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嫻沒有猶豫。
雖說跟陸勉平時生活上沒有來往,但是人命關天的事,該果決還是要果決。
況且,剛才那一刀,差點就落在自己上了。
如果陸勉膽子小一點,出事的人就是自己了。
簽了字,宋禮嫻在外邊等手結果。
外傷合很快,不消一個小時就推出來了。
陸勉還清醒著,隻是打了局部麻醉,現在有點困,人也一個勁的哆嗦。
他就看著宋禮嫻站在旁邊,都不一下。
一種難以言喻的難過,湧上心頭。
好好的站在那,不知道為什麽,讓陸勉很欣。
明明他也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對親人,還是會心疼護。
如果時倒流的話,他還是會衝上去擋住那一刀。
陸勉忍不住流眼淚。
宋禮嫻湊近看他的時候,見枕頭上漉漉的一團,愣了一下。
“這麽疼?”宋禮嫻問道。
陸勉道,“不是傷口疼,是心裏疼。”
宋禮嫻也有些傷,“心疼什麽,我又沒有出事。”
“你胳膊上的口子理了嗎?”
“小傷,現在都愈合了。”
宋禮嫻坐下來,陪著陸勉。
陸勉道,“你不去忙嗎,我覺你不太願意看見我。”
宋禮嫻,“現在是特殊時候,你今天是個好孩子,媽媽陪著你是應該的。”
陸勉扯了下角,“其實我變這樣,歸結底,還是你害了我,如果當初你不那麽溺我,現在我怎麽會變這樣,我就會跟陸景霄一樣,自立門戶,逍遙快活了。”
宋禮嫻沒有否認,“大概是吧,幾乎所有人都說我這樣的教育方式不對。”
“但是沒關係,人活著就好了,我要求也不高。”
宋禮嫻心想,陸勉是突然想通了嗎?
打一架,就把自己的病給治好了嗎?
宋禮嫻道,“你好好養傷吧,醫藥費我都給了,別的別心,隻管養傷就行。”
陸勉道,“你就真的不管我了嗎?”
宋禮嫻閉了閉眼,“陸勉,我是你的母親,我不能管你一輩子的,其實在你年之後就該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太溺你了,以至於你了這個子,自甘墮落,自私自利,到最後一無所有。”
陸勉,“我現在珍惜也來不及嗎?”
“你覺得來得及嗎?陸勁宴為什麽連死的時候都不肯把財產給你,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他就是要你自力更新,一切要靠自己,以你現在的揮霍程度來看,即使他真的把產都給你,你現在也沒有什麽好下場,相反,人在金錢的充斥下,反而會走上歪路,所以沒錢或許是在幫你。”
陸勉怔怔的,看著某個地方走神。
是這樣的嗎?
宋禮嫻苦口婆心道,“站起來吧兒子,其實媽媽真的很想看你功的那一天。”
陸勉蠕了一下,有些話到了邊卻說不出來。
宋禮嫻離開病房,抹了抹眼睛。
知道自己錯得離譜,有些事已經無法挽回了,可是現在要是陸勉願意的話,重新鬥也是可以站起來的。
栽一棵樹的最好時間是十年前。
其次是現在。
宋禮嫻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陸勉,誠心禱告,以後陸勉可以找到自己該走的那條路,閃閃發,一路璀璨。
宋禮嫻走了之後,陸勉獨自一人在病床上閉門思過。
住院的這段時間裏,陸勉想了很多很多。
傷口的疼痛,死亡的恐懼,是最好的解藥,改掉了陸勉那些老病。
出院的時候,也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天氣剛好回暖,陸勉重新回到陸宅,看到裏麵的蕭條,突然很想把它改造一下。
這個地方,承載了幾十年的家庭幸福。
現在,不該變一片荒地。
好東西要像珍珠一樣保護在掌心裏,好好拭,好好護。
陸勉了想翻修打掃的心思。
這是一場特別大的工程,要是不人來一起幫忙的話,恐怕他一個人要做三天。
但是陸勉還是堅持下來了。
不過他做一點就要休息很久,出去喝酒,跟人吃喝玩樂。
然後喝完了又痛心疾首,明明決定好了要戒酒的,為什麽還是要犯。
於是,三天的活兒。
陸勉又拖了兩個月。
這個宅子才勉強有一點好模樣。
陸勉很開心,看著眼前幹幹淨淨的宅子,好像看到了自己努力之後的獎勵,他興得不得了。
這還是陸勉第一次,嚐到功的滋味。
原來可以這麽開心。
宋禮嫻在暗中觀察了這一切,很是欣。
雖說這個活兒拖了兩個月,但是最後還是功了,值得獎勵。
於是,宋禮嫻給陸勉打了一筆錢。
不算多,十萬塊錢。
陸勉接到轉賬的時候,正好沒有錢用了,這錢對陸勉來說,簡直就是救星。
他馬上請人去喝酒了。
喝完酒,陸勉挑了一份禮,去看宋禮嫻。
宋禮嫻一個人住在藍海灣。
陸勉還在小區的黑名單裏,在門口逗留了好一陣,宋禮嫻才下來看他。
陸勉像個大孩子一樣,站在那裏手裏拿著禮,“媽,送你的。”
他笑了笑。
宋禮嫻突然就想落淚。
上一次陸勉送禮,還是十歲的那一年。
那一年的陸勉像個大孩子,也是這般靦腆,笑得憨憨厚厚的。
宋禮嫻接過來,幹淨眼淚道,“謝謝你。”
陸勉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不知道會墮落什麽樣。”
宋禮嫻欣道,“不,這都是你的功勞,說明你本來底子就不錯,我也沒有做什麽。”
聞到濃烈的酒氣,宋禮嫻道,“你又去喝酒了?”
陸勉慌張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你說過多次最後一次了,酗酒不好,你一定要戒掉,不然會吃虧的。”
陸勉慎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媽,你快回去吧,太晚了。”
他捂著小腹,覺有點疼。
大概是傷口又疼了,還沒有完全好利索,總是要疼一疼。
支走宋禮嫻之後,陸勉回到自己的車子裏,拿了兩粒止痛藥吃,才把這子疼給下去。
真奇怪。
怎麽突然疼得這麽厲害。
讓他一時間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胃疼還是傷口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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