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聞言頓時一陣。
眸中噙了淚,想說一句多謝父皇,可到了齒之間才猛然想起,父皇兩個字由來說已不合適,就連臣妾、臣這樣的自稱也不恰當。
一番謝的話,頓時卡在中,轉了幾轉才出聲道:「民,謝過陛下。」
承德帝擺了擺手:「無需這般生分,待開了春,朕還要辦一場春獵,收一個義,屆時連你一道收了,左右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
秦婠聽得這話,開口問道:「可是要收魏雲?」
李澈在一旁點了點頭:「西涼的仗,不能一直這麼打下去,雖說最後獲勝的必然是大胤,但拖的越久越是勞民傷財,孤已安排蕭君前往西涼,屆時西涼憂外患,這杖即便他們想打,也打不了。」
「那太好了!」
秦婠是由衷的高興,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是哪個國家,打仗最傷的終究是百姓:「這麼說,父親和哥哥應該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來了吧?」
李澈聞言答道:「再快也要等到明年開春之後,孤已命人在西北建立了工坊開始建造火炮,到時即便興安侯與秦暘歸京,有了火炮的震懾,西涼也不敢輕舉妄。」
真真是憂外患雙管齊下,一套組合拳打下來,西涼若再執意發戰爭已是不能。
聊完了正事,便開始閑話家常。
承德帝看向李翰道:「你也老大不小,該有個孩子了,若是不願你覺得你府上姬妾份低了些,便選兩個側妃吧。」
這是近二十年來,承德帝頭一回關心李翰。
李翰鼻頭一酸,連忙低了頭。
承德帝看著他的模樣,輕嘆了口氣:「朕現在回頭想想,這麼多年是朕遷怒你了,你的出生無法選擇,說到底是還是朕無能,陸媛終究是你的母親,將接回你府上照料吧。」
「後宮終究多事之地,高傲了一輩子,不能臨了了讓宮人給欺辱了去。人之將死,朕也看開了,老天待朕不薄,還能夠看到皇長孫出生。」
人之將死四個字一出,氣氛頓時抑了起來。
秦婠連忙笑著道:「父皇怎的就知是皇長孫呢?若是皇長孫,您難道還要失不?」
承德帝聽得這話,朗聲一笑:「即便是孫也無妨,有了孫,皇長孫遲早都會有的!」
眾人聞言連忙將話題轉到了孩子上,生怕承德帝又提到了生死離別。
結果說了兩句,承德帝又將目看向了李清,一臉氣惱的道:「你兩位皇兄,好歹都是了家的人,你呢?!」
默默吃飯的李清,忽然被點名,頓時一副要哭的模樣:「父皇,您就饒了兒臣吧,兒臣一心只想著怎麼掙銀子,怎麼充盈國庫,對充盈後院這事兒,委實不興趣!」
秦婠看著李清那一臉討饒模樣笑了笑,這便是為皇子后,我只想暴富的真人版了。
承德帝聞言皺了眉,還要再說,一旁李澈卻開口道:「父皇當下是養好子要,莫要心那些有的沒的,兒臣聽聞,昨兒個您又寵幸後宮的一位人了?」
這話一出,承德帝頓時輕咳一聲:「用膳用膳,菜都涼了。」
眾人聞言笑了笑,很是給面子的用起飯來。
李清激的看了李澈一眼,然後低了頭。
前些日子,他收到了青墨,哦不,如今是傅墨了。
他收到了傅墨的來信,信中提及這些日子,他與葉騫、秦暘,並肩作戰互相比拼,儼然已經了讓西涼聞風喪膽的三大殺神。
二人也從百夫長一路升至了副將,傅墨還在信中言道,若是不出意外,待戰事結束之前,他們三人,會為左、中、右,三路將軍。
李清有些想不通,一直寡言的人,為何在信中就變了話癆,整整寫了三頁紙,就好似想要將從前未說的話,一腦說給他聽一般。
他更想不通的是,傅墨走後,自己時常想到他也就罷了,為何會在收到信后,會那般歡喜,就好像……好像收到了什麼心之人的信一般。
可明明,他是男子,傅墨也是男子,而且那信中也隻字未提半個字。
李清有些煩躁,碗裏的丸子半天都夾不起,頓時就更煩躁了。
一場宴席,到了後半夜才散,承德帝乾脆宿在了太子府,翌日大年初一,親自去看了火炮,和第一把火銃。
若不是李澈堅決不同意,他還想將火銃給帶走。
大年初二,李翰將廢後接回了皇子府。
大年初八,原先的陸國公府抄家完,古董字畫房產數不勝數,所有財摺合約近三億兩白銀,相當於大胤三年多的稅收!
這個數字一出,所有朝臣談陸變。
唯有戶部,喜笑開,恨不得再抄幾個才好。
李澈放了話,讓所有有貪污之嫌的吏,將貪污錢財上國庫,待到過完正月之後,若是還有未上繳者,一律革職查辦。
此令一出,滿朝文武都很慌。
吧,萬一太子殿下本不知道自己貪污賄,那豈不是不打自招,若是不吧,萬一太子殿下那有證據,豈不是違令不遵?革職查辦是小,抄家滅族是大!
這個年,滿朝文武過的是膽戰心驚,本該走親戚的日子,都變了百之間的探訪。
百私下商議了許久,決定還是,大家一起,太子殿下即便要查辦,也不可能都查了,而且太子一言九鼎,若是他們了銀子,還被查辦,那豈不是朝令夕改了?
這個年,多的最開心的就是戶部那些人了,每天都在數銀子中度過,看著一天比一天更充盈的國庫,戶部眾人喜笑開,這種覺已經二十年不曾有過了。
元宵節那天,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二皇子妃自縊了。
消息傳出,眾人並不意外,陸家被抄,為二皇子妃的陸雪沒了依仗,好好一個國公,了罪臣之,自縊也不是那麼難理解。
只是自縊在了元宵節,多有些晦氣。
七日之後,二皇子妃出殯,盛極一時的陸家,徹底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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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