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丞剛開完會,下午還要去市政府參加一個會議。他剛來到電梯口,門一打開,卻看到了夏朗。付如丞一愣:「哎,不是讓你多休息兩天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在家待不住啊!」夏朗做了一個鬼臉,快步跑開了。
付如丞看著他的背影欣一笑:「真有幹勁兒!」
到了辦公區,所有人看到夏朗回來都很驚訝。杜志山更是笑著調侃道:「我們還以為你只是年底趕回來拿個年終獎呢。」
夏朗卻沒有心開玩笑,目在眾人中踅了一會兒,韓笑已經走上來了,他拿著兩份牛皮紙檔案袋裝好的卷宗:「全都在這裡了。」
夏朗接過來,急匆匆回到了辦公室,把房門關上了。刑偵支隊的人都愣住了,紛紛向韓笑詢問是怎麼回事。
夏朗坐在了辦公室里,打開了卷宗仔細看著。兩件案子,犯罪嫌疑人都是從頂樓翻下來,跳到了臺上潛室的,被發現后都是落荒而逃。從案發現場來看,沒有發現繩子一類的輔助工,這說明了犯罪嫌疑人是徒手翻下來,可見其手矯健。
另外從兩件案子的害人來看,除了同為,本看不出任何的相同點。一個三十多歲,一個卻五十多了。湯亞寧婚姻滿,丈夫是個上班族,兒子剛八歲;趙新萍五十多歲,兒子都二十七歲了,丈夫廖闊雄前年因為礦難事故去世……家庭條件方面,兩戶人家都不算是富裕,尤其是趙新萍,生活甚至可以用拮據來形容。
據鄰居們反映,自從丈夫死後,趙新萍過得一直很辛苦,自己平時靠給人洗服補補掙點兒錢,兒子在一家酒店當門。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二十七歲的兒子一直沒有朋友,人嫌棄。母子倆平時連都捨不得吃。
了解了這些況后,夏朗更加堅信自己心的想法了:犯罪嫌疑人的機絕不是為了錢財!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家中的主人。從害人的年齡段來看,這個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因為衝,他所選擇的目標只有別,沒有年齡差。照這麼看,害人目標群會很大。
外面的辦公區里,韓笑把況對大家說了。曹妤皺著眉頭:「夏隊會不會太敏了,這件案子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任何嚴重後果。犯罪嫌疑人不是也被人打了一頓嗎?說不定是個笨賊呢!」
韓笑說道:「我也這麼想啊,但是夏隊不這麼看,他總是覺得這件案子有蹊蹺。」
許喝了口熱水:「你們別說,我還真的覺得夏隊有的時候神的。」
穆奇想了想:「一個南向區,一個在東勝區……難道這個犯罪嫌疑人的目標又是流全市作案嗎?」
最後,老持重的杜志山發話了:「要我說啊,你們在這兒胡猜也沒用,這時候應該想辦法幫幫夏隊。」
「呵呵,老杜,你說得容易啊。怎麼幫?我們有的時候連夏隊在想什麼都不知道。」穆奇苦笑著。
的確,現在夏朗雖然是認定了這兩件案子不是終點,但一切只是源於自己的猜測,並沒有直接的證據。當天下午,夏朗還去了兩個案發現場看了一下。他先到了福鼎苑,從樓頂下去高度有限,四周圍圍著半人高的欄桿。他還甚至親自做了一下實驗,翻過欄桿,手抓住欄桿最下面的部位,腳是可以到四樓的臺的。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在衛東里,況也是一樣的。看來這個人還是有所選擇的,基於兩件案子的相同點,這個人對於作案地點的選擇很是慎重。一定要找那種頂樓沒有安裝防盜窗,且利於攀爬的小區。因為福鼎苑和衛東里都是很老的小區了,安全措施並不到位。
去年的時候,衛東里小區還發生了一場火災,當時頂樓的一個男住戶,是順著排水管一路爬下來。但凡有點兒手的人,也可以順著排水管爬上去。
老舊小區,這是夏朗勘察完現場后想到的一個關鍵詞。犯罪嫌疑人雖然隨機作案的可能很大,但是他一定也切觀察過害人,知道們在房間中,才會闖。夏朗想過要所有人切注意全市的所有低樓層住戶。但是市局警力有限,而且沒有直接證據也不可能調分局協助。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夏朗都在想這個問題。
到了晚上,付如丞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家裡。老伴兒打開房門,從他手裡接過了公文包:「今天累壞了吧?」
付如丞換好了鞋:「別提了,下午從市裡開完會,老張他們幾個非得拉著我去喝一杯,我沒去。」
老伴兒說道:「沒去就對啦,上了年紀了煙啊酒啊,你都應該沾。」
「晚上吃什麼?」付如丞一屁坐在了沙發上,鬆開了脖頸間的領帶。
「炒兩個菜,昨天不是剩了點兒餅嗎,給你做碗燴餅。」
付如丞一揮手,表示可以。老伴兒便去廚房忙碌了。他左右看了看,喊了一句:「我的包呢?」
「那不就在你旁邊嗎?」
付如丞這才看到拿了過來,他打開后,從裡面拽出來了一堆文件。這是下午市政府開會的時候下發的。打開文件后,他從茶幾下面的屜里又拿出了老花鏡戴上了,開始重溫會議的要點。
而在這時候,家裡的門鈴響了。付如丞就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仍舊低頭看著文件。老伴兒在廚房裡喊了一聲:「老付,去開門,我這兒忙著呢!」鈴聲繼續響著,嘆了口氣,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丈夫正俯低子看著茶幾上的文件,手裡握著筆不知標註著什麼,氣得數落了一句:「有人摁門鈴你沒聽見啊?」
走過去打開了房門,來人倒讓很是驚喜:「哎喲,夏朗啊!」
「阿姨。」
「來來來,快進來。來得正好,阿姨正做飯呢,一會兒別走了,在這兒吃。」說著,他還不忘招呼老伴兒一聲,「嘿,學習的那個,夏朗來了。」
付如丞這才坐直了子,低著頭,眼睛往上瞅,避開了老花鏡才看清楚了:「喲,夏朗。怎麼啦,這剛出院的大英雄來我們家蹭飯啦?」
還沒等夏朗說話呢,老伴兒就埋怨道:「行啦,你看你說的這話!」又對夏朗說道:「我那兒還做著飯呢,你們先聊。」
付如丞揚起下示意了一下:「坐吧,來我這兒還裝什麼啊?」
夏朗坐在了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付如丞又拿出了一支香煙點著了,把香煙盒和打火機放在了桌上:「自己拿。」
夏朗想了一會兒,也點上了一支煙。
「說吧,來找我幹什麼來了?要是過年送禮,你也不應該空著手來呀?」
夏朗沉思片刻,說道:「付局,有兩件案子我想請你參詳一下。」隨後,他說出了這兩件案子,還把提前掃描的卷宗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付如丞看著手機,兩道花白的眉輕輕抖著。從頭到尾看完后,他問道:「你懷疑這兩件案子有問題?」
「嗯。表面上看,害人幾乎都沒有傷,只是算是一個作案未遂。但是我覺得這個犯罪嫌疑人沒那麼簡單,近期,他一定會繼續作案!」
深夜,離火市北苑區的康盛家園,一個男人手裡拿著撲克牌,猶豫了一會兒后,甩出了一張牌:「小王!你沒牌了吧?大王也在我手裡呢!」說完,他得意地笑出了聲。
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