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倒計時:只願你明一生(4)
最終蕭子墨的骨灰沒有埋葬在牧如紊兒的墓碑旁,而是送回了家鄉的城市。
明珠說,他生前沒有過我媽咪一秒,死後把他們放在一起又能有什麼意義?送他回去,就算不能擁有,看看也很好;他是想看著乾媽的,我知道。
席陌把蕭子墨的骨灰送回去,明珠和待待也沒有回去,甚至沒有告訴林九他們。
蕭子墨那麼驕傲邪魅的男子,他說過,不想再看林九和凌玖月手牽手的模樣,太傷自尊了。
他選擇一個人靜靜的離開,就是不願意讓誰送他,不願意經歷分離。那就讓他安安靜靜的走,不驚不擾。
外面大雪紛飛,屋一片溫暖,沉靜的好像被封閉在一個不風的瓶子里。明珠坐在沙發上,想著不久前自己還坐在這張沙發等蕭子墨下班回來,轉眼間,天人永隔。
人時已盡,人世卻還很長。
雖然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對於明珠來說,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秒,都是一種變相的痛苦折磨。畢竟從小就經歷著顛沛流離,生死離別,著最親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自己,自己卻還要堅強的活著,誰能每天重複的忍著這樣的生死離別?
凌希慵懶的像只高貴的波斯貓,優雅的吃著紫水的葡萄,葡萄皮準確的吐進垃圾桶里。忽而開口,「明珠,我們一起私奔吧!」
明珠微微一怔,面無表,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樣。
「我知道你和姓藍的註冊結婚了,不過看你們的樣子和沒結婚也沒什麼區別,不如離婚和我在一起!」明亮的眸子里閃爍著徹的,薄一張一合,認真的毫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我你!」
「別開玩笑了,不好笑。」明珠淡淡的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口的位置一點覺都沒有,平靜的像是一潭似水。
「我沒有開玩笑!認真的,我你,想討你做老婆!最好能再下兩個崽,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我是你的姐姐,比你大五歲,看不見。待待,你對我是同,不是。不要把和同混淆了。不要做出這樣有違倫常的事!爹地和乾媽會生氣的!」
明珠冷靜的開口,耐著子和他解釋。
「不就是一雙破眼睛,不就是五歲的差距,老子想你,玉皇大帝都管不著!」
「待待,你是我弟弟,是弟弟啊!」明珠再次重申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除了姐弟,沒有其他的任何可能!
或許,還有一種——陌生人。
「呵!」凌希冷笑一聲,扯著瓣諷刺道:「我不是。你姓蕭,我姓凌,算哪門子狗屁姐弟。」
明珠垂下眼簾,面沉靜如湖,沒有任何的容,幽幽的聲音在大廳回,「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會生氣,真的會生氣的。」
站起來,緩慢的走向樓梯口。
「你知不知道姓藍的對我做過什麼?你又知不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凌希淡淡的開口,斂眸,神冷峻,上不由自主的散發出冷意讓客廳的溫度越發的冰冷,近乎窒息。
「我知道。」明珠停下腳步,手指扶著欄桿,背對著他,沒有回頭,「是我對不起你,是陌陌對不起你!無論你想要怎麼樣的彌補都可以!」
「那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不可能!」
明珠回答的很乾脆,沒有毫的猶豫,「待待,不要再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你想一輩子都不再見到我。」
凌希的眸子一暗,冷冽濃郁,「你寧願一輩子不相見,也不要和我在一起?」
明珠沒有回答,默認了。
「呵!」凌希勾冷笑,嘲諷的不知是明珠,還是自己。「我要你和藍席陌離婚。」
明珠落在扶欄上的手暗暗收,背影的筆直筆直的,蒼白無力的背影落下來被攔截一段一段的。
良久后,步伐走起來的同時也發出一個字,「好。」
凌希角洋溢著的笑,複雜而冷冽,好看的桃花眸的盯著消瘦而倔強的背影,笑著笑著眼底變得一片鬱。
下一秒,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的砸在地上,支離破碎,漂亮的眸子眨都沒眨一下。
明珠開門時聽到東西砸碎的聲音,微微的嘆氣,誰家的孩子這麼暴力,一定不是自己的待待。
待待是善良,可的孩子。
*********
藍席陌一手辦理好蕭子墨的喪事,還要理蕭氏企業的事務。蕭子墨死前立下囑,手頭上的所有權,產不產,資金房產全部留給蕭明珠一個人。因為有眼疾,不方便理蕭氏企業的事務,總裁職位由的丈夫藍席陌接手,以維持蕭氏企業的正常運作。
蕭子墨的權最大,他絕對有權利任命下一任總裁;何況藍席陌的份和地位擺放在那裡,其他東即便再不樂意,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弗倫薩的事給小陳理,自己獨自撐起整個蕭氏企業,哪怕藍席陌再厲害,一開始還是很吃力,畢竟蕭氏企業中沒有他的人,很多事做出起來,都很難執行,有些人自持和蕭子墨一起打下的天下,倚老賣老,本就不給席陌面子。
礙於蕭子墨剛剛辭世,席陌不想這麼快這些老傢伙,一直忍耐著他們,等到適合的時機會將他們一窩給端。
已經多天沒有回蕭家,多夜沒有好好休息過,藍席陌已經不記得。每天都是大會小會,文件、報表,還有一個又一個的大差小差等著他去。
他不是不去,而是不想去,大部分都推給經理和手下能信任的人去做。
哪怕不敢去見,也不想離太遠。
如果不能在一起,無論是靠近或是疏遠都是一種折磨。
藍席陌終於會到這句話的意思,深有會。
凌晨,北京的冬天夜晚冰冷的好像要讓死去了。藍席陌站在辦公室窗欞前看著這個城市涼薄的燈火,心中潛伏的蠍子蜇出無形的傷口,極其煎熬的折磨。
這些天雖然沒見到過,可每天和容嫂通電話,知道過的很好,凌希沒有過去的事影響,還是那個到哪裡都能鬧的飛狗跳的潑猴,有他在,明珠的心應該也好很多。
指尖的煙泛著淡淡的煙圈,於明珠,他已經是有心無力,筋疲力竭,不能給幸福與快樂,是他最大的挫敗和無力。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掙扎矛盾許久,他折走到辦公桌前,將香煙碾滅在煙灰缸,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步伐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
冰雪溶化,寒風冷的向刺骨的冰刀,一次次的吹在臉頰上,一直到整個面部都沒有了知覺。席陌走進蕭宅,容嫂一驚,「先生,你回來了!」
「嗯。」席陌下風遞給,「他們……休息了?」
「是啊!」容嫂點頭,一邊將服掛在架上,一邊說:「先生,你不?我去廚房給你做點宵夜。天氣太冷了,吃點暖暖子。」
「不用了,我沒是胃口。」席陌淡淡的回答,腳步走向樓梯口,「沒事你也早點休息。」
藍席陌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到明珠房間門口,站在門前,猶豫一小會,手指握住冰冷的金屬,遲遲沒有彈。
眼底劃過猶豫與複雜,心裡一時間湧上百種緒,他們明明是夫妻,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卻冷漠的像個陌生人。
永遠不會在自己面前出像在凌希面前那樣出燦爛的笑容。
心酸不已。
最終手指逐漸的離,頹然的垂在自己的旁,孤寂的攥,轉腳步緩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推開門,席陌就愣住了。
明珠坐在他的床邊,視線沒有焦距點,靜靜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表,更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席陌沒有敢,也沒敢出聲,寂靜的凌晨就這樣站著,看著,一眼萬年,一如他們的開始。
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為何如此的淺薄。
「這麼晚,你怎麼在這裡?」不知道過了多久,席陌冷靜的開口,聲音里有著一難以察覺的艱。
明珠聽到聲音回過神來,站起來時手裡拿著的東西,目看向他可怎麼也無法與他的視線有集。沒有想到他會回來,所以臉頰上劃過一意外。
「我沒有想到你會回來,你,最近公司的事很多嗎?你好像一直沒有回來。」明珠的聲音結結的,有些不自然。
席陌微愣,每天晚上都來自己的房間等嗎?否則怎麼知道自己一直沒有回來。
「公司的事是有點多?你,有事找我?」席陌腳步極慢的走向,視線落在手上拿著的東西。
「我,我……」明珠遲疑許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事找我,可以打電話給我!不然讓司機去公司找我也可以,何必每晚這樣等,對不好。」席陌將掉在床上的披巾拿起來,妥帖的為披好。「晚上溫度很低,不要著涼了。」
「陌陌——」忽然抬起頭,聲音冷清而決絕的開口:「我們離婚吧。」
席陌著披肩的手指僵起來,臉在琉璃燈下看不出喜怒,幽深的眸子沒有任何的波瀾、漣漪,沉靜的像一口枯井,無底的黑。
「不是說——要折磨我一輩子嗎?」聲音低啞聽不出緒,「是因為凌希?」
多可悲,即便是被憎恨與折磨,亦不願與分離。
「就算凌希不提,我也會選擇這樣做。」明珠沒有否認是凌希的提議,但這個念頭在蕭子墨死後就已經有決定了,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恰當的時機和他談。
「因為你恨我。」席陌低低的開口。
明珠輕輕的搖頭,手指在半空中索了半天,好不容易索到他冰涼的臉頰,「我恨你對你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我自己。我的死對你才是最大的懲罰。只是陌陌,我最害怕的是我連恨你都做不到,恨著一個著自己和自己的人是一件很辛苦很辛苦的事。我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恨任何一個人。」
「那就不要離婚,不要分開。」席陌握住的手,低啞的聲音里著卑微,哪怕與這樣,一間房兩張床的過一輩子,他也願意。
「陌陌,我不能再這樣的私自下去了。」明珠低啞的聲音里著力不從心的筋疲力竭,「我不想再折磨你,折磨我自己。我恨你對待待做的一切,明知道是他先設計你,你是怒氣沖昏了頭,可是待待畢竟是一個孩子,畢竟你沒有真正的到他的傷害,而你卻真的傷害了他!這些道理我都懂,我明白,可是明白和做到是兩回事。你明白嗎?」
「我知道。」席陌黑眸的凝視,深似海,摯無悔,冰涼的手指落在的頰上,不捨,「真的不能夠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原諒我?」
在的面前,他早就沒有了自尊與自我。
「陌陌,做錯事就要到懲罰!傷害待待不是你一個人的存在,也是我的錯。我不能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和你在一起,也不能徹底不管待待的。其實,像我這樣生活在黑暗裡,心已經像個怪一樣的人,真的不配得到。」
「陌陌,你那麼好,一定能找到比我好的,能讓你幸福的孩子,不一定非要是我的……」
低啞的聲音已經哽住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這麼大的世界,這麼多的人,可能隨便一個都比你好,可那不是你,不是你,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陌陌,離開我吧。離開我,你會比現在快樂。」我是只會給邊的人帶來災難的人,繼續留在我的邊,只會發生不幸的事。
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句割痛席陌的心,不會明白的,離開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是這世間最殘忍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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