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小百合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變了一個短髮的小孩。
夢到自己在學校里和同學們的關係不好,經常被欺負。
一直到某天,那些平時欺負的同學,在放學后把鎖進了廁所隔間的第三間里。
無助又害怕,可是放學后的學校里,已經沒有人了,沒人能把從廁所里放出來。
開始哭,一直哭,哭到覺心臟痛,呼吸困難,天旋地轉。
之後,石野小百合就醒了。
這個夢讓小百合到恐懼,因為知道夢裡的那個小孩,是花子。
「遭其他同學的霸凌,被關進廁第三間隔間。最後因心臟病發作死亡,化為廁所里的惡靈。」
這是廁所里的花子眾多起源故事裡,較流行的版本之一。
……
雖然做了奇怪的夢,覺很害怕,但石野小百合今天依舊去上學了。
因為昨天剛認識的小平頭長友正男,說中午想和一起吃便當。
早上到教室的時候,氣氛有點奇怪。
主向川野和松島們打招呼,但那三人似乎是提前通過氣一般,都沒怎麼搭理。
尤其是松島,甚至回了一個白眼。
會這樣,當然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
因為那個長友正男,昨晚放棄了和松島組隊,轉而去找石野小百合一起試膽。
松島很氣憤。
雖然像這樣的漂亮孩子,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也完全看不上長友正男,但不能接自己像昨晚那樣落單。
那簡直是一種辱,松島什麼時候過這樣的委屈?
長友正男昨晚應該費盡心思討好,為鞍前馬後才對。
而這一切,自然都是石野小百合這個土丫頭的錯。
課間。
以川野沙惠為首的三個漂亮孩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松島:「現在看到石野小百合那張土氣的臉,我就很生氣!那傢伙不會真以為我們願意跟玩,是拿當朋友吧?」
川野、松島這三個漂亮的高,倒是確實沒有真正將石野小百合視作朋友。
有些有心機的漂亮孩,之所以願意和長相普通的孩子待在一起。只是想用後者的普通和平凡,來凸顯自己的魅力而已。
川野:「也不用這麼生氣啦,松島。」
松島:「我當然生氣,沙惠。昨晚的要是發生在你上,你的反應肯定比我還誇張!」
川野:「呃……好吧好吧。反正像石野這樣,想結我們,跟我們做朋友的土丫頭還有很多。」
石野小百合這邊。
今天沒有像只灰撲撲的小狗一樣,湊到三個漂亮孩子的邊。
而是靜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下節課要用的國文課本發獃。以小百合的心思,自然能明白川野、松島們,是因為昨晚的事而在疏遠自己。
小百合覺很委屈。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呢?
明明松島那樣的孩子,本就不會喜歡上長友正男的。
可委屈有什麼用?
和那三個鮮亮麗的孩子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是平等的。
石野小百合正胡思想著。
班上的幾個男生從邊走過,突然劈手便將的兩隻助聽全奪了去。
「嘿嘿。」
「哈哈。」
男生們得手以後,便鬨笑起來,而小百合只是愣在自己的座位上。
這幾個男生,在班上屬於格比較惡劣,但石野小百合平時幾乎沒怎麼跟們流。
而且可能是因為石野總是和漂亮的川野、松島待在一起,這幾個男生也從來沒有主招惹過。
今天這反常的舉,不知道是為什麼。
「反應好遲鈍啊,一臉的呆樣。」
「嘖嘖,真可憐啊,眼鏡。不戴這個就聽不見我講話了是嗎?」
「你真不應該待在這裡,應該去殘疾人學校讀書的。」
「……」
幾個男生戲謔著在說著些什麼,張又閉。但失去了助聽的石野小百合卻只能看見他們的口型在變化,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反正,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吧?
「還給我,拜託。」
沒做錯事的小百合,低著腦袋,雙手握住角,聲音細若蚊鳴。
「哈?大點聲啊,聾。耳朵沒用,連都不行了,是嗎?」
面前那個拿著助聽的男生,一張一合,然後又開口大笑起來。
滋滋……滋滋……
明明那只有點失靈的左耳助聽,已經被搶走了。
但石野小百合看著眼前男生一張一合的樣子,耳邊似乎約響起了電流聲。
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起來。
「你和其他的孩子,有點不一樣。」
從小,石野小百合的父母就對這樣講。
而小百合知道,所謂的不一樣,是指不正常。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有視力障礙。
有視力障礙的人,會通過戴眼鏡來校正。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有聽力障礙。
有聽力障礙的人,很會戴助聽來校正聽力。除非像石野小百合這樣,不戴就幾乎聽不到聲音。
人們都認為,戴眼鏡是正常的,戴助聽是不正常的。
而產生這個想法的源僅僅只是因為,戴眼鏡的人很多,戴助聽的人很,僅此而已。
因為,很大多數人都不一樣,所以就特殊,就「不正常」。
即便站在人群里,也會顯得突兀,不合群。
滋滋……滋滋……
那電流聲好像又響起來了。
小百合忽然覺沮喪到了極點,訥訥著開口:「我是永遠都不可能合群的。」
像一隻灰撲撲的小土狗,混進了髮亮麗的寵犬群一樣。
「喂!聾,給點反應啊。一個人自言自語些什麼呢?你這個樣子,就連欺負你,都顯得好沒勁!」那幾個惡劣的男生還在囂著。
班上的其他人早就被這場課間的鬧劇吸引,都看過來,神態各不相同。有人冷漠,有人同,也有人純在看熱鬧。
可沒有人上來阻止。
在這一道道目的注視下,石野小百合覺臉很燙,口很悶,心臟絞痛。
滋滋……滋滋……
還是電流聲。
不過,這一次在電流聲里夾雜了一個有點悉的,小孩的聲音:「真可憐……又被他們欺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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