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音正要罵人呢，聽清楚對方說什麽之後，睜大眼睛翻起床。

陸景霄背過去，捂著獨自傷心。

葉心音來到旁邊的屋子，見葉梟睜開了眼。

他迷茫的看著葉心音，“閨，我在哪？”

為什麽頭頂全是草啊。

這是什麽房屋構造。

葉心音欣喜道，“這是你師傅的住，是他們救了你跟陸景霄。”

想起陸景霄，葉梟就慌了，“陸景霄呢？他人怎麽樣？”

“好著呢，比你還先醒，這會還在養傷。”

“那就好……”葉梟鬆了口氣，“我在昏迷之前，看見一隻狼摁著陸景霄打，跟了一樣，我當時就想，這小子不能死，死了我閨怎麽辦，於是我就衝上去，那隻狼啪的一下就把我打飛了。”

見葉梟還能說這麽話，葉心音也鬆了口氣。

看樣子傷得都不重。

不醒是因為撞到腦子了，加上太太困，人暈暈沉沉的。

葉梟見自己隻有一隻眼睛，手了，臉上全是布條子。

他張問道，“我是不是瞎了？”

“沒有，你隻是臉上的傷口比較嚴重，還得等一陣子才能拆，你的眼睛沒事，傷到的是臉頰。”

葉梟再次鬆口氣。

沒事沒事。

傷到臉都是小問題，又不是姑娘，在意自己的貌。

葉梟睡了很久了，這會醒來，對屋子裏的東西好奇得不行。

他覺得很眼，但是記憶模糊了，不記得了。

葉心音跟他說，“你們的位置沒有錯，翻過來就能找到你師傅了，但是你們遇到了危險，倒在了師傅家門口。”

葉梟心有餘悸，“就這麽巧。”

“是啊，就是這麽巧，而且他們的力氣還不小，居然可以鬥得過那麽多狼，順便把你們給救走，不過我看了，後來把你們帶走之後，現場撲了一圈味道獨特的草藥，一般都不會靠近。”

葉梟道，“我師傅就是神農嚐百草，是一位很厲害的神醫，隻是後來出事了，就再也沒有給人治過病。”

葉心音正要問呢，“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麽事？”

葉梟想了想，皺眉道，“我有點想不起來了，但是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我跟我師傅吵了一架。”

“還記得是因為什麽吵架麽？”

“是因為救人。”葉梟道，“當年我跟我師父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個赤腳醫生，到給人看病，但是不怎麽收錢的人，也還年輕，一腔慈悲心懷，大大小小不知道治過多疑難雜癥，那些在醫院治不了的，沒錢治的，都是我師傅治好的。”

葉心音認真聽著。

葉梟唉聲歎氣，“好事做多了，沒有什麽好結果，給出去的東西太多，他們接的人就覺得是理所當然，後來就誰也不給錢了，能麻煩我師傅的就盡量麻煩，我師傅累得病倒，我就替他接上了。”

“我沒有我師傅那麽慈悲，我要賣力，那肯定是要收錢的，我背著師傅收錢，他們不願意，說我的心黑，他們不給我就不治了，反正我也不吃虧。”

葉心音看著葉梟眉飛舞的樣子，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時葉梟說話那個得意模樣。

說道，“其實這才是正確的做法，你們去采藥要時間和力，給人治病也需要力氣，難道這些不需要回報啊？”

“是啊，所以我就覺得我收錢不過分啊。”

“那然後呢，然後老師傅醒來之後，找你麻煩了？”

“嗯，他好麵子，覺得我這樣做虧損祖宗的德行，讓我去道歉，但是當時他已經生病了，天天都要吃藥，哪還有力去管別人呢。”

葉心音覺得，事沒有這麽簡單，繼續追問下去。

葉梟的表嚴肅了幾分，“有一次，有個孩子媽來找我們，說孩子驚厥了，當時就咬斷了舌頭，讓我們想辦法。“

說到這，葉梟都生氣了，“這能有什麽辦法，舌頭斷了，隻能去醫院啊，我們不可能給他們做手吧，他們跪在家裏求我們，說一定可以，還說沒有錢，我看見他們的車了，就是因為那是個孩，不想去花太多錢，舍不得，才會想辦法來找我們，又不想以後長大了，嫁人麻煩，就一定要我們治好，我火了，就說沒得治，趕走，師傅想接下來，我跟師傅還吵了一架。”

“然後那婆娘就跟犯病似的，指著我說我有病，說我心，孩子都不願意治，道德綁架我，他們推搡我的時候，孩子的舌頭也往我上砸，我當時沒看清是什麽，隨手就丟在了地上，結果被路過的狗給叼走了。”

葉心音，“……”

“那之後，師傅就對我態度變了，也不跟我一塊做事兒了。”葉梟道，“當時我就想，我為什麽要這樣的委屈呢？我明明沒有錯，本來就沒法治，師傅未免太小氣了，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後來因為自己不能說話，走馬路上走神，被車撞死了。”

葉心音心裏一沉，“這麽可憐，明明錯的是父母，為什麽要孩子來承擔後果呢？”

葉梟，“也怪我沒用，當時沒有辦法做那個手，太年輕了，沒本事。”

“那老師傅有本事嗎？”

“他也沒幾分把握，那時候還早，我都還沒有生下你，設備都落後的。”

“這跟你們沒有關係，我說句公道話，你要是一字不落說出來的話，那你沒有錯，你不該被老師傅趕出師門。”

話說完，門就被老師傅從外麵撞開了。

他滿臉怒容，指著葉梟道，“當年我趕走你，不是因為這件小事，而是你……”

說到這，他突然頓了一下，手指微微抖著。

他很生氣，語調都不對了，痛心疾首道，“是因為我一生行醫，救人於水火，可是你覺得這些錢不夠，你從商，做了令人惡心的事，你手上沾滿了，我才讓你滾蛋的！”

葉梟無法反駁。

“那當時你為什麽不跟我說，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麽你要趕走我，明明我什麽都沒有做錯。”

老師傅的微微發抖，“葉梟，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把你帶出來了，我把我的心都傾注在你的上，可是你卻拿去幹壞事，這讓我覺得我的都是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