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聞問，“你是當麵找對峙？”

葉心音笑道，“你傻了嗎？為什麽要找當麵對峙，萬一什麽都沒做呢，這多得罪人。”

穆聞輕輕歎氣。

他深打擊，所以腦子有些宕機了。

他耗費這麽大的力和時間，到頭來卻是一場空，許下的諾言也很難再完。

他覺得這一生的使命，已經到達了終點。

葉心音看著外麵的碧水藍天，問道，“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還會繼續找嗎？”

“會。”穆聞毫不猶豫道。

隻是語氣裏多了些疲倦。

不隻是找人疲倦，而是他堅信隻有葉心音才是真正的後人，其他的不是。

“那我們下山之後，就各自奔走吧，我去報仇，你去找人。”

穆聞一愣，此刻的覺，像極了當年親眼看著前莊主去世的那種覺。

他害怕又無助。

穆聞抓葉心音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救命稻草。

“我們不分開。”穆聞道，“葉心音，不管你是誰，我都要先幫你完複仇，其餘的事，我自有定奪。”

葉心音被他抓得生疼。

但是卻莫名很有安全。

“好。”

葉心音問，“你的前莊主，喜歡怎麽裝扮自己？”

“跟莊主一樣，都很喜歡長發素裝。”

長發。

葉心音拿掉頭上的發夾，順漆黑的長發瞬間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頭。

發在下跳躍，衝穆聞一笑。

葉心音的笑容在下，慢慢跟記憶中的那張臉重疊。

穆聞的眼底瞬間赤紅。

他看到了前莊主。

他的恩人。

可他又很清楚這個人是葉心音，是這段時間，跟自己寸步不離的葉心音。

兩種複雜的織在一起，穆聞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直到——

“穆聞。”

一道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兩人紛紛朝聲源看過去，隻見葉嬸走了過來。

穆聞鬆了手，神恢複正常。

葉嬸神莫測，問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葉心音第二次見到葉嬸。

明明時間間隔也不長，但是卻如同兩人。

葉心音道，“我們馬上要下山了，準備去找你跟莊主道別。”

葉嬸角有淡淡的笑意，像是菩薩那樣慈悲，“莊主現在沒空，我送你們下山，然後再回來稟告就是了。”

“我還想再見一見莊主。”

葉嬸看著葉心音那張臉，還有那一頭長發，眼裏晦暗不明，“莊主頭疼的病又犯了，不知道要睡多久，你要是實在想見，隻能等莊主醒來。”

“好，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葉心音意味深長道，“謝謝。”

“不用，應該的。”

葉嬸還有事要忙，得先走了。

轉的時候，又回頭問，“葉小姐，你還是適合把頭發挽起來，那樣更好看。”

“謝謝，我今天想披著。”

葉嬸微微一笑，“莊主不像別人，你這樣的取悅，不買賬的。”

葉心音眼眸閃爍。

這是要開門見山了嗎？

“披頭發就是取悅了嗎？葉嬸，我不太理解。”

“我什麽意思，葉小姐你很清楚，莊主慈善，可我不是，這麽多年來，不人上山冒充是莊主的外甥，們最後是什麽下場，我勸你問一問穆聞。”

葉心音微微瞇眼，心裏有了定數。

“那我一定問清楚。”

葉嬸這次是真的走了。

看著走遠，葉心音跟穆聞說，“剛才我們的對話，你有什麽想法？”

穆聞此刻理智回籠，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葉嬸今天的話有點多了。”

葉嬸是莊主的左右手，但不參與大事。

平時什麽子，穆聞最清楚，莊主最喜歡的就是三緘其口。

今天對葉心音顯然是笑裏藏刀。

葉心音麵容微冷，“我本來還想試一試，沒想到居然自己上鉤了。”

穆聞略有猶豫，“但葉嬸抵你，沒有理由。”

“怕我，那肯定有的理由。”葉心音頓了頓，“你知道我為什麽懷疑葉嬸嗎？”

“為什麽？”

“我不懷疑，那我就懷疑你，你們之間，我總得選一個。”

鑒定過程，總有人作假。

穆聞實在沒有作假的理由。

那問題就出在葉嬸上。

葉心音道，“陸景霄都會背叛我，葉嬸會對我虎視眈眈，再正常不過了。”

穆聞心口一。

“葉心音，你跟陸景霄還有和解的可能嗎？”

“沒有。”葉心音毫不猶豫道。

“一點都沒有了嗎？”

葉心音覺得穆聞也不對勁。

“你怎麽了，好像很怕什麽。”

穆聞淡淡一笑。

“沒有。”

他把意都藏了起來。

莊主現在在睡覺，就得再等一等。

葉心音又重新做了葉嬸和莊主的功課。

穆聞跟坐在一起，告訴列表上的人關係。

葉心音的手指，指著玉瑩。

“葉嬸的兒。”

“對，算是被慣壞了吧，這裏唯一一個天真爛漫的公主，什麽都不懂。”

葉心音在那名字上了一下。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麽做。”

“葉嬸跟了莊主這麽多年，什麽都有了，但是還有什麽不滿足呢。”葉心音呢喃，“把賭注，在了自己兒上。”

“你是說想讓玉瑩接替莊主的位置？”

“不，把玉瑩慣這樣，肯定不是為了莊主的位置，而是想讓莊主做永遠的保護罩。”

穆聞了然。

葉心音把人列表折疊起來，抬起頭來，臉上一片清明。

“你想辦法再做一個鑒定，你親自去做，不能出任何差錯。”

在做之前，必須要有足夠的底氣。

“好。”穆聞有竹。

葉心音想單獨去見一次莊主。

不出意料，門口果然站著葉嬸。

攔住了葉心音，“莊主還沒有醒。”

“那大概什麽時候醒？”

“莊主睡醒之後要接待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勸你今天別浪費時間了。”

葉心音點點頭。

能等。

葉心音轉要走，這時候，外麵迎來了一個渾黑的麵男人。

男人坐在椅上，黑白相間的麵下，隻出一雙眼睛，出的一小塊皮衰老滄桑。

他被人推到門口，葉嬸馬上給他開門。

“風爺，裏麵請。”

門打開，通鋪是專門為他椅設計的過道。

葉心音站在一旁，看著“風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裏。

風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