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之想,亦是崔院長及其夫人關心之。
夜晚鬢發花白的夫妻倆坐在一,談及小侄兒時,不由齊齊嘆息。
正好崔蒙回來,眼見叔父叔母這樣,納罕得。
“叔父叔母有事尋我?”
夫妻倆對視一眼,崔夫人將崔蒙拉到邊來坐下,語重心長得很。
“蒙兒,前些日子叔母與你說過的曹家大姑娘,你可有心思?總歸你二人見過數面,對你也……”崔夫人默了默,道:“你若當真有心思,我便去尋曹家老太太,你們二人見見也好。你意下如何?”
聞言崔蒙朗聲笑道:“曹家姑娘是個好的,只是約莫是我比年長幾歲,兄長平素與我又很有往來,這才添了些好罷了,實在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曹家世代清名,莫要平白污了名聲才好。”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不相信那姑娘所謂的意。
“叔父叔母好不容易回京榮養,莫因為侄兒的事,煩擾心神。”
崔夫人憂愁擺在了臉上,“那你自己的婚事,你可有打算?”
總不能一輩子不婚吧。
崔家主支人丁不,可他們這一支下來,如今子輩男子卻唯有崔蒙一個。
若崔蒙不娶,崔家到孫輩去就斷了。
崔蒙曉得叔父叔母的顧忌。
他鄭重與兩位老人道:“叔父叔母放心,侄兒絕不會讓我們這一脈斷了。”
兩人聽了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
崔院長嘆息,“你心里有算就好。”
“對了叔父叔母,提到崔家后嗣一事,侄兒倒想起許多年沒有回過博陵了。侄兒想,今年清明回博陵祭祖。”
崔氏是自博陵發跡的,祖宅祖廟也都在博陵。
崔院長和夫人對此很是贊同。
“我與你叔母年歲也大了,過一年一年,若能趁著還能走得回去一次,也算是不枉了。”
崔蒙本就是老來得子,他出生之時崔父三十好幾了,叔父也是差不離的年歲。
如今他都三十三了,叔父年近古稀,子骨也越發不好起來。
崔蒙眸閃爍,回了自個兒房里。
長隨上來為他寬時,他才眸里有些焦距。
“回博陵的一應事宜可備妥了?”
長隨將他的衫掛在架上,恭敬躬,“都安排妥當了。”
他緩緩頷首,“下個月初就啟程。”
*
三月初十,乃是個晴空萬里的佳日。
才是晨起,宮墻南門口就站滿了艷滴花朵兒一般的貴們。
上到發飾下到角邊的刺繡,無不細雅致。
此刻正三三兩兩匯聚在一起,興又怯地說著什麼。
辰時正,側門四個著青胡服的使簇擁著一深衫的前來。
貴們一見其穿著打扮,連忙屏聲凝氣,不敢再說話,唯恐給這位尚儀局的掌事大姑姑留下不好的印象。
武尚儀淡看了前頭的幾個貴們一眼,便斂了目肅揚聲道:
“諸位貴皆是經過千挑萬選才走到今日的,等下了宮城,還請諸位謹記宮中行走的規矩,莫要在殿前失儀毀了自己的前程也毀了家中名聲。”
眾便下意識又恭謹了一些,再不敢肆意。
武尚儀見狀才吩咐起邊的,“再過一刻鐘,便可以按著名冊領進去了。”
與此同時,椒房宮正殿,唐姣姣正窩在母后懷里打滾兒。
顧青昭笑著把子擺正,“好了好了,時辰快到了,你再這樣扭來扭去,可就要去晚了。”
唐姣姣乖乖坐正子,“那母后也帶我去攬月臺好不好?”
顧青昭佯裝思考。
姣姣扯著的袖子撒,“好不好嘛母后~我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正說著呢,就見外頭蔡海門來。
“主子,太子殿下和五殿下六殿下來了。”
“快讓他們進來。”
話音剛落,三兄弟就齊齊邁步進來,由太子這個當大哥的領頭給自家母后問安。
“母后。”
唐姣姣揚起笑臉,“哥哥!”
見到妹妹,三兄弟臉上笑臉就溫得。
顧青昭笑著看向三兄弟里最小的唐遙,“遙兒自去了廣集殿,穩重了許多。”
從前他怪上房揭瓦,鬧得椒房宮不得安寧,眼下倒是添了幾分沉穩的模樣。
唐遙咧笑,“嘿嘿,不瞞母后,兒子自個兒也覺得穩重了許多呢!”
雙胞胎兄長唐逍不聲瞥他一眼,頗有些嫌棄。
“若非大哥哥能管得住你,廣集殿都要被你掀了。”
“哦?”顧青昭意味深長地看著小兒子笑。
唐澤失笑,站出來打圓場,“如今六弟在廣集殿,很是聽夫子的話。五弟前日里還得了夫子夸獎。”
顧青昭看著大兒子,眸里盡是欣。
家這倆小的,自去了廣集殿就是他這個做親哥哥的照料著,也是苦了他了。
看向唐澤,“今兒先去攬月臺走一遭吧。好歹看看。”
唐澤拱手,“是,母后。”
“母后,我也想去!”唐遙眸亮得很。
“你去做什麼?”顧青昭覺得十分好笑,“你還沒到年歲呢,等你們哥倆到了該娶妻的年歲,母后會為你們安排的。”
唐姣姣就替自家哥哥開口了,“我們去看未來嫂子!”
怕母后不答應,出可憐兮兮的表看著顧青昭。
小可憐的喲~
唐澤頭一個不忍心了,“母后,我帶著姣姣去吧。我就將帶在邊,不會人傷著。”
攬月臺今日人來人往的。
顧青昭斟酌了會子,答應了。
只是另外兩個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今日攬月臺來的都是子,姣姣去還行,你們二人雖然還未到婚的年歲,卻也過了七歲,兄長選妃你們倆去并不合適。”
兄弟倆聞言,便偃旗息鼓了。
“五哥六哥,你們放心,等選好了未來嫂子我就來告訴你們!”
唐姣姣豪言壯志,倆兄弟不已。
辰時末,攬月臺遴選拉開序幕。
除顧青昭外,坐鎮的還有賢妃、良妃及李嬪鄭嬪。
至于唐澤唐寬和唐翊三個,則領著唐姣姣在不遠的觀月臺上觀,攬月臺外的景象,幾乎可以一覽無余。
但從攬月臺看過來,視線會被就近的建筑遮擋一些。
唐姣姣很是疑,“哥哥,為什麼我們只能在這里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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