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明州有那十萬票銀救急,有餘糧的商家與百姓賣給府的糧食遠遠達到預期所需,加上州糧食在趙澤安排下提前兩日到達,災民們再也不是腸轆轆。
士兵們兩日便建了八座麵積寬廣的安置之所,幾乎收容了所有災民。
明州的災暫時得到了緩解。
反而是麵積更廣、民眾更多的滄州告急,一日三次快馬報信。
趙澤留了一隊太醫在明州,安排好周刺史後續事,便又帶著章一玥匆匆往滄州趕去。
這次章一玥也不是空手而行,既然滄州更需要資,那黃家鋪的庫存便全數被隨行帶了去。雖說也不多,但幾百件棉說不定也能拯救幾百條人命,便也是高興。
“玥兒,要不要睡會?”馬車上趙澤心疼地問出了聲。
章一玥隨著他一路奔波,災嚴重,所有人都馬不停蹄,中途也隻在驛站短暫停留給馬兒補給,並不歇在驛站。
“不用了,還不困。王爺,你睡會吧,這兩日你是不是都沒睡?”章一玥抬頭看著側的人講道。
他們已經走了整整兩天,還在明州境。
明州與滄州界是座山,山路因雪實在難行,趙澤得不斷下車視察清路的況,這兩日在馬車上不斷進進出出,恐怕本沒有時間睡覺。
眼看不久又要天黑了,他這才剛剛上車坐下喝了一口熱茶,就在擔憂章一玥。
“嗯,我靠一會,剛剛去看了,趁天黑翻過山應該可行,山背麵是麵積雪應不多,明日便能到達滄州州府。”
趙澤靠在馬車車壁上有些失力,已經聯軸轉了五日了,最多的一日是休息了兩個時辰,此外的日子均是不眠不休。
章一玥抬眼仔細一看,趙澤滿眼紅,胡茬也因為沒時間整理長地更長。
不自覺手往他下了,玩笑道:“王爺,你記得你去章府參加我爹宴飲那日嗎?當時我和芙蓉瞧見了一個滿臉胡茬的糙漢嚇了好大一跳,你再長兩日估計也差不多了。”
車門的芙蓉聽到主子的話,也捂笑了笑。
趙澤皺眉,問了句:“誰?”
章一玥道:“我哪認識啊?我那日是想去看看你,誰知道你悄悄在我背後出現,也嚇了我一跳。”
趙澤想了想那日景,往車外一指說道:“那糙漢在車外。”
章一玥聞言瞪大了眼睛:“你說誰?”
趙澤平靜地道:“魏鵬。不信你看看,應該又長出來了。去赴宴那日他剛從蘭州回來,還來不及去王府向我匯報便被我到章府了,故而滿臉胡茬。”
章一玥聞言趕開車簾瞧了眼,是有個壯漢騎馬在側前方,這人前幾日是看過幾回,現下他正背著馬車,瞧不見人臉。
想也沒有想,高聲喊了一句:“魏將軍!”
魏鵬一聽馬車有人呼喚,立刻調轉馬頭回來兩步,跟隨馬車走,道:“是!屬下在!”
章一玥看了一眼轉臉回來的人,立刻搜羅了一個理由,道:“芙蓉,你給魏將軍端一些糕點。王爺賞的,魏將軍辛苦了!”說完向芙蓉遞了個眼。
芙蓉將桌上的糕點用手帕一並包上,從車窗遞了出去,魏鵬接住,雖心有疑慮,仍高聲道:“謝王爺賞賜!”
“好了,回隊吧。”趙澤淡淡吩咐了一句。魏鵬立刻夾了馬腹往前去。
“芙蓉,是他嗎?有點像是不是?當日我眼睛不好沒瞧真切。”魏鵬一走章一玥立刻問道。
“沒錯,就是他!”芙蓉回答地斬釘截鐵。
“哈哈哈,當時跟世安哥哥在一起,差別可太大了,沒想到今日見到了真人。平常幹幹淨淨地,沒想到長了胡子後判若兩人。”章一玥笑道。
“當日你們在找最兇狠之人是在找我?”趙澤語氣冷淡地問道。
剛剛聽到章一玥又“世安哥哥”,他心裏實在不快。本想忽略那件事,現在想想幹脆就當麵質問。
章一玥本因要看魏鵬坐在了馬車側座跟芙蓉一起,聞趙澤之言抬眼一瞧,那十分憔悴的臉上一氣呼呼的怒氣,連忙跟芙蓉使了個眼,坐回到趙澤邊。
“王爺,我們當時不知道六王爺長什麽樣,可不是按傳言找人?再說了,是你當初騙我在先。我要是知道你就是六王爺,我還去找你幹嘛?那日我可是被蚊子叮了一包,好幾日才消了下去,說到底都是你害的!”
章一玥一招先發製人,說地趙澤啞口無言。隻要一提他騙,他就不敢反駁一句。
果然,那臉上的怒氣因為章一玥這一懟漸漸消了下去,漸漸地爬上一淺淺的不自在。
章一玥見他一副理虧又忍住一言不發的樣子,再瞧瞧那滿臉的胡茬,心有不忍,知他這幾日勞累,便安道:“王爺,你即使有這胡子也是男子,我不介意,你留多久留多久,一點都不兇。”
章一玥一句玩笑話,一邊著那糙的胡茬,一邊眼含戲謔地盯著趙澤。
趙澤抬眼一瞧那神,那眼睛雖然有些戲謔卻仍舊水波流轉,心下一,手就摟住章一玥脖子,不顧滿臉胡茬吻上了的。
芙蓉本也沒盯著二人,但是餘一撇就知道那六王爺又不老實,連忙轉看著馬車前路。
“唔……疼……疼!”章一玥被封住的裏含含糊糊地說道。
那胡茬太刺,趙澤一吻上來便覺得整個邊都疼。
趙澤本也沒想久吻,聽得疼便也放開了。本想再敲打一句“知道疼就老實些”,抬眼見章一玥正捂著委屈地看著他,仿佛再過一會就要哭出來似的。
他便收了一切不滿,聲細語地講話:“玥兒,我有些累,讓我抱著睡會。”
章一玥一見他那憔悴又可憐的模樣,沒與他計較方才他行為魯這點小事,乖順地道了句“好”,手摟住他的窄腰,地趴在他的心口,任他將下擱上自己的頭。
想:趙澤這幾日遇到的麻煩和憂心可謂數不勝數,若是自己再去擾他心神,定然不妥,能給他減輕一些力更好。
連章一玥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何時起開始以趙澤的喜怒為主,不自覺就要靠近他擁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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