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音後退了一步。

說道，“好，這場手不需要你來做了，我尊重你的選擇。”

薑盼見這麽輕易就答應自己，心裏很是不滿。

嫉妒，憤怒，不甘，各種緒混淆在一起，快要瘋了薑盼。

上前，問道，“你就舍得讓陸景霄去死嗎？”

葉心音冷靜道，“他死不了，我不會讓他死。”

“你能有什麽辦法？”薑盼不屑道。

“薑盼，你不是唯一的選擇，你隻是最好的選擇而已，陸景霄的病可以拖，並不是馬上就會死，我可以學，以我的速度，我完全可以代替你給他做手。”

薑盼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嚴重程度吧，你以為陸景霄的腦神經隻是單純損嗎？他後癥多得要死，狂躁，發瘋，失憶，每一種都可能讓他死，你知道狂躁癥有多嚴重嗎？有人可以自己劃破自己的肚子，取出裏麵的髒。”

葉心音瞳仁一。

陸景霄發瘋的時候，是見過那個場麵的。

可怕是真的。

會要人命也是真的。

葉心音道，“陸景霄現在可以控製。”

“靠藥治療的後果就是一天比一天差，我為什麽提出讓陸景霄出來放鬆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讓在最後的日子裏，可以稍微快樂一點。”

葉心音驟然發怒，“你沒有勝算？”

看著葉心音發怒，薑盼突然就開心了，“我有幾分勝算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不是說不請我做手了嗎？”

外麵狂風大作，仿佛把葉心音的心都吹涼了。

道，“薑盼，我有很多種讓你乖乖做手的手段，但是我想給自己積德行善，所以我選擇了最客氣的方法，你不要不知好歹。”

薑盼笑了起來，聳肩道，“隨便，我有個這樣的父親，有個失敗的人生，連我的人我都得不到，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你盡管衝著我來啊，我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葉心音著外麵的冷風，看著薑盼現在無所謂的樣子，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問道，“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好，讓你這麽憎惡我？明明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人。”

“你沒有哪裏不好，你唯獨不好的就是命好，陸景霄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你有什麽資格配得上這樣的？還有，你覺得你幫我父親把賭債還了，是在幫我嗎，你知不知道人的是填不滿的，你這樣做隻會讓他更加瘋魔，而後果還需要我來承擔！”

葉心音閉了閉眼，“是，我欠考慮了，我給你道歉，我一片好心喂了狗，行了嗎？”

薑盼的眉頭鬆開來，“我喜歡陸景霄，你把他讓給我，我就聽你們的話，好好做完這場手。”

葉心音哼笑一聲，“你覺得陸景霄會喜歡你嗎？”

“喜不喜歡是我的事，我要你讓賢。”

“你有本事讓陸景霄上你，我就不需要讓賢。”

薑盼很生氣，罵道，“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遲早會有年老衰的那一天，你還不是要被陸景霄拋棄！”

葉心音深呼吸一口氣，終止了這一場惡戰，“算了，當我錯了。”

很無奈，同時也很累。

對於薑盼這樣的追求者，實在沒有力氣去對付了。

隨便吧。

葉心音把端進來的飯菜拿回來，準備去倒掉。

給狗吃，也不給這樣的人。

正要往外走，薑盼突然一把拉住，“你怎麽這麽自私，陸景霄那麽你，你居然說放棄就放棄！”

葉心音甩開，“就算我看著他發病，痛苦，難，我也不允許你踩在我們的頭上拉屎，你覺得你獨一無二，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稀奇。”

葉心音說完，大步離開。

薑盼沒有力氣追。

無力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薑盼的脾氣不小，說不吃飯，連著兩天都把自己的關在屋子裏。

葉心音下定了決心，不再請做手了。

加班加點，把自己的基礎鞏固，親自給陸景霄做手。

陸景霄沒有異議。

他一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所以為什麽要為薑老花錢。

就是為了盡可能的避免這樣的結果。

沒想到這種天注定的事，沒辦法避免。

晚上睡的時候，葉心音抱著陸景霄，一直沉默。

兩人都失眠。

陸景霄著的頭發，“為什麽睡不著？”

葉心音低聲道，“我經常為我做的事後悔。”

“嗯？”

“我覺得我好自私，薑盼可以治好你的病，倨傲自負很正常，我為什麽不能忍？”

陸景霄失笑，“我門為什麽要屈服，人生苦短，大可不必。”

葉心音，“我很怕，你發病的時候不過來。”

“不會，我現在況不錯，你慢慢學，我等你。”

葉心音聽著他遲緩的嗓音，那麽溫，那麽磁。

那麽好聽。

就好像在安。

葉心音難過不已，“陸景霄，你要是難過，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不難過。”陸景霄道，“睡吧。”

葉心音在他溫暖的懷抱裏，逐漸有了睡意。

但是睡得很淺。

自己都能算到時間，在陸景霄的懷裏，一直躺了好幾個小時，才覺陸景霄把自己放下來。

耳邊傳來輕微的聲音，葉心音覺到陸景霄起床了。

葉心音很困，但是又很清醒，不想睜開眼，可是又能知曉陸景霄的一舉一。

陸景霄去了衛生間。

葉心音翻了個，抱著被子繼續睡。

可怎麽都睡不著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心音一直沒有聽到靜。

覺得奇怪，坐起來喊了一聲，“陸景霄？”

浴室裏，猛地響起一聲脆響。

葉心音迅速起，推開門一看，裏麵漆黑一片，約可以看到陸景霄坐在馬桶上，廓看不太清。

“陸景霄？”又喊，上前他。

陸景霄沒有出聲。

空氣中有很急促的呼吸聲，聽得葉心音的心都碎了。

“陸景霄。”葉心音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你怎麽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怎麽了？”

著陸景霄的臉。

手心一片濡。

全是陸景霄的冷汗。

他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