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欒書下臺之後,晉國的「卿」就極互相串門了。
原因?欒書在世時,郤氏和欒氏的族人沒串門,幾位家主更是時常逗留在對方府宅。
而欒書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前往郤氏作客會一再窺探,用那些來算計郤氏,後面也真的將郤氏算計到滅門了。
儘管春秋時期還沒有「以史為鑒」這麼一句話,發生了什麼惡劣的事還是會被人引以為鑒,漸漸各個貴族也就極再互相串門,免得被看作居心不良。
智瑤在門外聽了很久。
裏面談的事比較雜,大多數時候是趙鞅在說話,也能看出聊天的主權在趙鞅這一邊。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智瑤等得花兒都快謝了,可算是等到趙鞅出來。
趙鞅今年四十三歲,恰是一個男人最為芳華的年紀。
他長相威嚴,高約是一米八左右,上穿著略略顯得華麗。
這個華麗指的是有著相當艷麗的,考慮到當前時代染布的困難,越多越是鮮艷肯定也就越顯擺。
「嚯?瑤從『黃父』歸來?數歲不見已有『總角』矣。」趙鞅看到智瑤,笑著打趣了一句。
今年九歲的智瑤將頭髮分為左右兩半,在頭頂各紮一個結,形狀就如兩個羊角。
八歲到十四歲的孩子就是那麼一個髮型,因此才有「總角之年」的稱呼。
如果可以自己做主,智瑤更喜歡一頭的短碎發,問題是他沒得選。
另外一點,當前並沒有《孝經》這麼一部書,同時也沒有「髮,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句話,只是誰都會隨主流,才不會故意去搞什麼特立獨行。
智瑤行禮,問候道:「見過中軍佐!」
趙鞅笑著說道:「周亦在『新田』,可與之樂也。」
趙周是趙鞅的嫡出孫子,年齡跟智瑤相差不大,邀請去一起玩算是趙鞅在釋放明顯的友好信號了。
說完的趙鞅在幾名看上去很剽悍的護衛保護下離去了。
趙氏從趙盾那一代人開始就很喜歡蓄養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士,尤其很喜歡從戎狄那邊挑選勇士來保護自己。
現任家主趙鞅跟自己的祖先趙盾學,趙人裏面挑了三名勇士,狄人那邊挑了兩個,組了護衛五人組,但凡出門必定帶在邊。
剛才智瑤在門外等候就看到了趙鞅的五名護衛,兩個狄人中還有一個白皮系來著。
白皮系嘛?沒什麼好奇怪的地方,晉國北邊的狄人以及樓煩有相當數量的白皮系人種。
另外,趙氏有跟狄人通婚的歷史,他們的嫡系脈里就有白皮系的統,狄人中跟趙氏有姻親關係的一個部落遭災了就會尋求趙氏的幫助,雙方一直保持著比較切的聯絡。
智瑤進屋又是看到智躒非常疲憊的模樣,見禮之後坐到了智躒對面的位置上。
「我聞你於『黃父』多有作為?」智躒問道。
作為一家之主的話,想要了解什麼就是問一的事,以現如今的晉國各家族況,沒有家臣敢於瞞的。
這裏也就能看出魯國那邊的勢失控有多麼嚴重和失控,搞到家臣不但糊弄家主,還敢違逆家主的命令。
智瑤對外面喊了一聲。
臺狐忙碌著不斷拿東西進來。
那些東西比較雜,有紙張、筆、墨,還有一些工,再來便是一套甲胄了。
智躒有太多的東西看不懂,
目停留在那一套甲胄上面。
這是一套魚鱗款式的銅甲,該有的兜(頭盔)、護肩、護臂、護腕、甲、護膝……等等全有,一些部件的主要材料是犀牛皮。
犀牛?諸夏的南方當前還有犀牛,「豫」那邊甚至都還有大象,並且長江流域有著數量極多的鱷魚。
從有夏一代到春秋,諸夏的甲胄款式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種,目前流行的是一種「練甲」,也就是大多以縑帛夾厚綿製作,屬布甲範疇;再有便是皮甲以及銅甲了。
「此甲……」智躒比較納悶竟然看不出款式。
這是當然了。
春秋哪怕是有銅甲,一般也就是在皮甲的要害位置弄上銅片,也就是當前時期還沒有正兒八經的魚鱗甲,倒是扎甲已經出現在某些甲胄的部位,魚鱗款式的甲胄則是要到戰國時代才會出現。
智瑤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要送給智躒的這一套甲胄製造出來,要說是什麼款式的魚鱗甲,應該是跟「明鎧」差不多,只是有著很多有明一代的特。
見獵心喜的智躒喚來了服侍的人,迫不及待地要著甲試一試。
因為是新款式的甲胄,穿戴方面其實跟舊款甲胄存在區別,智瑤也就在旁邊指揮要怎麼穿。
現在各國的計量單位並不一致,晉國的一斤約現代的250克。
智躒將整套甲胄穿戴完畢之後,略略算了一下負重,得出整套甲胄重量該是有八十斤左右的結論。
他的高約是一米七左右,穿上這一套合的甲胄,笑瞇瞇地說道:「此為我家之寶也!」
這麼說倒也沒錯,即便是到了更後面的時代,有一套優秀的甲胄都能當做傳家寶,何況是在春秋晚期呢?只是智躒明顯忽視了真正的寶貝是紙張、筆和墨!
魚鱗甲對於防箭、刺、砍的能力不低,甚至還能有效防鈍,與其它款式的甲胄相比怎麼樣……,其實就有點不好說清楚,看工藝吧。
智瑤在介紹自己製作這一套甲胄的過程。
「如此說來,不為魏氏獨?」智躒問道。
怎麼說呢?魏氏在製作重甲方面領先了晉國的所有家族,哪怕是其它列國都無法與之相比。
智瑤知道魏氏重甲的特徵,其實就是魏氏掌握了的扎甲製造工藝,只是產量方面也就那樣。
魏氏更多的是使用皮甲,他們家族中的甲士一般是穿至三層皮甲,穿金屬甲的士兵不是沒有,能有五百就算是多了。
所以,-智躒聽智瑤講了那麼多,聽出了老智家在製作甲胄的技上有了突破,不是因為單純指敬獻了這麼一套魚鱗甲。
智瑤心想:「其實以普及來說,甲才是最為合適的。比較要命的是合格的鐵還沒有被研究出來,使用銅材料還不如不造。」
銅呀,貴重金屬來著,也是諸夏製作貨幣的金屬,有其它可代替的資源,誰會選擇銅來製造兵。
智躒下了甲胄,帶著智瑤來到一個院子,命人將甲胄穿綁在木樁上,開始了各種防試驗。
這是當然!
甲胄觀與否是次要,最為主要的是防能力,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防力多強,有哪些武能夠剋制。
一次次箭過去,箭矢被魚鱗片給彈開。
拿劍刺,刺中魚鱗片也只是捲起來,再將劍尖開;砍的話還是彈。
拿來鈍,幾次砸下去,魚鱗片是有損,可是未見魚鱗片離的現象,裏面刻意放的排則是被一再砸給砸得裂了。
智躒看著武士在試驗,一邊對智瑤說道:「趙氏已決意攻滅邯鄲趙。」
智瑤一見趙鞅來老智家,還跟智躒聊了那麼久,早就猜到了。
智躒又說道:「我效仿趙季(趙衰)故事,遲疑族人生怨。奈何?」
什麼意思呀?
智瑤需要好好回想一下,又或者去家族藏室翻找一下關於趙衰的記錄,要不然都聽不懂智躒到底是做出什麼選擇了。
所以,跟古人聊天還是知識量不夠,古人一引經據典,就聽不懂在說些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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