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一直盯著單子上的照片，舍不得挪開眼。

葉心音又道，“我知道喬怡然還可以給陸景霄生，但是你覺得，陸景霄那麽我，還會跟喬怡然有孩子嗎？”

這話中陸夫人的痛。

就是看見陸景霄為了葉心音，不惜把陸誌森傷那樣，才氣得心梗住院的。

後來得知，自己可以治。

但沒想到，可以救自己的人居然是葉心音。

此刻還懷著陸景霄的孩子。

葉心音問，“你不想陸家絕後吧？”

陸夫人尚且有一清醒，“那又怎麽樣，雖然景霄癡，但你是殺人犯的兒，你覺得我會讓一個孽種為我陸家繁衍後代嗎！”

葉心音麵無表道，“要是我真的殺了他，陸景霄會不知道嗎？”

“他被你蒙蔽了心智而已。”

“你的兒子，你還不了解？他要是連孰輕孰重都分不清，怎麽可能坐得穩陸家繼承人的位置。”葉心音嘲諷道，“其實真正的殺人兇手是陸誌森，那個被你捧在手心上的大兒子。”

陸夫人瞳孔一，“你胡說！”

“信不信由你。”葉心音原本也沒有抱一希，淡淡道，“我話說完了，還有一分鍾的時間，如果你想留下這個孩子，你知道怎麽做。”

陸夫人暫且失音。

是病了，但是沒有失去理智。

葉心音這一來，說的那些話其實百出，如果陸景霄真的喜歡，本不可能讓來跟自己做手。

可是陸夫人有很強烈的預，這個孩子確實真實存在的。

冥冥之中相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心音下定了決心，時間一到，不管結果如何都得走。

在最後幾秒鍾的時候，陸夫人出手，了葉心音的肚子。

突然笑了起來，滿是淚花的眼睛，在燈下閃閃發。

葉心音很準時，在時間到的那一刻，沒有毫猶豫地往後退了一步。

陸夫人的手心空了，心裏也空了。

葉心音走了。

回自己的病房等，等著一個小時後的刮宮手。

眼睛太疼了，葉心音瞇著眼睛想睡一覺，可神經末梢時刻都是敏的，睡不著。

再後來，葉心音被推進了手室。

刮宮不算什麽大手，很簡單的流程，葉心音雙眼無神看著頭頂的燈，那麽刺眼，可一下都沒有眨。

醫生已經對這種手見怪不怪，表比刮宮的機還要冰冷。

見葉心音沒有睡著，醫生就跟聊天，“這是第幾胎啊？”

葉心音淡淡回答，“第一個。”

“第一個為什麽不要？你沒結婚？”

“沒有。”葉心音直接一句話堵死了八卦的，“孩子的父親是個有婦之夫。”

醫生很震驚。

震驚葉心音居然能把見不得的事，說得這麽坦。

本來見葉心音是個落魄人，還同的，現在就隻剩下反了。

小三嘛。

沒幾個人會喜歡。

葉心音一笑而過，閉上眼。

就在這時，有人砰的一聲踹開了手室的門。

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醫生正要指責，卻在看到來人是誰時，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

“陸，陸先生？”

陸夫人在這裏住院的這陣子，全院上下都知道他。

陸景霄本就長得不好相，此刻滿臉翳，把一眾人都嚇得大氣不敢。

唯獨葉心音笑了起來。

陸景霄盯著，暫且沒有作，冷冷道，“都出去。”

主刀醫生有些為難，“但是還有病人……”

“出去。”

他們再也不敢廢話。

關上門的一剎那，葉心音的脖子也被惡狠狠扼住。

知道這遲早回來，所以也沒有錯愕，甚至沒有掙紮。

陸景霄的力氣真大。

以前都沒有發現，他在怒火滔天的時候殺氣會這麽重，葉心音雙眼頃刻間就冒了紅，視線都開始渙散起來。

陸景霄問，“跟我媽都說了什麽？”

葉心音張著，模樣猙獰。

快死了。

將死之人，都沒有幾個好看的。

但有一瞬，很想陸景霄再用點力氣，一了百了。

陸景霄也確實很想直接扭斷的脖子，但是看見又那麽向往死亡的樣子，他又心生不甘。

或許是不甘。

也最好是不甘。

而不是因為別的。

他驟然鬆了手。

大量氧氣瘋狂往葉心音的肺部裏送，刺激得猛烈咳嗽了起來。

等了很久，葉心音才緩過氣來，眼裏還霧蒙蒙的一片，可是這不影響看清陸景霄的模樣。

那一瞬，竟然覺得刺眼。

一下子就陌生了。

好像他們從未見過麵。

葉心音垂眸，看著他手裏著的那張單子，有一半垂著，上麵印著的子宮黑白圖。

患者那一欄，葉心音的名字被燙了一個。

是想殺了？

還是希這張單子的主人不是？

葉心音吃吃笑了起來，“你怎麽心了，你剛才差點就功了，隻要我死了，你媽說不定就能活下去。”

笑容蒼白，眼底死水一片。

陸景霄掐著的下，把拽了過來。

以往都是跌落到他的懷裏。

這一次陸景霄的力氣卻很重，葉心音的膝蓋往地上一跪，發出一聲巨響。

疼。

葉心音都不怕疼了，卻還是有生理反應，渾抖著。

膝蓋骨好像裂開了一樣。

葉心音雙手撐著地麵，護著自己的肚子。

陸景霄一腳踩下來，堅的皮革，在纖瘦的手指上摁著。

十指連心，葉心音的臉上立即冒出一層細的汗水。

但沒有吭聲。

是陸景霄教的，求饒本不頂用。

沉甸甸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葉心音哈哈低笑，“你不用恐嚇我，我現在就剩賤命一條，你隨時都可以殺了我，很簡單的。”

手背上的力度，頓時就加重了幾分。

葉心音抖得更厲害。

“葉心音，你真惡毒。”陸景霄道。

葉心音第一次聽見陸景霄失控罵人。

破碎不堪的心，總算得到了一安。

他傷心了。

真難得。

“咱們彼此。”葉心音低聲道，“比起你的手段，我這都是小巫見大巫，其實這一次的手，本就沒有勝算的可能，可你還是要拿我去嚐試，你難道就是什麽高尚的人嗎？”

葉心音失笑，把那句話還給他，“我憑什麽為了一個跟我不相關的人，搭上我的命？你也別跟我講信用，這是最不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