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見狀連忙解釋道,「王妃娘娘,桃花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是個明白人。」
「那就好。」
姚梓妍那毒蛇一般的目,才慢慢從桃花上移開。
等到姚梓妍主僕走時,桃花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臉慘白慘白的。
柳夫人瞥了一眼,鄙視道:「沒出息。」
戴上面紗便離開了。
桃花咬下,跟上柳夫人的腳步。
魏王妃那個婢臨走前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就在他們都走之後,姚梓妍所在的雅間隔壁,走出一名俊俏的年,他一襲白倜儻瀟灑,左眼下一顆淚痣很是突出。
他看了樓上一眼,便跟了出去。
二樓雅間的姚梓妍柳夫人和那年剛走不久,三樓的宇文練柳原後腳也下樓了。
前後離開的兩批人沒有撞見,他們各自奔一個方向走了。
所有人走了之後,三樓上又下來一對主僕。
那走在前戴著面的男子顯然是主子,他一襲青煙錦緞長袍,袖口是工藝繁複極為罕見的緙繡花枝,襟前同樣是緙繡的小老虎,虎虎生威。
腰間是一條玉帶,玉帶上鑲的是珠玉瑪瑙,玉玨垂墜住袂,分明也是富貴人家公子哥的慣常打扮,卻又很是不同。
他及膝的黑髮垂下來,以髮帶束著但沒束,鬆鬆垮垮,卻不會令人覺得散漫,反而給他渾上下平添了一份慵懶。
臉上的銀質面,配上這一裝備,使他格外神莫測,面下的臉孔,分外引人遐想。
「主子,需要去追麼?」走在後面的年幾個箭步便衝到了前面。
蕭如月若在此,定能一眼就認出,這個年就是宇文赫曾帶到面前的崇越。
「不用了,魏王的目的地不追也知道是哪裡。崇只要不把那個人跟丟就夠了。回宮吧。有好消息自然是要與人分了。」
戴著銀質面的男子低低笑道,笑聲頗愉悅。
崇越一頭黑線。
主子,您是等不及回去見皇後娘娘吧?
這才出來多長時間就迫不及待想回去了,至於麼。
不過崇越轉念一想也是,皇後娘娘那樣的天姿國,還有舉手投足間無人能比的優雅,天底下很了。
「換了是我有這麼個寶貝妻,我也迫不及待回家。」崇越自言自語碎碎念。
「想家了?既然有這個念頭,改明兒我會請我們家敏兒給你挑一個好的。」
崇越頓時起了一皮疙瘩。他突然意識到,主子方才喝了半壇「浮生醉夢」。
「主子,別……」
話還沒說完,他家主子已經像陣風似的飄向了樓梯。
崇越也不敢耽誤,忙不迭追了過去。
戌時,邀宮裡還亮堂的很。
蕭如月正在翻看廷司與尚宮局每日呈送上來的摺子,上面不是蒜皮的小事,就是宮中待用銀子,要從府庫調,向申報審批。
也是管著這後宮,蕭如月才得以知道,宇文赫這君上看似風,務所能調用的銀子卻是不多。
說白了,他是個窮皇帝。
庭用的是都是開源節流的法子,極大程度上能省則省,也沒有誰能在宮中奢靡風。
故而,就連皇後娘娘的邀宮,吃穿用度以及月銀,也都是照舊例削減三的。
看了半晌,除了支出還是支出,蕭如月就有些頭疼了。
府庫可用銀子不多,尚宮卻還一個勁的要用這個用那個,這就不太好了。
蕭如月把摺子合上往桌上一丟,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
宇文赫用過晚膳就回了書房,想必又是政事繁忙。
自從進了這大夏後宮,沒見宇文赫一日不忙過。
一個了丞相這肱之臣的皇帝,可不就是只能累死累活日理萬機了麼?
原本也是累的慌,晚膳前被他一番折騰,子疲倦卻是毫無睡意,才會勉強自己看桌上這些東西的。
忽然,蕭如月腦海中靈一閃,睜開眼坐了起來。
朝外間喚了一聲:「雅音姐姐。」
梁丘雅音每日書不離手,除了吃睡,其他時間都在書房中,這個時候也是在的。
「怎麼了?」梁丘雅音應聲出現。
也是蕭如月喚的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了。
「雅音姐姐,敏兒有個不之請。」蕭如月看著,目有些山說不定。
「既然是不之請,那就別提了。」梁丘雅音神恬淡,語氣也清然,聽不出喜怒。
蕭如月一聽,忙站起來,拉住了梁丘雅音的袖,「雅音姐姐,你能否幫我一個忙。」
「救人?」
「是。」
簡單地應答之後,蕭如月又補充道,「我知道雅音姐姐不隨便出面救人,也清楚雅音姐姐不想自己的份曝,但此人功在社稷,為清明……」
咬了咬牙,說道:「請雅音姐姐,不要推辭。」
梁丘雅音微微斂了斂眉頭,「是什麼人?」
「如今臥病在家的丞相,岳鵬飛。」
梁丘雅音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想幫他?」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宇文赫。
眼下宇文赫正為了新科主考之事為難。
岳相若能好起來,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由他擔任主考,相信無人敢有二話。
宇文赫了眼下的麻煩,往後也可輕鬆不。
對於自己的目的,蕭如月沒否認。
梁丘雅音朱一彎,不莞爾,「你狠心讓他忘了關於蕭如月的事,卻事事替他著想。小丫頭,你對他的,遠比你自己知道的還要深的深。」
的模樣分明生得平凡,只能算得上清秀。但笑起來,便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
這是他人模仿不來的。
蕭如月俏臉一紅,不敢糾結於這個話題,咬咬牙問道:「雅音姐姐是答應了麼?」
「你忘了麼?我梁丘一族本就是救死扶傷的醫者。我只救我想救之人。我也說過,你的事我會一幫到底,既然你開了口,我沒有不幫的道理。」
「多謝雅音姐姐!」蕭如月難免激。
卻見梁丘雅音的笑容淡淡的,說道:「不用急著謝我。明日你找個人帶我去一趟相府,我看看況。」
能讓敏兒開口相求,無論如何都會去看看。
對江山社稷這麼重要的人,那個皇帝定是想全力以赴救他。但他至今還纏綿病榻,那就是連宮裡的太醫也無能為力了。
外面傳來穩健有力的腳步聲,梁丘雅音平平地說了一聲,「我先回去。」影卻是一閃便不見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宇文赫回來了。
雅音姐姐還是不太樂意見他。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便聽見外頭傳來綠銀臨等人向君上問安的聲音。
他最不擺架子,從來也不會刻意人到門口便嚷嚷得人盡皆知。
「都下去休息吧,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宇文赫的聲音響起,尾音莫名漾著一歡快。
蕭如月迎了出來,見宇文赫上穿的不是他的龍袍,而是一襲青煙的錦緞長袍,及膝長發鬆垮垮綁在後,這打扮,也不像平日里的他。
「敏兒,過來。」宇文赫口中說著,自己箭步上前就把蕭如月攬懷中。
「君上是出宮了?」
「嗯哼。」
嗯哼是什麼意思?
「君上飲酒了。」
「嗯。」宇文赫發出一個單音,便整個人掛在上了。
蕭如月全然沒反應過來,險些被他倒在地。幸好靠到了柱子才勉強站穩。
崇越火急火燎地奔了進來,喊道:「皇後娘娘,主子他喝酒了!」
「喝酒有什麼不妥?」蕭如月一頭霧水。
「他喝的是太白樓的浮生醉夢。酒勁……呃,有點大。」崇越的話到了邊,生生給吞了回去。
什麼酒勁……呃,有點大?
蕭如月雖然不明白這年吞吞吐吐不敢說明的是什麼,但至有一點清楚:宇文赫不對勁!
宇文赫並非沒有酒量的人。
一開始他在東陵的迎客宴席上,後來到了大夏在婚宴上,他也都喝酒了,喝的也不算,卻也不曾這般過。
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唔……怎麼說呢,就是與往日里大相徑庭。
宇文赫把自己的重量全都丟蕭如月上,崇越瞧不過眼,幫忙扶過去就往寢宮走去。
把人放在床榻上,崇越轉對蕭如月道:「皇後娘娘,主子今晚喝了這酒,會折騰一晚,您,多擔待。」
說完這話,崇越就離開了。
蕭如月還有些發懵。
直到躺在床上的宇文赫忽然坐起來,把一併按在床榻間上下其手之時,才恍然大悟。
這就是崇越說的多擔待?!
宇文赫本來就是狼,這會兒都快獅子了!
「君上你輕點。」
「朕要吃了你。」某漢子突然睜大眼睛與對視。
毫無預警咬在肩胛。
「宇文赫,你屬狗的麼?!放開……唔……」
居然還咬!
守在門口的崇越聽見裡面發出的「嗯嗯啊啊」的聲音,臉比這邀宮裡的紅綢子還要紅,都快滴出來了。
掌柜的呀掌柜的,您到底存的什麼心,居然給我們家主子喝這個?!
要不是主子已娶了皇後娘娘,那豈不是……
想到這裡,崇越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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