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你說說怎麽啦？今日不是嬤嬤給你教導嗎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二位侍婢退下後章一玥連忙詢問，一見李暮瑤那神就古怪。

李暮瑤有些臉紅，眼睛也有些不敢直視章一玥，思考了半天慢吞吞開了口。

“玥兒，初次房……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疼？剛剛宮裏嬤嬤說抹了藥就會緩解很多……可是、可是你知道的，我跟你一樣最怕疼。你告訴我，你那個時候……疼、疼了多久？我自己好有個準備。還有……是不是多抹幾次藥就好些？”

章一玥一聽李暮瑤的疑問，卻立刻怔住。

房……還沒有。

抹藥？也不知道……

上次那個嬤嬤這些並沒有說。不是，是自己本就沒有讓他們講……

“玥兒，你倒是說呀，這種事我又不能問別人，你快告訴我，我這馬上就要出嫁了。”

李暮瑤見章一玥一不，趕忙催促。

章一玥本來想找個借口怎麽把這事輕描淡寫，但是自己確實又沒有經驗，就怕自己弄巧拙使得瑤瑤更苦。隻好也紅了臉，尷尬地說：“瑤瑤，我、我還沒有跟王爺房過……”

“你說什麽？”

李暮瑤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答案，刷地站起，無比震驚。

章一玥見被突然蹦起來李暮瑤嚇了一跳，抬頭一瞧，李暮瑤的眼都快掉出了眼眶。來不及多想，手忙又把李暮瑤拉下來坐在榻上。

“瑤瑤，你不要這麽激，事實就是這樣子，呃，總之還沒有……我總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你哪裏沒有準備好？”李暮瑤應聲而問。

“哪裏都沒有，我心理沒有，也沒有。”章一玥十分直白。

“可是你們都婚快三個月了呀！你在說什麽？你沒有騙我吧？”

李暮瑤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章一玥聽得李暮瑤那“沒有騙我”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為何，突然笑了出來：“哎呀，這有什麽好騙人的啊？又不是什麽榮的事。”

李暮瑤見還在笑，麵立刻浮出一副恨鐵不鋼的神：“你也知道不榮？”

章一玥想也沒想口而出：“那我也不能因為要一個榮去白白出自己啊。”

雖然與趙澤有了許多親的行為，但是那一步始終沒有。

空氣中靜了半晌。

慌張的李暮瑤麵上漸漸退卻了慌，卻結上了一層霜。

房疼不疼有多疼的事被漸漸地忘，滿腦子都是章一玥方才那使人震驚的想法。

章一玥莫不是一個傻子？竟然能傻到說出那樣子的話！

茫然地咽了幾口唾沫，帶著一副不可思議表，卻用不可質疑的語氣突然發。

“玥兒，你這是幹什麽？你已經嫁做他人婦了，不是小姑娘了，你還比我大一歲多，怎麽這麽不懂事？你難道還要死守清白將夫君拱手讓人嗎？”

“你不願意侍奉，自然有別的人來侍奉，你以為你家王爺會缺人來爬床嗎？人的無窮盡，別以為人人都不喜攀龍附。”

“侍奉夫君這事不提，你要為將來打算打算啊，王府現在就你一個沒有子嗣的王妃，你還不抓時間生個一男半，你不生，自然有別人來生，等以後側妃、侍妾什麽的進門，還有你什麽事？難道你不要王妃嫡子而讓王府多些庶子長子？”

“天天說別人豬腦子，這事就你幹的出來，你才是那個最笨的！”

一大通突然而來的激從李暮瑤噴湧而出，完全將章一玥徹底淹沒。

那有些混的腦子還來不及接這麽多，隻覺得李暮瑤的一張一闔，莫名刺耳的話就從那裏傾瀉而出。

愣了好一會，章一玥才勉強回神，委屈地看著李暮瑤：“瑤瑤，你別這麽兇，我好不習慣。”

瑤瑤從來沒有這樣朝急急地大聲說過話。

李暮瑤見章一玥那不爭氣的神更是氣不打一來，再次怒吼道：“章一玥你快醒醒吧！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委屈了？虧得你們王爺沒有強迫你，要是他用強的你還等得到今天？”

“王爺年紀不小了，先前傳他是喜歡男人，後來不是也證實是誤會嗎？他是男人！跟別的男人一樣有！你真當人家是和尚？”

第二次的怒吼將章一玥再次震懾住。

用強？和尚？

不聯想起趙澤渾硌人的，心下便塞滿了慌張。

“瑤瑤，宮裏嬤嬤當時被我打發了，本沒有人給我講這些。你不是說疼嗎？不是說抹了藥都疼嗎？你這麽說，我其實心裏更怕了呀……萬一他真的強迫我，我可怎麽辦……”

先前從未想過這個事會有這麽嚴重。

那次在滄州，兩人半月沒有相見，一見麵當日理解趙澤的不自，趙澤索取的時候並沒有拒絕，可是恰恰中途又被芙蓉打斷了。

本對這個事沒想太多，如今聽得李暮瑤最開始這一問，才知道並非想象中那麽簡單。

會疼……

趙澤發怒時抓過幾次手臂，泛起來的淤青遲遲沒有退卻。

若是與他……

會不會撕心裂肺？

“玥兒，再疼也就一次，我就是不知道第一次是怎樣的所以來問你，但是嬤嬤說了的，就第一次，後麵就不了。你認真想想我說的話好嗎？我沒有騙你，太子已經有兩個侍妾了，我婚後會拚命先生育一個孩子的，再疼我也會忍。”

李暮瑤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

許是看到了章一玥蒼白的臉，李暮瑤的語氣不像先前兩次那般激烈：“你這幾天就主一些吧，我回去了，你抓去找你家王爺吧。”

**

李暮瑤雖然走了，章一玥的心卻始終沒有平靜。

趙澤曾經幾次認真地說他除了便不會再要其他人，所以理所當然認為趙澤一定不會納側妃。

他確實也是主過好幾次的，每次手過來放在的係帶問準備好了嗎，回他的不是什麽小日子就是不舒服，實在不行很直白地說沒有準備好，他也就收手作罷。

但是他分明已經有許多認為早就逾矩的事，不僅常常牽著的手，抱著睡，時常還把那鼻子湊過來在頭頂，甚至就連親吻和……章一玥也都順著了他。

婚也隻是短短時間，這些早已經比想象的進步了許多。

要知道當初剛知道他就是六王爺的那段時間裏，可是對他一步都不願靠近。

本以為這樣細水流長的日子，按趙澤的話“慢慢來”，一切都井然有序便行，可是被李暮瑤今日提到疼痛和子嗣一攪擾，章一玥不免又一陣恐懼，心緒不寧。

“哎……”

還是沒有忍住，榻上如砧板之魚的章一玥長長地歎出了一口氣。

趙澤最終也按耐不住問：“怎麽了？睡不著？”

章一玥已經在被窩裏翻來覆去好半天了，翻來翻去的害地他那一側的被子一會有一會沒的。這都不是什麽要事，可是牽著的手也被掙不說，自己想去抱抱，手剛放上去就又翻了一麵掙了出去。

“想事。”章一玥回答他，又翻了一麵，麵向側。

“何事？”

趙澤心裏奇怪，不像裝著事半天不消化的那種人。平素要有個什麽事，不等他問，就主甲乙丙丁給他說了一大通，也不管有些事他喜不喜歡聽。

“哎呀，一時半會說不清。王爺快睡吧，別管了。”

章一玥才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討論房不房的這種事。

趙澤沒接話。

心裏想著“你這翻來翻去的我可怎麽睡”，裏又不敢說這些，隻好道：“好了，明日再想吧，來，睡覺。”

他抓住章一玥的胳膊讓翻了個麵，桎梏在自己懷裏，手指上的頭發輕輕著。

上那若有若無的夾了橙花香味又撲了過來，趙澤心煩意燥了一陣，又努力把那些躁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