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本來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宣紙，在張懸的抖之下，堆積在一起的墨流淌開來，蠻留下的諸多腳印相互連接，居然形了一株傲骨嶙峋的梅花圖。

墨流淌之，漆黑乾癟的樹幹，上面梅花零星綻放，雖然只是花骨朵，遠遠看起來有些蕭索，但不知爲何，卻給人一種寒冬襲來，冰冷刺骨之意。

下方蠻摔倒的地方，變了兩塊猙獰的巖石，之前髮留下的痕跡，變了巖石表面深淺不一的褶皺。

寒梅從石中長出，傲然矗立在冰寒之中。季墨公子用羣芳爭豔，襯托牡丹高貴，而這株寒梅，沒有一朵花渲染，卻讓人生出一種傲骨磷磷，無人敢爭、害怕與之比肩之。

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

看到這幅畫，就好像看到作畫的人，孤寂的走在世界邊緣，就算別人不理我又怎樣？不明白又如何？我只要保持傲骨，依舊無愧天地！

“我……怎麼哭了？”

“我也是，覺好像看到了一個人，不被理解，卻依然邁步向前，沒有毫退！”

“這是……書畫三境，意存？”

“是啊，否則，不可能讓我們只看了一眼，就深深共鳴……”

……

周圍啞然。

沉寂片刻，不人竟然被畫卷中蕭索的氣息，的眼圈微紅。

意境高的書畫，可以影響觀看者的心境，很明顯，眼前這副就是。

“一頭蠻畫出了……三境意存的畫作？”

衆人被寒梅的韻味染，程峰副會長只覺得脣哆嗦，輕。

別人能夠看出，他自然也認了出來，對方抖之下，剛纔什麼都不是的圖畫，一瞬間提升了無數個檔次，不靈氣人，意境更是瞬間打開。

這種級別的作品，就算是他們，都需要醞釀許久才能畫出。

一頭蠻走了幾步，打了個滾……然後抖一下就畫出來……

儘管親眼所見，依舊覺得是不是在做夢。

滿是不可思議。

“最關鍵的是最後的抖！”

吳副會長沉默了片刻：“宣紙上留存多墨，如何抖、用多大力量，才能讓這些墨流淌，形樹幹，徹底形畫作……諸多細節，要完融合在腦海，差一點都不行！”

“是啊，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卻蘊含著極大學問，紙張、墨不同，效果也不一樣，能一抖之下讓畫作達到這種境界，這份眼力，對書畫的掌控，就算是我，也做不到……”

雖然不想承認，程峰副會長還是忍不住點頭。

剛纔看起來是蠻作畫，這位青年什麼都沒做，實際上最重要的卻是最後的抖，和畫龍點睛一樣，只要差一點，就會謬之千里，讓一副三境意存的畫作，變得什麼都不是。

抖書畫，墨飛，卻能找到最合適的力量，最佳方法……

說明從一開始，這位青年就對書畫有絕對的掌控，知道最終會畫什麼樣，達到什麼水平……

這需要對書畫有極深的理解，腦海中有完整的大局……別說他們，就算達到三星書畫師的會長，恐怕都做不到！

“這……不可能……”

得意洋洋，正想讓張懸丟人現眼的季墨公子，看到抖之下，一株寒梅出現，嚇得後退了幾步，臉泛白，整個人都快瘋了。

隨便抓來的一頭蠻按在墨池裡沾了點墨，扔到宣紙上就變一幅三境書畫……

啥時候三境書畫這麼不值錢了？

他辛辛苦苦，畫的快要吐，也不過這個級別，人家這麼輕鬆……

難不自己的天賦真的不如一頭蠻？

之前帶張懸過來的青小廝，也在不停撕著耳朵，要不是周圍全是人，肯定都有些癲狂了。

做書畫師公會的服務人員，靠工資和提，一個月才幾千金幣罷了，最好的時候也不過一萬，隨便抓一頭蠻扔到紙上就做出價值幾百萬的作品……

尼瑪！

這麼辛苦幹什麼，早將這夥抓過來作畫，自己豈不早就百萬富翁了？

之前搬桌子的諸多書畫學徒，更是眼淚汪汪。

他們之中學習書畫時間長的，都達到十多年了，最多隻能畫出錄實境界的作品，所謂的靈、意存，想都不敢想。

親眼看到一頭蠻作出比他們還高級別的畫，頓時到這些年的學習和辛苦，果然是……沒他媽卵用。

沒當場崩潰就很不錯了。

“兩位副會長，不知這副作品，算是贏了，還是輸了？”見書畫形，不出意料，張懸輕輕一笑，看了過來。

這幅畫和兩位副會長想象的一樣，最重要的是他的抖。

就算他控制蠻再厲害，又怎麼可能做出三境的作品？

最後的抖，讓墨流淌爲完整的圖畫，用了圖書館的能力，避開了所有錯誤方法。

沒有缺點，自然就是正確的。

何時抖，力度多大，方向如何，如何拿起宣紙……都是有講究的，錯一點，都不行。

幸好，功了。

“這……”

兩位副會長對了一眼。

“你這副寒梅圖，和季書畫師的牡丹圖，同樣達到了書畫三境，雖然畫風不同，卻不分彼此。所以，我宣佈，這次比試……”遲疑了片刻，程峰副會長宣佈：“平手！”

“平手？”

張懸搖頭，並不意外。

其實仔細說起來，他這幅畫的水平要高過季墨公子的牡丹圖。不過，因爲二人牽扯賭注，後者又是書畫師公會未來的英，真要宣佈他輸了，難不還真能下跪道歉，離開公會？

真要這樣做，必然損失一位天才。

宣佈平手，兩不得罪，也算最完的結果。

當然，這位季墨公子，可能就不會再有以前那麼威風了，雖然平手，也是和蠻打平，也就是所謂的和禽一樣……肯定走到哪都人議論。

對於這點，張懸並不在意，有如此局面，也是他咎由自取。

“平手？居然是平手！”

“這樣最好……”

“是啊，大家不傷和氣……”

……

聽到判決，衆人也明白過來，議論紛紛。

“很好，兩位都是書畫天才，以後應該好好相……”

宣佈完，程峰副會長笑了笑，正想給二人做和事老，就見季墨公子平穩了呼吸，向前一步：“兩位副會長，請慢！”

衆人齊刷刷看過來。

“剛纔作畫，大家都看到了，畫最關鍵的是他最後的一抖，如果不是這個，連錄實境都達不到，更何況意存！”

季墨公子看向張懸，冷冷一笑：“也就是說，他這幅畫，是一人一合作才畫出來的，他們加起來才和我作畫的水平相同，怎配與我平手？”

衆人一愣。

人人都知道蠻作畫只會拖後，這樣都能作出意存境界的書畫，足以說明對方的水平。

明知這些，還說出這話，可以說不要臉到了極限。

不過，仔細說起來，對方的確是合作！

書畫之中，有很明確的規定，一人作畫，那就不能有任何人染指，甚至連指點都不行。

蠻做出梅花，張懸抖形枝幹……這才形了這副作品，兩者缺一不可。

合作才創造出的作品，與一個人比試，的確……有失公正。

“哦，那你的意思是……”

見他這麼不要臉，張懸也不生氣，反而看過來。

“很簡單，這次比試我獲勝，你靠合作才和我的水平相同，只能算輸！”季墨公子冷哼。

“季書畫師，平手也不失爲一個很好的結果……”

沒想到他這麼沒風度，吳副會長有些不悅。

蠻會做什麼畫？

很明顯有這位幫襯，纔有如此水平的作品。

這種況下，雖說是一人一合作，實際上這個青年的作畫水平極高，才能做到。這種況，算個平手，已經給你臺階了，居然還不知足？

程峰副殿主，也滿臉不高興，正想開口，就見張懸擺了擺手，笑盈盈的看過來：“季公子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既然你斷定這是我與蠻合作，那就合作好了，只不過這樣算不上平手，我想問問……要如何你才承認輸了？”

“要我認輸？”

季墨公子冷笑：“我這人一向公平，也不和你耍賴。如果這幅畫，是四境驚鴻境的作品，我會立刻承認，可惜……不是！合作才與我相仿，如何能夠平手？”

“說的好有道理，我貌似沒什麼話說！”張懸沒有毫惱怒，反而笑著搖頭。

“既然沒話說，那就承認輸了……”

季墨公子眼睛一亮，正想繼續說下去，就見對面的青年，角揚起，滿是憐憫的看過來：“你就如此確定……這幅畫只達到了三境？”

“你什麼意思？”

季墨公子瞥了一眼桌面上的宣紙，上面墨跡還沒徹底乾，雖然不錯，也只是三境而已，不可能超過，隨即冷冷一笑：“在這裡裝腔作勢，既然認輸，就快點，說的再多，這幅畫也不可能變四境……”

“那可不一定……”

張懸淡淡看過來：“吳副會長，麻煩你一件事！”

“有事請講！”吳副會長點頭。

“不知公會有沒有火把，麻煩借用一下？”張懸道。

書畫師公會這種地方，照明用的是夜明珠，芒溫潤，和白天一樣，明亮奪目。

這種亮度很大，卻沒有熱量，現在秋天，房間裡本就有些冰涼，也就衆人都是修煉者，才毫不在乎。

“有！”

吳副會長疑的看了一眼，一擺手，一個學徒退了出去，時間不長，舉著火把走了過來。

“拿到畫作跟前烤一下！”不接火把，張懸吩咐。

“是！”

看了吳副會長一眼，見他同意，學徒來到寒梅圖跟前。

火把炙熱，一來到跟前，頓時還沒幹的墨，緩緩凝固起來。

轟隆！

墨跡烤乾，給人的覺再次不一樣，瞬間出現了變化。

之前略帶黑的花骨朵四周，此刻竟然微微泛白，宛如盛開，四飄香。

嗚嗚嗚！

幾個蝴蝶不知從何飛了過來，彷彿被花香吸引，落在上面，久久不去。

“這是……驚鴻境？”

“怎麼可能？”

……

衆人只覺得全一震，快要瘋了。

墨漆黑的時候，只是意存境，烤乾，居然變了驚鴻境，怎麼會出現這種況？

可如果不是驚鴻境，如何能引來蝴蝶圍觀？甚至散發出梅花的香氣？

噔噔噔噔！

季墨公子更是連續後退了幾步，臉發白。

剛說完只要對方是四境畫作就認輸，做夢都沒想到，用火把烤乾就是……

真的假的？

剛纔的畫作，看了好幾遍，絕對只是意存，爲何火把一烤，境界就提升了？

“這是假的……你一定用了什麼作弊手段！”

使勁搖頭，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季墨公子聲音猙獰，瘋狂吼道。

“作弊？”

張懸搖頭，環顧一圈，眼睛落在程峰副會長上：“副會長是否看出了緣由？”

“看出一點，不知是否正確！”

程峰副會長臉凝重：“剛纔作畫的蠻，青疾，喜歡在溼土地中做窩，我們的墨，由黑墨石研磨而。這兩樣看起來不存在關係，實際上，溼土中帶有中和黑墨石的分，一遇到火把加熱，就會讓變得清淡。”

“青疾被抱過來，沒有洗漱，上自然沾滿了細微的溼土，和黑墨石碾制的墨融合，再經過加熱，效果頓時現出來，也就讓這幅畫的花瓣，宛如盛開，從而……意境大增！”

“這要對馴、各種質屬，都有極深瞭解才能做到，你……”

說到這，程峰副會長依舊不敢相信。

剛纔的景看起來神奇，火把一烤，讓原本只有三境的畫作，水平陡然增加，實際上卻集合了無數知識，提前創造出來必然出現的結論。

實際上哪怕不用火把燒烤，伴隨時間推移，一、兩天後，這幅畫也會自晉級到驚鴻境。

能做到這點，必須對馴、質屬……等諸多事，瞭如指掌才行，一個不足二十的青年就做到……

尼瑪！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

（汗，爲了不斷章，老涯特意加了一千字，這是四千字的章節，大家不用糾結了，月票可以投了吧。嗚嗚，老涯可憐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