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今天的喬怡然奇怪得讓葉心音難以接。

被打很奇怪，這麽小心翼翼也很奇怪。

葉心音不免多了幾分警惕。

麵不改道，“你找我沒用。”

“你要什麽你跟我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葉心音失笑，“喬怡然，這不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啊，按道理，你應該甩我一筆錢，用命令的口吻讓我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喬怡然問，“你是想要錢嗎，好，你說個數，我給你。”

拿出包裏提前準備好的支票，給葉心音自己填。

葉心音沒接。

喬怡然有些崩潰，眼淚瞬間就下來了，“葉心音，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非要抓著景霄不放呢？”

“你知道我家裏人是怎麽我的嗎？他們知道景霄在外麵有人，用各種方式來侮辱我，甚至打我。”喬怡然指著的臉，“這一次隻是輕傷，下一次呢？你不把景霄還給我，我指不定哪天就被打死了。”

“葉心音，你就當是可憐我好嗎？好男人還多得是，可是我隻有景霄，你就大發慈悲一次好不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哽咽得語調不型。

好不可憐。

但是葉心音坐在對麵，眉頭蹙。

喬怡然這一出，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但是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確實擾了葉心音的心智。

要說直接人把打死了，或許還能做得坦坦，可喬怡然這一求，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

本來就是有錯在先。

是有求於陸景霄，兩人是狼狽為，而不是陸景霄單方麵的強迫。

葉心音想得有些心煩，著勺子，在咖啡裏來回攪。

喬怡然眼睛都哭腫了，無比狼狽，見葉心音一直不回應，有些絕地說，“我不著急，你可以回去考慮考慮，你要是想好了，我到時候直接給你轉錢，多我都可以。”

葉心音問，“陸景霄的人是除不完的，難道你打算來一個打發一個嗎？”

“你不一樣，景霄的心在你這裏，是別人不能比的，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隻能，隻能來求你……”

葉心音冷笑了一聲。

活這麽多年，這是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這話題再繼續下去沒意思了，葉心音拎上包，起走人。

喬怡然沒有追出去。

對著牆壁上的鏡子，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麵容。

風幹的眼淚在臉上，隨著笑起來的皮弧度而起了褶皺。

輕輕了，扯掉那一張白紗布，下麵的皮完好無損。

之前還醜陋的紅腫，因為亮起來的眼睛，而添了幾分。

手機響了起來。

喬怡然接起，“辦得怎麽樣。”

“辦好了，你放心吧。”喬母說道，“我親自出馬，滴水不。”

“真的嗎，到時候如果查起來，你確定一點蛛馬跡都沒有？”

“沒有。”

“如果是陸景霄查呢？”

喬母頓了幾秒，“不會有問題的，你別老是疑神疑鬼。哦對了，你跟那個小三兒談得怎麽樣了？”

“辦妥了，看後麵的表，估計是信了我。”喬怡然嘲笑道。

喬母也跟著譏諷，然後道，“段位這麽低，居然還能在陸景霄邊待這麽久，真是走了狗屎運。”

喬怡然笑容一收，了手裏的咖啡杯。

電話那頭的喬母看不到的表變化，又嘮叨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喬怡然好一會才平複下來心。

端起咖啡一口氣喝完了，又冷又苦，可的味蕾好像失去了知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

中秋節那天，葉心音回了陸宅。

葉心音到陸宅的時候，跟回來的陸景霄撞一塊了。

他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也來了？”

“老太太給我打電話了啊。”葉心音說，“的盛邀請我怎麽可能拒絕。”

陸景霄冷嗤，“有了媳婦就忘了娘，現在居然是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了。”

“咋，沒給你打啊。”

“沒有。”

兩人一塊邁步進去，差點到一起。

葉心音主避讓，走在陸景霄的後麵。

陸景霄覺到跟自己拉開距離，回頭看了一眼。

葉心音假笑，“怎麽今天過節，不帶喬怡然一起？”

“出了點事，在家裏養著。”

“傷？”

“嗯。”

陸景霄也沒問怎麽知道的，他沒那個心思。

進了大廳，看見陸夫人，陸景霄張開雙臂想去給一個擁抱，陸夫人卻越過他，拉住了葉心音的手。

葉心音扭一笑，“我今天這子漂亮嗎？”

“可真漂亮，淺綠最適合你了。”

“你也好漂亮，上次我給你塗的指甲油還喜歡嗎，我今天再給你換個新款式？”

“好啊好啊，我正想跟你說呢，我想換一個花好月圓係列。”

“哎呀，我也這麽想的。”

兩人說說笑笑往裏走了。

陸景霄站在後邊，像個幹完活討不到工錢的可憐老頭兒。

塗指甲油的時候，葉心音跟陸夫人聊天，“喬怡然是怎麽傷的，你知道不啊？”

“知道，是被喬東升打的。”陸夫人說，“父親一直都有暴力傾向，認識的人都知道，最近兩年好了點，也是因為喬怡然跟景霄訂婚了，怕鬧大了不好聽，影響到咱們陸家。”

葉心音大吃一驚。

“他家暴，不至於打自己的親生兒吧，他家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也下得了手嗎？”

“一個人家暴，是不分對方是誰的，他隻管發泄自己的怒氣就對了，不會想後果。”

葉心音唏噓。

腦子裏不由自主想到喬怡然被打的樣子。

突然覺有些窒息。

塗好指甲油，陸夫人喜歡得不得了，左看看右看看。

葉心音看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戒指有些久了，款式簡單。

“伯母，今天過節，怎麽沒見伯父回來啊？”

陸夫人笑容一僵，剛剛還很亮的眼眸裏，瞬間就蒙上了一層灰。

緩緩放下手，雙手握，拳頭。

葉心音無端覺到一難以言喻的悲傷。

可在這悲傷的籠罩下，陸夫人卻出一個笑容，輕輕說，“他走了，今天過節，我特意戴上我跟他的結婚戒指，讓他看看。”

葉心音錯愕地呆坐在原地。

他去世了？

陸景霄的父親，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