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心猿意馬到了半道，被生生打斷了，十分不滿：「我吩咐的話，你從來不放在心上，那些庸醫瞎扯的，你件件樣樣掛在邊，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鬟？」

「當然是秦家的呀。」阿檀現在對付秦玄策已經十分練了，隨口哄了他一句，「快起來，換裳。」

轉頭去拿乾淨裳了，口中猶自絮叨著：「心靜自然涼，二爺您心思太浮躁了，若不然，我拿本佛經給您看看。」

秦玄策站起來，開始服，懶洋洋地道：「誰要看什麼勞什子的佛經，既然出了一汗，索去沖洗一番，阿檀，來，伺候你家二爺沐浴。」

「啊？」阿檀手裏拿著服，驚慌地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又背過臉去，結結地道：「您幹什麼呢，慢著點，我人給您備熱水去，呃，再個小廝進來服侍您。」

秦玄策嗤了一聲：「你害臊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沒有。」阿檀下意識地反駁，「那天晚上蠟燭滅了，慌裏慌張的，什麼都沒瞧清楚。」

這話純粹是口而出，說完后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臉刷地紅了，飛快地用服把自己的腦袋蓋住了，隔著服，悶悶地道：「總之，沒看過、不想看、不看！」

秦玄策笑了起來，他了上，走過去，一把就將阿檀頭上的服扯下來，然後揪著的領，和老鷹抓小一般，直接往浴室走去，理直氣壯地道：「你既是我秦家的丫鬟，服侍我沐浴更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快給我過來，我秦家容不得懶怠的下人。」

秦玄策的手勁特別大，阿檀的領子被揪著，前的服繃了，飽滿的峰巒又岌岌可危起來。

嚇得一把捂住了，氣鼓鼓地道：「別扯我服，要破掉了，二爺真討厭，快放手。」

一個抱怨著、一個當作沒聽到，就這麼到了浴室里。

奴僕們很快備好了沐浴的蘭湯，奉上玫瑰澡豆、龍腦香料、雲錦緞巾、象牙梳篦、錯金木匜等，又在浴室里擺上一張高背藤椅，而後識趣地退了下去。

秦玄策神自若，了上、又下。

阿檀站在旁邊，整個人搖搖墜，好似快要暈倒的模樣，拚命吸氣。

偏偏他還要說：「哦，我記起來了，你剛到府里的時候，就一頭撞進來窺探我沐浴，那時候……喂、喂！」他眼疾手快，手把阿檀拉了一把，笑罵道，「不許暈，給我住。」

阿檀渾上下都是紅的，就像煮的蝦子，倒是很想直接暈倒過去，但最近畢竟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小心肝也堅了一點，地搖了幾下，居然扛住了，只好苦著臉，抖抖地道：「二爺，求您別說話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嗎？」

秦玄策悻悻的，坐到藤椅上，吩咐道：「來，先給我洗頭。」

阿檀勉強按捺住心神，細若蚊聲地應了一句，走到他後，拿起錯金木匜，舀水給他洗頭。

秦玄策上到是傷口，不能浸泡，只能淋浴了。

他大剌剌地坐在高背藤椅上，岔開大，手臂搭著扶手，放鬆下來，慵懶地向靠坐著，這個姿勢看過去肆意倨傲，在他做來，又是如此自然，帶著一種狂野不羈的意味。

閉的浴室里，蘭湯的熱氣蒸騰起來，白蒙蒙、漉漉，好似山間門嵐靄，將睎未睎，阿檀的臉越來越熱，這裏面太悶了，有些不過氣來，心跳得很急。

秦玄策那樣的坐姿，顯得有一格外突出，就像藏在茂叢林中巨大的野，而他量高大健壯、結實剛，的線條流暢起伏，每一寸都充滿著孔武的力度，帶著新的和舊的的傷痕，更讓人覺得野發、危險十足。

阿檀的手有些抖，給他頭髮的時候也抖來抖去的，一不小心，香胰泡泡蹭到了他的臉頰。阿檀有點慌，手過去，但手上的泡泡其實更多，來去，把他了大花臉。

秦玄策仰起頭，抬手點了點阿檀的鼻子：「笨。」

阿檀了鼻子，紅著臉，害地笑了起來，結果的鼻尖上也沾了泡泡。

他忽然輕聲問：「阿檀，你後悔嗎？」

「嗯？」阿檀怔了一下，想了想，搖了搖頭，答答的，不但臉紅了，連手指尖都紅了。

他的頭髮又又黑，從手指間門捋過去，和他本人完全不像，竟有一種順的覺，浸了水，他的味道更加濃郁了，似松木在烈日下暴曬，迸裂流出的松脂，似雄鹿在林中奔跑，蹭到灌木留下的痕跡，熏人臉紅。

他看著，他的眼睛明亮，宛如火焰：「那麼，阿檀喜歡我嗎？」

他那麼驕傲、那麼熱烈，毫無疑問，必須回答「喜歡」。

可是，阿檀卻咬著，歪了歪腦袋，出一個而的笑容，並不回答他。

這個不要，不妨礙秦玄策自顧自地下了論斷：「我早知道，你對我百般慕，日夜勾引，從來就沒正經時刻，很不像話。」

胡扯，這個男人可真不要臉，阿檀氣得目瞪口呆，連反駁的話都忘記了。

秦玄策見阿檀不回答，愈發驕矜起來，下頜抬得高高的，大將軍就連不要臉的時候，語氣也是充滿了威嚴：「好了，從今往後，我許你勾引我，無需、遮遮掩掩，在我面前……」

他手攬過阿檀的脖子，在的瓣上啄了一口，他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如同耳語一般：「你可以格外輕浮一些、放縱一些、氣一些，總之，我許你，怎麼樣都可以。」

誰要勾引他！阿檀差點被他氣哭了，憤怒地捶了他一下：「胡說呢，我才沒有那樣，您盡在污人名聲。」

那一下捶得，就似小鳥的爪爪在秦玄策的肩膀上撓了一下，的。他已經忍耐了許久，始終神抖擻，劍拔弩張，眼下再也無法忍耐，順勢抓住阿檀的手，繼續低低地道：「比如這會兒，你可以地……」

地？地什麼？阿檀的腦袋被熱氣蒸的，迷迷糊糊的，被他拉著，幾乎跌到他上，一不小心，就了某。

嚇得阿檀就像被雷劈了一般，跳了起來，瘋狂搖頭：「不行不行，大夫說了，清心寡，靜心休養，不可……那個、不可那個！」

最後兩個字，實在說不出來，的眼角都紅了，淚珠將滴未滴的，恰似海棠春雨。

秦玄策深深地吸氣、再吸氣，他仰著頭，結上下明顯地滾了一下，聲音沙啞：「噓，小聲點，就在這裏，反正他們不知道，逮不住，阿檀，過來。」

他剛剛洗了頭，頭髮漉漉的，有一綹垂了下來，凌地搭在臉頰上，水珠從他的額頭滴下，沿著鼻樑落，他的鼻樑又高又，高貴而野，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覺錯在一起。

這個男人，霸道得過分、也英俊得過分呢。

阿檀扭扭的，眼睛裏含著春水，看他一眼，又轉過臉去，怯怯地道：「怪不好意思的，二爺，您把眼睛閉上。」

害起來的模樣特別可，就像小鳥，幾乎要把腦袋藏到翅膀下面去，絨絨、乎乎。

秦玄策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心裏想著，會怎麼做呢？一陣燥熱，汗流得更急了。

「阿檀……」他喃喃地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