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霄也隻能打打炮,其他的什麽都幹不了。
現在葉心音懷孕七個月,正是最迷糊的時候,說安全也算安全,說不安全,也隨時都有危險。
本來三十多歲懷孕就很不容易。
如果再跳出來一個突然的意外,那陸景霄得自責死了。
所以現在即使再想,也得忍一忍。
而葉心音,對那種事完全沒有興趣。
大概是太累了,上每一骨頭都在抗議,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
葉心音又去照了一遍鏡子,還是覺得應該抗老了。
跟陸景霄說,“你幫我約容師,明天一早,我去找做幾個項目。”
陸景霄嗯了一聲。
聯係好了之後,陸景霄接到了葉梟的電話。
電話裏,葉梟說道,“葉心音在你邊嗎?”
“在。”陸景霄正要去拉葉心音的手,電話裏的葉梟又道,“你去旁邊,我有話跟你說。”
陸景霄就把手及時收了回來。
他覺葉梟打錯了。
葉梟這麽討厭他,怎麽會有話單獨跟他說?
不應該是背著自己,跟葉心音有話說嗎?
雖然心裏有疑,但是陸景霄還是來到旁邊接電話。
陸景霄道,“現在安全了,你說。”
葉梟,“你有空,背著葉心音單獨來醫院一趟,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陸景霄的心裏一沉,“陸勉的那家醫院?”
“嗯。”
他心裏有大概,陸勉是沒救了。
葉梟的聲音很低落。
陸景霄掛斷電話後,一直站在原地。
他無法接這個事實。
雖然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陸勉的病本來就無藥可救了,葉梟跟老師傅盡力而為,才能像植人一樣活到現在。
或許,他本人都不希活下去。
癌癥那麽痛苦。
待得太久了,葉心音在屋子裏喊道,“陸景霄,你幹什麽去了,該睡覺了。”
陸景霄回過神來,來到房間裏。
葉心音困了,打了個哈欠,就背對著陸景霄睡下。
陸景霄沉默,沒有睡意。
葉心音蛄蛹了兩下,著陸景霄的,然後再抓著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上,每一寸都嚴合了,才安心地笑起來,甜甜睡。
陸景霄出手,著的小臉。
蹭了下,均勻的呼吸落在陸景霄的手掌心,嗖嗖的,但是順了他心的煩躁。
陸景霄深呼吸一口氣,俯下去,親了親葉心音的臉頰。
陸勉出事了,但是自己不能出事。
這個家,他是頂梁柱。
是葉心音的靠山。
不管以後發生什麽意外,他都不能倒下。
為了老婆,為了孩子。
陸景霄好像突然就想通了,躺下來,將葉心音摟進懷裏,沉沉睡。
次日五點,陸景霄就出門了。
葉心音醒來的時候,邊的枕頭已經冷了。
皺起眉頭,躺在床上醒覺,末了看了看手機,看見有一條陸景霄的留言:早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回來。
葉心音回:你去哪兒了?
陸景霄:出差,半天。
葉心音沒當回事:到時候我自己點外賣,你忙你的吧。
醫院,陸景霄把手機收好,繼續等葉梟。
片刻後,葉梟來了。
陸景霄站起,“爸。”
葉梟的神有些凝重,一看昨晚上就是徹夜沒睡。
“陸勉怎麽了麽?”陸景霄問。
葉梟點燃一支煙上,“不是陸勉,是我師傅。”
陸景霄蹙眉,“老師傅出事了?”
“他老了。”葉梟的聲音滄桑,“從出山之後,他的就在不斷的衰老,各檢查出來,都說逐漸沒有功能了,之前我沒有跟你說,是怕你們擔心,現在是瞞不住了,才不得不跟你說。”
陸景霄沉默。
他知道葉梟為什麽會找自己。
全然是因為,老師傅跟陸勉是共存亡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葉梟,“你也不用擔心陸勉,我師傅要是出事了,我也會繼續治療他。”
“你盡力就可以了,不用太費心勞神。”
“事已至此,費心勞神都已經算輕的了,我得用盡全力才行。”
陸景霄,“我去看看老師傅。”
“去吧。”
老師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陸景霄沒想到,老師傅已經病到這個程度了。
他沒有那麽多矯的話可以說,隻是跟老師傅講,“要是你還想繼續生活,我們可以給你安排最好的儀,讓你盡可能的滿足願。”
老師傅聽見了,眼睛睜開。
他沒有彈,凹陷的一開一合,“不了。”
陸景霄有些傷。
他覺是自己的錯。
要是當初,自己不強行把他帶出山,是不是就不會老得這麽快?
老師傅在山裏一直都很健康。
一出來就病倒了,這未免太離奇。
但是陸景霄去醫生那裏了解了況,老師傅的是自然的衰老,因為年紀很大了,所以供應不足。
要是治療的話,本很大,危險很高。
現在建議是安樂死。
醫生說,“衰老是很痛苦的,大腦會變得很遲鈍,但是知很清晰,他可以到自己正在死亡,但是又無能為力。”
陸景霄,“任何一種病痛,都是痛苦的。”
“是的,你很通。”
陸景霄,“我不通,所以我要再考慮考慮。”
再說了,真正要執行安樂死,他沒有資格。
這件事,必須要小綠才能說了算。
回到病房的路上,陸景霄到了小綠。
最近刻苦學習,很回來。
偶爾放假會來看一看老師傅。
知道老師傅住院了,小綠很著急,見到陸景霄就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陸景霄,“你進去看看他。”
小綠不傻,陸景霄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在逃避什麽。
小綠馬上去看老師傅。
“爺爺。”一看見老師傅,小綠就哭了。
小綠活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老師傅脆弱這樣。
他在山裏的時候,從未病倒過。
小綠抓著老師傅的手,“爺爺,你怎麽了,你不要嚇唬小綠。”
老師傅著小綠的臉,“來了啊,孫孫。”
“嗯嗯,小綠在這裏,爺爺,你不要走。”
老師傅看起來並不痛苦。
相反,他好像很向往死亡之後的樣子。
他說道,“小綠兒,爺爺疼你,舍不得你,但是,爺爺該走了,今年爺爺已經年過一百,再逗留下去,老天爺不允許了。”
小綠驚慌道,“不要,小綠不要爺爺走,要一直陪著小綠。”
小綠的到來,像是一陣加速劑,加速了老師傅的死亡。
他看著小綠,生命一點點的消失,直到,輕輕合上眼。
小綠不相信,還在一遍遍的喊爺爺。
但是老師傅已經沒有氣了。
陸景霄在旁邊看著,老師傅睡得很安靜,像是眠了,沒有多痛苦。
陸景霄道,“小綠,爺爺是看著你走的,他沒有憾。”
小綠趴在床邊,哭得停不下來。
的眼睛裏,除了悲傷,還有模糊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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