麼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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