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對小埋藏在心底的這段苦的確有些意外，不過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在小醉后斷斷續續地傾訴中，他忽然聽出來了一件事，那就是小曾經鼓起勇氣把他從家鄉帶來，並且一直很寶貝的兩塊原石送給了譚城，當然，譚城收下了石頭，卻沒有收下小的一番心意。也就是說，譚城撒了個謊，那兩塊石頭的主人也不是，而是暗地裡喜歡著的小。

就這樣，這兩塊塊瘋狂的石頭在一群心思難明的年輕人手中一路輾轉，小送給了譚城，譚城送給了吳江，吳江送給了曲小婉和司徒玦，司徒玦扔掉，被姚起雲撿了回來，最後又送給了司徒玦。

吳江弄清楚了這來龍去脈，頓時覺得「」這兩個字，著實太需要腦細胞。他本來已經有些過意不去，再加上小臨倒下之前，還知道拍著他的肩膀說，他是知道城喜歡的人是吳江的，不過他更清楚自己無論哪方面都沒法跟吳江相提並論，也不敢有半點嫉妒，只不過明知道吳江不會看上城，城現在又那麼難過，他只盼著累的時候，能發覺世界上還有一個默默盼著好的人，雖然這個人很沒用。

看著醉后仍掩不住悵然的小，吳江心中的愧疚不免加深了。待到酒醒之後，他就鼓勵著小大膽地向譚城表白，現在正是最需要人安的時候，等回過頭，就會發現真正對好的人是誰這樣，說不定小的真流會將打。這樣以來，還真了卻了吳江的一番心事。

小當時只知道地笑，什麼話也沒說。很快，當天吳江從實習的醫院下晚班出來，卻在大門遇到了不知在寒夜的風中等了他多久的譚城。

本來那一天吳江是約了曲小婉的，不知道為什麼，小婉最近緒起伏有些古怪，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怒無常，不脾氣就發作了，可偏又離不得吳江，吳江希自己靜一靜，卻非要時時刻刻見著他才安心，吳江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唯有小心翼翼地哄著。

這時見到譚城，看著凍得哆嗦，兩眼通紅的樣子，吳江那句「趕時間」的說辭怎麼也沒法說出口，只得提出有什麼事找個避風的地方再慢慢說。

他邀請到附屬醫院附近的一個小咖啡廳里坐坐，將近走到的時候，譚城又止步於門口，吳江問為什麼，說苦笑著說裡面的消費不低，不用浪費錢了。

吳江當時二話沒說就把拉了進去。坐定后，譚城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這是何必呢，有事找我，可以打個電話。」吳江一邊給遞紙巾一邊說。

譚城一直低著頭，捂著一杯熱水暖手。說：「有些事，我想還是當面說得清楚一些。」

這麼說了，但是吳江許久都沒有等到即將要說出來的話，有些意外地看向的臉，卻發現的眼神彷彿牢牢地鎖在了他的上，那雙眼睛里的期盼、、乞求……還有一些辨不清的東西讓平日里什麼都無甚所謂的吳江也有些震驚。在過去，單獨相的時候，譚城的目也曾在他上流連，但總是在他對視的時候驚慌地迴避。

「你別這樣嚇唬我，城，我們都是朋友，有什麼就直說吧。」吳江說。

譚城牽笑了笑，「我真的是你朋友嗎，我以為司徒玦那樣的人才是你的朋友……

吳江也笑道：「司徒當然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們，不過這個沒有必要做比較，朋友可以有很多種。」

「那我是那一種？」譚城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激有些唐突，用力絞著那細細的手，吳江看著都覺得疼。

「小下午來找了我……」

吳江開始有些明白了，他只是沒有想到小這傢伙的作如此之快。他點了點頭，靜靜等著譚城往下說。

的聲音越來越低，吳江需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

「……他說他希我做朋友。」就連白皙的脖子上都泛起了紅暈。

吳江讓服務員換掉了手裡那杯涼了下來的水。「小是個好人，這樣不是好嗎？」他說。

「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好，這就是你的心裡話？」

譚城臉上傷的表令吳江有些不忍，他並不願意傷害這個本來就境況讓人唏噓的孩，可是到了這關口，他也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了。他同，可也僅僅是同而已，雖然的期會讓他看起來有些殘忍。

「當然是真心話，小對你的心思我們都看在眼裡，他終於肯說出來了，我替你們高興。」

「這麼說，你之前就知道他會來跟我說那些？」

譚城抖的和蒼白的指節，讓吳江有一種下一秒就會煙消雲散的錯覺。

他遲疑地攤開手，「這有什麼不對嗎，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理應為你們高興。」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譚城緩緩站了起來，明明淚水在眼眶打轉，卻用了全的力氣不讓它掉下來，「對，我想我早該懂了，我怎麼可能不懂呢？」反覆喃喃地說著。

「你還好吧？」吳江有些擔憂。

「我冒了，冒了就是這樣。」譚城竟然還笑了笑，然後放下了手裡的杯子，「真可惜，浪費了你的祝福。我順便也跟你辭個行，我爸的病惡化了，我要請假回老家一段時間。還有，謝謝你的這杯水。」

吳江住了。「如果讓你難過，我很抱歉，城。」他隨即從錢包里掏出了所有的錢，除了留足買單所需外，統統遞到了譚城手裡。

「這些你先拿去，有什麼我幫得上的，你可以直說。」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很久，譚城才慢慢地接過了那些錢。

臨走時說：「謝謝你，你真是個太好的朋友了。可你幫得了我一次兩次，卻幫不了我一輩子對嗎？」

吳江告訴司徒玦：「我想轉的時候還是哭了。」

司徒玦聽完了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咂舌道，「這真是夠糟糕的。」

「不，這不是最糟糕的。」吳江嘆了口氣，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知道城後來是怎麼拒絕小的，只知道小沒有參加第二天的補考。他之前已經重修了兩門，這下子，恐怕他要留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