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下去參湯,葉知秋又在人中上刺過之后,時錦還真是幽幽醒轉過來。
看見葉知秋在,當時就微微一愣,看著葉知秋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等到了反應過來,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里?”
葉知秋揚眉,淡淡道:“我來救你的命。”
時錦被這句話嚇得整個人都是繃了三分,瞳孔一,下意識就拒絕了:“不用!”
葉知秋笑笑,把實際況跟時錦說了:“現在只有我能救你的命。你信不信?外頭那些人,都選擇了保小。”
時錦的瞳孔又是一。
當然明白這話代表了什麼意思。只要是真到了必須選一個的時候,那自己的命,就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時錦當然不想死,死死地盯著葉知秋,企圖看出撒謊的證據,但是很憾,什麼也看不出來。
葉知秋面很平靜,甚至還給了選擇的機會:“真的不用我救你?”
時錦忍不住攥了手,將床單都抓了一團,腦子里一片麻麻的。
不過本來不及多想,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讓腦子里什麼也想不了了,好不容易等著那一波疼痛過去,癱在那兒,氣吁吁:“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
在時錦看來,天底下誰都沒有葉知秋想要死才對。
葉知秋站在時錦邊,垂眸看著良久,然后才低下頭去,輕聲在時錦耳朵邊上說道:“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了句話。說,希我活著,一直活著,因為只有這樣,看著我折磨,看著我失去一切苦苦掙扎,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才覺得痛快,才覺得生活有趣。”
“從前,我不理解這句話。我覺得瘋了。”
“但是現在,我明白了。”
葉知秋直起來,看著時錦,想起對方對自己說這些話時候的樣子,忍不住角一勾: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吧?
時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有點,說話時候牙齒都忍不住叩出聲音:“惡鬼,你是惡鬼。”
葉知秋笑盈盈地承認了:“對啊。我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怎麼樣,想死還是想活?”
也不時錦,只就這麼平靜地等著。
甚至都沒讓時錦求。
葉知秋心想,自己和時錦,總歸還是有些區別的,至自己就沒有那樣的惡趣味。自己還是很仁慈的。
時錦最終還是不得不做出選擇。
因為想活。即便是知道葉知秋的心思,也不想放棄活命的機會。想,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只要有朝一日翻了,那葉知秋又算什麼?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讓活著,然后讓盡折磨!
而也是這個信念,讓時錦陡然就多了掙扎活下去的勇氣。
不再慘,而是努力養蓄銳,準備一鼓作氣將孩子生下來!
葉知秋給時錦針灸的時候,問了時錦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故意提前生產的?”
時錦一口否認:“不是。”
葉知秋笑了笑,卻篤定道:“看來還真是。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但是顯然你拿命在搏。你真是愚蠢又勇敢。”
這種不要命的拼法,葉知秋覺得自己還真是做不到。
因為阿元,也自己,不舍得冒險。不舍得讓自己和阿元有一點點的危險。
在葉知秋的幫助下,產婆將孩子的從新推了回去,然后將手進了時錦的肚子里,強行將孩子轉了個位置。
這一次,時錦終于是能一口氣將孩子生下來。
只是孩子一落地,產婆剛看一眼,臉都白了,整個人抖得像是篩糠。
葉知秋看出不對,上前去看了一眼,頓時也沉默下來:孩子渾青紫,雖然還有一口氣,但顯然狀態不好。但如果就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孩子的胳膊底下,還有一條小胳膊!
雖然那條小胳膊很小,只有正常胳膊的三分之一長短大小,但也不能改變這是個三條胳膊的小怪的事實!
葉知秋收回目,并不多言,拔針后只當是什麼都沒看見,就這麼退了出去。
時錦已經昏厥過去,產婆也沒敢驚——這種事,是默認不能第一時間告訴產婦的,不然產婦了驚嚇,容易崩。
所以產婆一面另一個人給時錦清理理胎盤,一面自己飛快也跟著葉知秋出來,匆匆越過葉知秋,將況跟梅妃說了。
梅妃當時手里的茶盞就沒捧住,猛地了一下,蓋子在杯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引得其他人都紛紛看過來。
不過,梅妃畢竟是梅妃,只一瞬間就迅速地穩住了緒,面上的震驚也收斂起來,只留下了鐵青的平靜,隨手將茶盞擱下,冷冷道:“我去看看。”
葉知秋站在那兒,看著梅妃,緩緩出一個笑容:瞧,好像所有人都輸了。這可真是彩啊……
只不過,想到那個孩子,的笑容也就淡了下來。
梅妃本來要進去看看,只不過,走到了葉知秋邊的時候,猛然就想起了什麼來,立刻頓住了腳,上上下下的打量葉知秋,只是遲疑著沒有說話。
看著梅妃這個樣子,葉知秋不用問其實也知道想說什麼,當即干脆主道:“我什麼也沒看見,更不會往外瞎說。今日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誰問都是如此。時錦畢竟是我表姐。而且,現在這個時候,我也不希外頭傳出什麼對皇室不好的流言。這點,梅妃娘娘可以放心。如果梅妃娘娘不放心,一萬兩,就當是封口費。我可以寫個字據。”
梅妃轉頭立刻吩咐沈長璜:“你過來,讓寫個字據,然后,讓蔣福喜去取一萬兩的銀票來,給!”
最后一句話,梅妃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的。
顯然,一萬兩不是小數目,梅妃也十分疼。
沈長璜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明白事為什麼會忽然變這樣。
葉知秋笑笑:“多謝梅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