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治理州郡、宏觀戰略的制定,荀彧當仁不讓。
若論奇謀制定、排兵佈陣,荀攸也足以勝任,但…總謀士需要若觀火的眼力及戰場局勢迅捷的反應力,這是他們不備的。
誠如陸羽所言,荀彧和荀攸心頭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只需荀彧的一封信,就能將他喚來,不過,在此之前,荀彧要確定的是另外一件事兒。
可以說,這件事兒,才是荀彧、荀攸,才是決定潁川才俊是否決心效忠曹的關鍵。
心念於此,荀彧正要開口…
卻在這時,大門推開,蔡昭姬與陸羽在曹仁的領路下,款款步此間衙署書房。
看到陸羽,曹當即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納降黃巾的首功之人來了…」
一邊笑,曹直接拉住陸羽,「好一場彩的舌辯,好一個黃巾軍本就是農民,本有就農,好一個『修耕植以蓄軍資』,羽(兒),啊…陸羽公子還真是帶給我曹無限的驚喜呀!」
呃…
曹這邊頗為激,陸羽卻有點懵。
著老曹這獷的手掌,有點兒糙,一點兒也不細膩,比起昭姬姐姐的芊芊玉手,簡直差遠了,再加上…一個中年男人抓著他的手,總覺哪裏不對。
「曹公,我…手疼!」
陸羽低一聲,曹這才注意到,因為太過激反倒是抓疼羽兒了,這當爹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曹當即鬆開陸羽的手,尷尬的笑了笑…
「小弟不懂事兒,兄長不要介意…」蔡昭姬款款向曹行了個禮。
「無妨。」曹擺擺手。「在我面前,賢妹與陸羽公子都無需客氣,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言及此,曹的眼眸再度向陸羽,這個出的兒子,他是越看越喜歡。
當然了,曹這麼看,整的陸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貨…前面強行跟自己洗澡,現在又這樣直愣愣的看著自己,老曹啊老曹…你特喵的去看人妻啊!
「咳咳…」
為了緩解這詭異的氣氛,陸羽輕咳一聲。「曹公,其實…我提出那『修耕植以蓄軍資』,只是前半句…後面還有半句。」
唔…
這下,不只是曹好奇了,書房的荀彧、荀攸、曹仁,甚至是蔡昭姬都好奇了起來,跟名士邊讓舌戰,陸羽竟是還有所保留…
這要讓邊讓知道了,怕是得找個地鑽進去吧?當然,這些在曹看來都不重要,畢竟邊讓在曹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
「修耕植以蓄軍資的下句是什麼?你不妨直言?」曹使眼讓曹仁給陸羽搬來一個凳子…曹就坐在陸羽面前。
陸羽的眼珠子一定,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一分,話語更是一字一頓——「修耕植以蓄軍資,奉天子以令不臣!」
霍…奉天子以令不臣麼?
這話口,曹眼眸微瞇,荀彧與荀攸則是猛然瞪大了眼睛。
陸羽提到的「奉天子」這點,正是他們這一對叔侄,甚至說是所有潁川才俊最在意的地方。
曹對天子的態度,將決定潁川才俊是否傾全力相助…
「不愧是麟,每一句話均是簡明扼要,直擊要點!」荀彧心頭喃喃,他的目也順著移到曹的面頰上,很期待曹對天子的態度。
「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妨細細講講。」曹沒有慌著下結論,而是讓陸羽多講一些。
他覺得,奉天子以令不臣,
羽兒這短短七個字,其中所蘊藏的能量磅礴的很。
甚至…曹有種強烈的預,這就是他就霸業的第四塊拼圖。
當然,曹的預沒有錯!
陸羽的話接踵傳出。「關東聯軍解散后,如今的天下其實是出現三大陣營,以袁為核心的陣營,代表人是孫堅與公孫瓚;以袁紹為核心的陣營,代表人是曹公與劉表;除此之外,還有以李傕、郭汜為核心的陣營,這個陣營以朝廷正統自居!」
「天下雖,但大漢朝廷還是天下共主,只有經過皇帝的任命才算是名正言順,像是曹公這樣公推選舉出來的兗州牧,自不會被人放在眼裏。如此一來,奉天子的好就躍然呈現了。」
講到這兒,陸羽頓了一下。
「當今世,沒有人會奉天子,曹公若然高舉這樣的旗幟,其一可以拿到朝廷的委任狀,兗州牧實至名歸…」
「其二,能夠獲得陛下,獲得朝廷的好,當局勢有變…曹公大可以將奉天子改為迎天子,而之前對朝廷的忠心也會讓『篳路藍縷』的迎天子之路變為可能!」
「底層治理,中統文武,曹公豈會不知,離就王霸之業就差一個所謂的『神聖價值』了!」
陸羽說了一大堆話…嗓子都有點啞了。
但…很明顯,曹被了,深深的、無以名狀的。
曹是個聰明人,陸羽的這番話,讓他想的更多,更遠。
怎麼把天子給掉了呢?怎麼把朝廷給掉了呢?
漢家天子這個曾經統轄華夏大地數百年的至高存在,如今雖實權式微但虛名猶存,且深深的鐫刻在底層、門閥、諸侯的經驗世界裏。
對抗諸侯是爭霸,勝敗無非常事。
可對抗天子,對抗大漢朝廷那就是叛臣,敗者傢俱滅…
縱是納了三十萬黃巾,曹的實力在世依舊稱不上強,可若是他的自實力套上大漢持續百年的「神聖價值」,二者互為表裏呢?
即便諸侯不服他曹,可世家子弟也難以忤逆「天子」這份公德,底層民眾更是容易跟隨這順流…
天子、朝廷,儘管搖搖墜,儘管漂泊無依,但…它們其實——奇貨可居!
而這不正是他曹就王霸之業的第四塊拼圖麼?
想到這兒,曹再度凝向陸羽,連帶著,他的餘瞟過荀彧、荀攸…怪不得這一對叔侄至今尚未表達效忠之意,怪不得潁川才俊的大門還沒有開啟!
原來…關鍵之在這兒呢,在他曹對天子的態度上呢?
有了現在的「奉天子以令不臣」,才會在未來有機會做到「迎天子以令諸侯」,才會讓潁川才俊心悅誠服!
此刻,曹心頭慨,羽兒的格局,羽兒的眼界比他這個做父親要大的多呀!
呼…
長長的呼出口氣。
此時此刻,究是曹…心中亦是無比的震撼。
似乎,在羽兒的一席話語下,譙沛武人、底層黃巾、潁川才俊,天子與朝廷,整個戰略規劃,整個四塊拼圖已然全盤拖出,且鞭辟裏,讓人信服。
哈哈…
哈哈哈哈…
曹的心在狂笑,這一刻,他覺得羽兒這個麒麟兒,簡直就是為他這個老父親就大業而量定製,曹家的種兒…他曹的種兒是真的好!
悸之餘,曹猛然生出一個很清奇的想法,既然曹家的種兒好,今晚…何不多種下一些呢?
縱是這些「種」中,有那麼一、兩個…羽兒一的本事,也不枉他曹折腰費力呀。
呵呵,今晚…丁夫人、卞夫人,還有其餘諸位夫人,一個也不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