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衛芫荽帶著春食肆的姐妹們出現在衛府時，衛斯年正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

雖然衛芫荽沒有真的將他給閹割了，但那刀刺大刺得極深，以至於連尋花問柳這種日常衛斯年都沒有辦法進行。

靈魂自然一直在嚮往，但殘缺的告訴他：你不配！

「你來做什麼！」

衛斯年看著一臉笑意的衛芫荽，後背冷汗直冒，剁他那日衛芫荽就是這樣笑的。

「昨日我在春食肆提醒過你，三日若不將一千萬兩嫖銀還給我，我便斷了衛府的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等三日了，就今天。」

要想讓名單上的那群人重新為春食肆的常客，首先得讓春食肆周轉起來。

有了食材空間后這點已無需衛芫荽擔心。

但宣傳這塊還是需要銀子的。

春食肆必須被更多的人知道，這是做大做強的第一步，包裝和實力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況且娘的銀子，憑什麼給衛府這群人白嫖？

所以衛芫荽今日是下定了決心，拿不到銀子誓不罷休。

聞聲而來的柳蓉，拉起衛芫荽的手，「芫荽呀，這子到了婚年紀，就得趕找個好人家婚，晚了可就嫁不出去了。就你現在的風評，除了周員外，誰還敢娶你？」語重心長的模樣就像是衛芫荽的親娘從墓地里爬起來在說似的。.

「連二娘都有人要了，我擔心什麼？況且我瞅著你和爹也是快土的年紀了，怎麼不去死？」

衛芫荽白眼一翻，冷冷的說道。

柳蓉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難道二娘和你爹還會害你不？」

「二娘的意思我會害我自己了？」

看著又開始演戲的柳蓉，衛芫荽冷笑著反問道。

「二娘的意思是周家是八方街最富有的人，難得周員外願意娶你，你要珍惜這個福分。現在整個八方街的人都在說你不檢點，不要臉，公子府有你這樣的嫡，簡直就是老祖宗的恥辱。」

柳蓉之所以故意重複後面這句話，就是想提醒衛芫荽做人心裏一定要有數。

見衛芫荽未語，又立馬補充道，「二娘說話直，你擔待著點。」

衛芫荽點頭，抬手對著演技和打扮一樣浮誇的柳蓉就是響亮的一掌，「二娘，我打人就是這麼疼，你也多擔待。」

「不知好歹的畜生！你二娘要不是為你好，心你的婚事作何！周員外願意娶你，簡直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站在柳蓉旁邊的朱嬤嬤抬起後的椅子想要砸過去，卻被主迎上去的衛芫荽連人帶椅砸出了衛府。

「既是福氣，不如二娘嫁過去？又或者二娘和周員外好過，不然怎知是福氣？」

柳蓉的臉在衛芫荽的嘲諷當中，變得比哭還難看，但礙於衛斯年在場，又不能撕破臉。

憋屈的樣子令衛芫荽到甚是快樂，「對了，衛小公子昨夜未歸府吧？」

「你怎麼知道？」衛斯年很是詫異。

衛元洲昨夜未歸府這件事只有他和柳蓉知道，因為他們以為衛元洲僅又是去了哪個人的床上。

衛芫荽挑了挑眉，接著從袖口取出一封信函遞了過去，「因為……是我綁走的他。」

「衛芫荽，你個畜生！你連你弟弟都下得去手！」衛元洲的字衛斯年自是一眼就能認出——爹，救我！

「一千萬兩銀子和你兒子，選吧。」

看著被氣得面紅耳赤的衛斯年，衛芫荽毫不心。

一千萬兩？柳蓉被嚇得癱在地，拽著衛斯年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爺，好狠的心呀。一千萬兩，這是想我們死呀！」

衛斯年，前丞相衛文石之子，在衛文石因通敵而獄后，丞相府便日漸衰敗。

再加之他整日沉迷無法自拔，整個丞相府現在只剩一個空殼，衛元洲則是繼承這個空殼的唯一脈。

而衛文石並沒有通敵，這是丞相府人盡皆知的事，無奈人實在厲害，所以衛元洲活著的使命之一便是為整個丞相府翻盤，他是整個衛府唯一的希。

「老爺，這兒子要是沒了我們可以再生，可銀子沒了就是沒了呀。」

「衛元洲就是個廢，一個廢換一千萬兩白銀，難道不值嗎！」

見衛斯年不說話，生怕他就點頭答應湊銀子的柳蓉眼淚落得噼里啪啦，就跟下冰雹似的。

不料衛斯年甩手就是一掌，「他怎麼變現在那樣的？難道你心裏沒點數！」

衛芫荽點頭，衛斯年也還算清醒。

若不是柳蓉溺至極，衛元洲自然不會像如今這個模樣：日只知吃喝玩樂，沉迷酒與，毫無上進可言。

所以衛芫荽走上去，拉住了衛斯年再次揮起的手臂，「父親何必如此怒呢？好歹你當年也是綏安朝的殿試第一，這樣的廢兒子不一定是你的，別生氣。」

衛斯年，「……」

這算是安嗎？這分明是想他活活氣死。

「衛芫荽！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衛斯年的就快衝破頭顱，開出梗死的花。

衛芫荽扭頭，東瞅瞅西看看，「誰？誰？誰在跟我說話？」

「早知你今日如此畜生，我當初就應該將你灑在牆上！」衛斯年咆哮道，衛芫荽的挑釁令他實屬崩潰。

衛芫荽嘆了一口氣，眼裏卻滿是嘲諷，「唉，這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謝牆還是該謝父親呢。」

「不過我是畜生，我是我娘生的，自然也是畜生無疑了。那你們吃我娘的喝我娘的用我娘的，豈不就是畜生的畜生？那既然大家都是畜生，也就沒有必要裝人了。」

衛芫荽拿出袖裏的口哨，輕輕地吹了吹，衛府的大門隨即被推開，等候在外已久的樓里姑娘們立馬走了進來。

「衛公子說了，他欠我們的一千萬兩白銀，用衛府的東西來抵債。所以能拿的都給我拿走，一件也別剩！」

衛芫荽躺在藤椅上，滿臉悠閑的吩咐道。

「是！掌柜的！」

衛府東西雖然都被當的差不多了，可總還有一些價值不菲的珍藏是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的，否則衛芫荽也不會臨時起意登門討債了。

「我沒有說過！」

衛斯年擋在們前，只是下一秒就被衛芫荽手中的劍抵了，「我幫你說的。」

「金甌永固杯，裝！」

「青玉龍紋爐，裝！」

「夜明珠，裝！」

「無心劍，裝！」

「九州戊鼎，裝！」

「綢罩，緞綉氅，刺繡妝花，織錦披風……統統都裝進箱子！」

心猶如刀割的衛斯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衛府，從一貧如洗變得空空如也，柳蓉早已氣得暈了過去。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結束，走到門口準備上車離去的衛芫荽突然回了頭，「去，把他們上的服也了帶走。」

「什麼！」

衛府的人呆若木。

「什麼什麼？你們的服都是我娘花銀子買的，我娘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所以，歸原主有病？」

衛芫荽眼睛一瞪，冷冷的說道。

「掌柜的，那衩子要給他們留嗎？」

「他們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