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貞越仔細回想,就越是想不起爹娘的模樣,父兄的模樣,還有那些年生活過,歡笑過的地方,都想不起來了。
並沒有失去這些地方的記憶,但卻回想不起畫麵,就像是過往的人生都像是寫在白紙上的文字,沒有任何畫麵。
“你這睡了一年,自然都睡糊塗了,休息休息就好了……”藥王在一旁打著哈哈,可葉貞卻沒有那麽好糊弄。
因為發現,不失去了腦海中的畫麵,也失去了想起這些畫麵時的,就像此時,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的神猶如被固定的傀儡蠟像,平靜得不可思議。
的心跳,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太平靜了。
藥王知道瞞不下去,原本想著給這丫頭幾天的時間消化,沒想到這麽快就發現了,也罷也罷。
“丫頭,你已經沒有五了。”他打量著的神,歎氣道:“你子衰敗,若不用重藥便活不下來,但就算再珍貴的藥也會損傷,你於寒冰床沉睡一年,中和了藥的藥,但寒氣已經麻痹經脈,記憶損,五缺失,日後……”
“但我還活著不是嗎?”葉貞開口,起對藥王行了大禮:“師傅救命之恩,葉貞銘記在心,必當湧泉相報。”
藥王連忙擺手,將扶了起來:“使不得使不得,我一把老骨頭可不了你這大禮。”
他看著逐漸漆黑的天,猶豫片刻後開口:“明日便是一年之約到期的日子,那冷小子估計會派人來,丫頭,若你不想去,我藥王穀可以護你。”
葉貞搖頭,朝他笑了笑:“師傅,你知道我會去。”
“哎,你這丫頭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那冷小子可不比那權野和秦漠寒,他……”
聲音到這兒戛然而止,藥王恨不得拍自己腦袋,他這兒七八糟說些什麽,這好不容易沒提的茬兒怎麽他還主提起來了!
“丫頭啊,你可別多想,這世間男子多薄,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你可別再跳了火坑……”
葉貞被藥王逗笑,給了他一個安的笑意:“嗯,師傅放心。”
權野,秦漠寒,記得和他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事,但也僅僅是記得,原本那些能讓欣喜,快樂,悲傷,痛苦的記憶,此刻卻蒼白無力,就像是有著名字的話本故事,而僅僅是看客,心中竟再無半點波瀾。
翌日,藥王穀外。
“丫頭,雖你這子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但要長長久久的還需注意,要我說你就呆在我藥王穀,我還不信那冷小子還能在我藥王穀拿人不?”
藥王臉臭臭的,但眼神卻是擔憂的,但他也是上說說,他雖冷小子冷小子的喊著,但卻也不會真惹那個男人,惹不起。
葉貞輕笑一聲,心中雖然毫無波瀾,但卻知此時也應該是覺得溫暖的,後退一步朝藥王行了大禮,語氣鄭重。
“師傅,保重。”
藥王頓了頓,繼而擺手嫌棄道:“走吧走吧,留不住留不住,走的遠遠的,老頭子一想到這一年花的那些個藥材啊就心痛。”
說完就背過了子,一副不想再看到葉貞的模樣。
也沒再多說什麽,轉上了馬車,隻是臨走那時,才開口道:“師傅,藥櫃的第三個屜給你留了禮。”
說完便放下了車簾,等藥王再回頭時隻能看到馬車遠去的影子。
他急匆匆地跑到藥櫃,打開第三個屜,一看到裏麵的東西就沉默了。
屜裏是一隻玉蟬,蟬明,宛如翠玉,但奇的是這玉蟬居然是活,被驚之後,便吐出一猶如蛛般的玉,亮無比,一看便不是凡。
屜裏還放在一張紙條,上麵是葉貞的手書。
“師傅,徒兒此去不知何時回來,特將玉蟬贈與師傅,師傅平安喜樂,醫更甚。”
藥王把紙一團,繼而罵道:“臭丫頭,誰讓你把你的玉蟬給我的,老夫找你要了那麽多回,費了多心思都沒拿到,你現在給我是什麽意思,托孤嗎?你要不回來,老夫就把這小東西丟了,反正老夫這天材地寶多的是……”
“師傅,您別太難過,”藥清楚藥王的子,好生安道:“師妹也不一定回不來。”
“誰說我難過,回不來才好呢,省了我多藥材……”藥王說著說著,又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藥王穀外的方向,不發一語。
臭丫頭,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
——
“葉姑娘就不好奇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馬車上除了小桃和葉貞,還有一位中年人,自葉貞上車之後就一直打量葉貞,實在不明白這個子有什麽特別值得主子優待。
論樣貌,主子邊多得是傾國傾城的姑娘,論段,也算不上滿,子看上去倒是好說話的,隻是太平平無奇了。
“姑娘就不好奇我們此去何?”
葉貞睜開眼睛,有禮而疏離道:“此去西楚,走的是道,坐的是車,看馬車行製應是司禮監的車,西楚皇帝每年三月便會采選秀進宮,如今正是三月。”
中年子微愣,看向葉貞的眼神也不由鄭重起來。
這姑娘看上去不聲不響的,居然將事說了個差不離。
“楚姑娘好,我是廷教養嬤嬤,您稱呼我為王嬤嬤便好,公子此番派我來協助您進西楚宮,並奪得西楚皇帝邊前首席的位置。”
葉貞點頭:“除奪得前外,公子可否還有其他吩咐?”
“未曾,楚姑娘隻用為前首席即可。”
“好。”
葉貞沒再說話,直到進驛站房間,小桃又確認過沒有人盯著之後,才開口道:“小姐,畢竟你才剛蘇醒,對如今這一年發生的事又並非完全知曉,公子怎麽會讓你直接進西楚宮?最重要的是西楚那瘋子皇帝比大應皇帝還要喪心病狂,從沒有前能在他手下活過七天。”
“的確,”葉貞點頭:“不過,這不也正是你的目的,不是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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