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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小狂妃》第472章 番外·四季

林熙之的死訊是在五月末送達的,西南邊境到城約五日的路程,消息是快馬加鞭送到鎮南王府的,用了不到三天。

慕容賦的用意月九齡明白,但不打算親自前去,只讓人回話,說「有勞殿下代辦喪事」。

林熙之或許在最後兩三年用自己的方式來彌補一個父親對兒的缺憾,但那並非月九齡所願,所以也無法輕易原諒被迫與顧墨玧分離兩年的事實。

得了信,月九齡讓小蓁不必跟著,獨自去了後院。

王府後院種著一池荷花,雖剛過夏至但也已經開了半池——筐大一樣的荷葉,白的的荷花盛開來比盆還要大,初夏的熱風掃過湖面帶著荷香,沁人心脾。

就站在湖邊的涼亭里,看著這些荷花,思緒漸遠——

青靈山腰那間小院里也有個小池,種著蓮花,頭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並未見過蓮花開,第二年醒著的時間多了,就經常坐在院中廊下。

那滿院的花草是林熙之的心,都是他親自在打理,彎起袖子,揮著鋤頭,看著子很朗。

一直惦記墨梅,還去鑽研雜了些梅花,想把的念想也留住。

但林熙之不明白,念的不是墨梅,而是帶看墨梅的人。

雖從未過問戚霖用何種方法替解毒,但也多猜得到,「妄心」滲里的毒,若要徹底清除,大概也只有換之類的法子了。

月九齡在這世上的親不多,能給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並非忘恩負義,只是此事若要追究起來,已經分不清是誰種的因誰得的果了。

所以當時沒有拒絕這個法子,說不好林熙之救是真的出於父,還是怕他大半生心會隨著的死去而付諸東流,才不肯就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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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一聲貓將月九齡的思緒拉回,收回視線往下看,便見一隻貍花貓來到腳邊,正抬頭沖著呢。

「小九?」月九齡認出了這隻如今變了個大樣的貓,蹲下本想將它撈起抱著,無奈這貓如今實在碩,試了一下沒能一把抱起,只好作罷,的下問,「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小九被撓得舒服,乾脆趴在地上掀著肚皮咕嚕咕嚕起來。

月九齡看著凸出一圈的肚皮不甚雅觀的睡姿逗笑了,便坐在一旁,一邊給,一邊等著日落。

顧墨玧就在夕的餘暉中尋來的,如今他若是在王府,定要讓月九齡待在他目所及之,出門也一定會在兩個時辰回來,回來第一件事不是更凈手,而是找王妃。

府上的人全都知道他這個習慣,因而若是在府中瞧見王爺一人,知道王妃行蹤的,都會上前稟報一聲,好讓他能立即找到。

月九齡知道此事後哭笑不得,但有些事就是這樣,會在人的心裡留下無法忘記的傷痛,或許要用一輩子去療愈。

顧墨玧走過去,小九便立即翻起來去迎接,月九齡手還懸在半空,不由笑罵了聲「小白眼狼」。

音落,見顧墨玧起那「小白眼狼」的後頸——輕鬆得不像是方才月九齡抱都抱不起的那隻胖貓,他兀自拎著貓走過來,將貓放在膝間,任由

「怎的今日有興緻來後院賞荷?」

小九大概知道自己獻殷勤獻錯了人,這會兒乖得跟什麼似的,趴在月九齡上一,乖乖地被

「一時興起。」月九齡笑道,然後對來人說,「王爺陪我看落日?」

顧墨玧俯額頭落下一吻,「好。」

接著摟著靠在自己肩頭,一同看著西邊的晚霞與倒映著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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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涼亭之外,這夕落日景象,還要多出依偎著的璧人與貍花貓,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

中秋佳節。

南地有拜月的習俗,月九齡向來不管這些事,但如今府中大事有落影料理,小事則是由小蓁與桃紅安排,除了偶爾替府驗個查個案,倒也清閑。

這日天剛黑,院里便忙活了起來。

與顧墨玧就坐在院中看著下人們搬桌子、擺果子糕點,也要拜月——問便其名曰「鄉隨俗」。

其實就是沒了皇城的熱鬧,城也不興放花燈,太無聊了,覺著沒有節日氣氛,這才折騰著也要學本地人拜月。

不過如今的日子確實悠閑平淡,怪不得他們想方設法地想要鬧一鬧。

葉碧雲也在一旁欣地看著,目一轉,皺起眉擔心道:

「小蓁,你有孕就別跟著忙活了,仔細磕著著。」

雖說府里的人行事都穩重,但忙起來難免手忙腳

「無妨的,走走也好。」小蓁在供桌上放下手中的梨子,讓葉碧雲放心。

如今已有五個月的孕,月九齡辛苦,很多事都讓桃紅去做,只是突然閑下來也坐不住。

月九齡看著肚子微微隆起的小蓁,想起當初第一次帶檢吐得的形——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思及此,便不由嘆:

「等小蓁生了孩子,王府就要熱鬧起來了。」

顧墨玧聞言偏頭,手將懷中,低聲問:

「嗯,那王妃何時給我生個孩子?」

月九齡微怔,方才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羨慕的意思,但顧墨玧似乎誤解了。

其實並不喜歡小孩兒,別看事事周到,但其實怕麻煩得很,也覺得養育小孩兒是一件麻煩且重大的事。

與顧墨玧雖親有四五年,但聚離多,比起孩子,更想將全副心思都放在顧墨玧上,畢竟某人偶爾半夜做夢還會「阿齡」驚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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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他們也很談及孩子的事,月九齡沒察覺,此刻聽他這麼說,怎麼似乎有點羨慕殘要當父親的意思?

於是月九齡湊近他耳邊,也低聲說:

「那不得看王爺的表現?」

腰間的大手一收,氣息有些不穩,「王妃這是在質疑本王?」

月九齡挑眉:「不是麼?」

當晚,深刻地驗了一把挑釁王爺的後果。

*

來到南方后,月九齡唯一的擔憂就是那株墨梅會「水土不服」。

城並非年年冬天都會下雪,若是墨梅花再也不開了,月九齡覺得這會是一件很憾的事。

顧墨玧比要樂觀些,從前他是指著每年生辰看墨梅花而活,可如今只要阿齡在他邊他便能活,墨梅花能照常開當然好,若不能也沒關係,爹與娘若在天有靈,知他邊有阿齡,也能瞑目了。

十一月初七已過,墨梅卻還不見靜,月九齡找了城所有園藝師傅來府上看,但都說不出個原因。

這也難怪,天下獨此一株的墨梅,縱使再見多識廣的花匠也從未接過,哪說得清是為何不開花了?

顧墨玧因此安好幾日,可月九齡仍不罷休,搜羅了許多園藝書籍來看,還去找了老侯爺的舊,看是否有當年栽培墨梅的記錄,好對癥下藥。

那是老侯爺夫婦留給顧墨玧的念想,爹娘的骨埋在了西北,如今他們來到南地,什麼都沒帶,不想連這點念想都沒了。

顧墨玧怎會不知的用心,只是並不擅花木培植,且這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這半個月來都埋頭鑽研此事。

借著微弱燈,他看到旁沉睡的人兒眼下的青都冒出來了,心中一,湊上去,吻了吻的眼睛,然後抱著睡。

月九齡朦朧間聽見外頭似乎有人在說「下雪了」,眼睛睜開一條,看著紙窗外的天並不明亮——冬日天亮得晚,探了探頭想看得真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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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有作,摟著他的人便察覺到,「嗯?」將,不肯鬆手。

月九齡無可奈何,只好問:

「下雪了?」

「是麼?」

兩人不約而同地靜默了片刻,聽著外邊的靜。

月九齡的睡意一下消散,眼眸明亮:

「我聽見了。」

顧墨玧擔心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去看雪會著涼,便跟著起床,給批了件外讓喊桃紅進來更洗漱。

桃紅剛端著熱水進來,便聽見月九齡迫不及待地問:

「是下雪了吧?」

這副模樣與平日里沉穩端莊不同,顧墨玧無奈地出寵溺的笑容——昨夜才跟自己說墨梅不開話可能是因為天兒還不夠冷,所以便念叨著希城今年會下雪,沒想到還真被盼到了。

桃紅一邊替服穿,一邊回道:

「是啊,雖說雪地便融了,但確實是雪。」

月九齡利索地穿著裳,眉眼都彎了起來,「太好了。」

這些日子一直圍著墨梅轉,所有人都知道在盼著什麼。

桃紅抬手給系扣子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道:

「對了,院里的墨梅冒花苞了!」

話音剛落,月九齡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屋外走了,「我去看看!」

桃紅著急地拿起架子上的狐裘就要追上去:

「等等!王妃,外頭冷,加件披風!」

顧墨玧手,「給我吧。」結果披風就往外捉人去了。

墨梅是在臘八節開的,當晚又下了一場雪。

棉絮一般的雪花落在墨花瓣上宛若點綴,煞是好看。

那幾壇又攢了三年的梅花釀終於可以開封了,顧墨玧見這半個月忙上忙下,今晚高興就沒拘著,一個沒看住已經喝了半壇,視線都渙散了。

顧墨玧見狀哭笑不得,只好上前將手中的酒杯走。

被搶走酒的月九齡不滿,「幹什麼?我還要喝!」說著就要搶回來。

顧墨玧眼疾手快地將抱在懷裡,拍著的後背輕聲哄:

「不喝了,阿齡,再喝你明日該頭疼了。」

月九齡嗅著他悉的氣味,不再掙扎,意識模糊間捕捉到了一個字眼,「疼?不疼!喝酒不疼!」

揚起臉,白皙的因為酒意著緋,眉心微蹙,紅撅著,顧墨玧忍不住低頭啄了一下。

月九齡莫名被佔了便宜,不滿地瞪著跟前的男人。

顧墨玧心頭一,一手環著細腰,另一隻手穿過的膝間,把橫抱了起來,出了亭子,走進風雪裡。

這夜薄雪梅枝,風吹來枝椏便輕輕,雪花簌簌掉落,別有一番滋味。

*

年節過後,春意便濃了起來。

小蓁在上元節當晚臨盆,一直到過了子時,才聽見嬰兒落地的啼哭聲,響徹王府。

所有人聞見都不由地鬆了口氣,殘更是直接哭了起來,好似他才是那個孩子,惹得眾人一陣鬨笑。

月九齡隔日去看小蓁,見神還不錯便放心了,還看了襁褓中的嬰兒。

是個的小孩兒,嘟嘟的,眉眼像殘卻像小蓁,睡覺的時候攥著拳頭,看起來可,月九齡忍不住那手指去撥兩頰的玩。

這時葉碧雲端了魚湯進來,月九齡便囑咐小蓁好好坐月子和帶孩子,府上的瑣事不必心。

說完便要離開,只是聞到了那魚湯的腥味,突然一陣反胃。

走幾步出了屋,才沒再忍耐,乾嘔了聲。

葉碧雲見狀忙追了上來,給倒了杯熱水,又替拍了拍後背。

月九齡喝了口熱水,方才胃裡翻滾的覺卻消失了,彷彿是聞不得腥味,可以前沒這個病啊?

一個念頭悄然冒上心頭,有些錯愕,便聽見葉碧雲擔憂地喊了一聲:「王妃?」

月九齡怔怔地看著欣喜的神,聽見問:「您這是害喜了吧?」

「我……懷孕了?」也不大敢相信,其實從未刻意去避孕,但可能是因為子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懷上。

與顧墨玧也很看得開,認為當務之急還是先將子養好,孩子什麼時候要都行,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比他們想象中要快。

顧墨玧得知這個消息時匆匆從外頭趕回來,恰巧見大夫確診完要離開,開了安胎藥。

他欣喜若狂地拉著月九齡的手不放,對著守在門口的花劍揚聲道:

「快寫信讓戚霖來唔……」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月九齡用手捂住。

顧墨玧一頓,接著將的手拿下,認真道:

「其他大夫我不放心。」

月九齡耐心地提醒他道:

「別忘了戚神醫現在也是未出世寶寶的父親,他來了,阿憶怎麼辦?」

顧墨玧聞言蹙眉,「忘了這茬了。」想了想又對花劍說:「那去請城最好的大夫來!」

花劍應聲領命。

月九齡看他張兮兮的樣子,忍不笑了起來。

顧墨玧小心翼翼地尚未有變化的小腹,墨眸熠熠地看著

「我要當父親了!」

月九齡笑著點頭,他便珍重地隔著裳湊過去親了親,像個如獲珍寶的小孩兒。

抬手顧墨玧的頭,心想,他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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