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形圖?」
    現場所有靖妖司人都目震驚。
    夜間無事趕來旁聽的李縣令一臉疑:「什麼鍊形圖,諸位可否為本解?」
    程瓊猶豫了一下,「罷了,事關重大,也不敢瞞李大人。」
    「當今天下修行之法雖紛繁複雜,但無不源於上古。所謂道無名,法無形,越是高深大道,越難以描述,於是仙佛聖尊會將自己領悟以大神通刻錄,謂之觀想圖。」
    「仙……仙人寶?」縣令李思源結結。
    「非也。」
    程瓊搖頭繼續解釋道:「仙人留只是傳說,畢竟誰也沒見過,但公認如此。後來的觀想圖皆是一代代高人留下,逐步細分為煉神圖、鍊形圖、符圖、陣圖、丹圖等。」
    「修道法門雖有口訣相傳,但參悟觀想圖方能更好領悟。能留下觀想圖者,至也是練氣化神,返老還,壽數三百的教主級高手。」
    「各法脈大教都有自己觀想圖,不過等級不同罷了,傳聞太一教就有煉神還虛,就神地仙大能留下的觀想圖。」
    「太門歷史悠久,但聽聞上古一場大,失了太煉神圖,只能以其他法門煉神,早已沒了當初輝煌,如果此地有鍊形圖的話,最多只是練氣化神修士所留。」
    李縣令鬆了口氣,「這麼說,也不是大事?」
    「怎麼不是大事?!」
    郭鹿泉冷笑道:「這太鍊形本就是禍,傳聞練到深,軀可埋於土中,施展穢土轉生之再活個百年。修鍊此者無不尋無人之地下葬,但大多神魂泯滅,為恐怖老僵,靖妖司沒給他們屁。」
    說罷,狠狠啐了口唾沫,「瑪德,一群老王八!」
    靖妖司其他人倒是面不變,心中有數。
    郭鹿泉是門中人,大多是民間法脈傳承,起源於上古時傳下的各種喪葬規矩,法來源複雜,各法脈都有。
    門和太門雖一字之差,但天差地別,彼此看不慣。太門笑話門都是沒底的下九流,門找到太門人下葬,必說是老僵復生焚毀。
    兩門每隔十年就會有場比斗,好在太門早已衰落,倒也能斗個旗鼓相當。
    程瓊勸道:「郭老切勿生氣,還好我等都是自己人,靖妖司隨後再彙報,眼下絕不能走消息。」
    李縣令一愣,眼中已有警惕:「諸位不上報靖妖司?」
    郭鹿泉心中不爽,撇冷笑道:「靖妖司人員複雜,太門的雜碎不,若消息傳回,恐怕來奪寶的,會有百年老殭,到時流河,太門可不會承認!」
    李縣令聽得一陣頭大,「那該如何是好?」
    程瓊思索了一會兒,沉聲道:「如今只能兵分兩路,我們留下對付安鼠生,另請師門求助,防止太門得到消息來。」
    「山海書院遠在靈州,我無法求助夫子。蕭巡使,還請派人告之令兄,請來高手坐鎮,到時太門只能按江湖規矩行事。」
    「可以。」
    蕭晴曼想了一下,對著疤臉男子趙半刀點頭道:「麻煩趙先生跑一趟,速去速回。」
    趙半刀一拱手:「小姐小心,切不可魯莽。」
    說罷轉就走,出門消失在夜中…
    李縣令看著眾人安排,乾脆裝啞閉口不言。
    他知道,朝堂有朝堂的規矩,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但所有規矩能夠執行的前提…便是實力。
    這一刻,李縣令莫名想起了王玄。
    若他捧起的這個假招牌真能鎮一方,那無論靖妖司,還是他們口中的太門,都會守規矩吧…
    不提李縣令胡思想,蕭晴曼看著自己手下離開,目微沉聲道:「我卻是想起了件事,三年前安鼠生藏匿,聽說是為了躲避太門高手追殺,不知是否因為此事。」
    陳瓊起踱步轉了兩圈,眉頭皺:「無須擔心,太門未找到這裏,說明他們也不知位置。那顧家山城據縣誌記載,在永安北山之中,我們明日出發尋找…」
    就在靖妖司眾人商議之時,疤臉男趙半刀早已出了城門,策馬在曠野上飛奔。
    大雪已停,天上彎月如勾,雪地夜風森冷。
    說實話,這寒冬雪夜騎馬趕路,簡直能凍死個人,但趙半刀毫不在意,西北刀客們見識過更嚴酷的環境。
    忽然,趙半刀猛然拉韁繩,快馬嘶鳴踱步停下。
    前方雪地中站了一人,月下道袍飄飛。
    「讓開!」
    趙半刀眼神森冷,本不問對方姓名。
    蕭家與他有恩,他便賣了自己的命,不問對錯,不懼死亡,只是不想欠任何人。
    無論對方是誰,阻路便是敵人。
    前方站著的,赫然正是老道李守心,他微微嘆了口氣:「放心,老道不會傷你命,只是讓你先睡一覺。」
    「哼!」
    趙半刀也不廢話,形飛而起,同時出腰間斷刀,裹著寒黑霧直劈而下,快若閃電。
    更詭異的是,刀揮舞之間,伴著一陣陣凄厲嘶嚎,彷彿厲鬼尖,常人只要聽到就會頭痛煩悶,幻象重重。
    「斬魂封刀…看來閣下刀中亡魂不。」
    老道李守心形鬼魅般輕鬆躲過,兩手出個奇怪手印,同時低聲道:「天地玄宗,萬炁本,廣修萬劫,證吾神通,有金,覆映吾……」
    隨著李守心念咒,上頓時散發金,這金雖只有淡淡一層,但那聖潔森嚴的氣勢撲面而來。
    「金咒?!」
    趙半刀終於變了臉,咬牙擰,刀勢揮收。
    不是他怕死,實則是這道家金咒太過兇猛,專克制一切鬼戾煞,本沒有取勝希。
    他要回去,告訴自家小姐立刻遠離此地。
    然而一切都遲了。
    老道佈滿金的拳頭先是擊散刀上鬼煞,隨後一拳正中面門,將趙半刀打得在雪地拖出長長痕跡,暈了過去。
    李守心上金漸漸消散,探頭一看鬆了口氣:「無量太上天尊…還好沒死,老道只是想取寶,可沒想跟蕭家結仇。」
    隨後,他看向北山方向,喃喃道:「怪不得老道數年都沒找到,先讓那小老鼠破了陣再說…」
    說罷,拉起趙半刀一隻腳,拖著消失在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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