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此時一團。

“北蠻子好厲害啊！才戰，北城樓上的人就死了大半！”

“我們能打贏嗎？”

“我看難！”

“城早晚被破，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離開！”

……

百姓人心惶惶，朝堂上的文武百也驚懼膽，有員甚至直接上奏太子，“殿下，敵人來勢洶洶，我方兵力不足，還是暫離，避其鋒芒，再圖來日的好！”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文武百紛紛附和。

剛剛上任的監國太子本就沒經驗，聽聞和北蠻子一鋒，己方就傷亡過半，早沒了主意，被百一番遊說，不由心生退意。

散朝後，他立馬去了養心殿，皇帝卻不見他，隻叮囑他，“無論如何定要守好城，否則，提頭來見！”

太子無奈，隻能把皇帝的話轉告群臣。

“兵力匱乏，朝中又無經驗富的統帥，這仗怎麽打得贏啊？”新任兵部侍郎不住唉聲歎氣。

他原本是工部的，因為素日和新帝有些往來，新帝為培植自己的勢力，登基後，將他從工部調任到兵部做了二把手。可他對兵事一無所知啊！

兵部原來的人大多跟隨先帝西征而去，新任的兵部員都是門外漢，更別說能統領千軍萬馬的帥才了！

“昨兒我看見鎮國公府的謝老太爺站在國公府門口著北方長籲短歎……”吏部員外郎小聲道。

眾人兩眼頓時一亮，兵部侍郎激地拍手，“謝老太爺竟然還在城裏！太好了！他可是百年難遇的戰神啊，當年在北疆，僅憑七八萬人，就將北蠻子打地落花流水！”

兵部侍郎向太子，“殿下，不如請謝老太爺來主持大局吧！”

太子麵猶豫。

當初他父皇登基，鎮國公府的人一個都沒麵，父皇恨地咬牙切齒，曾揚言，“等朕坐穩皇位，必殺鎮國公府滿門！”

父皇應該不會同意用謝老太爺吧？

“殿下，命重要啊！城一旦被破，我等皆死無葬之地！”

一員大呼，其他人紛紛跪地附和。

太子沒轍，隻能去養心殿請示皇帝。皇帝依舊沒麵，隻讓伺候的小太監來傳口諭，“隻要能守住城，任何人皆可用！”

太子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在金鑾殿，他其實已經被群臣說服，再大的冤仇，在生死大事麵前，都不值一提！

謝老太爺不是一般人，太子為功將其請出山，親自帶著文武百去鎮國公府相求。

看到已逾花甲卻神瞿爍的謝老太爺，太子暗暗鬆了口氣。

這位老戰神寶刀未老啊！

太子和文武百到來，謝老太爺也暗暗籲了口氣。

強敵來襲，他夙夜難眠。雖然皇宮那條隧道已經在他的掌控中，可隧道狹窄，城幾百萬人，如何在不引起宮裏人注意的況下撤離？

再者，遇見北蠻子，卻風而逃，不是謝氏的風格！

朝中缺將領，他知道。昨天，他故意在府門口長籲短歎，引人注意。

太子拜謝老太爺為兵馬大元帥，統領城所有兵馬，一應軍務都便宜行事。實際是，太子對兵事一竅不通，局勢微弱累卵，他哪裏敢添？

“請老元帥一定要保住，保住的百姓！”太子伏拜下。

謝老太爺高舉帥印，擲地有聲，“放心，就算拚了老夫這條命，也會保的百姓無恙！”

當場，謝老太爺調兵遣將，條理清晰，一道道軍令如疾風驟雨傳下去。

看著那些傳令兵疾奔而出，眾人才驚覺，原來這位憂國憂民的謝氏老戰神一直切關注著戰局，甚至準備好了一切！

北城門外。

鐵弗帶著鐵弗部最驍勇善戰的一支人馬來到城門外的空地上，卻發現牆頭上的排兵布陣驟然大變。

那些戰戰兢兢，驚懼加的士兵不見了，換上目堅定，孔武有力的弩兵。

他暗一聲不好，正要下令撤退，城樓上一聲鼓響，萬箭齊發，如雨下。

弩機是謝氏工坊新研製的，箭是謝氏工坊生產的，沒有毫工減料，可破重甲，何況是北蠻子的區區皮甲？

一箭雨後，鐵弗部五千銳，死了大半。

鐵弗握住穿左肩胛骨的鐵箭，想將箭拔出來，可用力之下，非但沒拔出來，反而弄地鮮噴流。

“將軍，這箭有倒鉤，不能從正麵拔！”

夠毒辣！鐵弗豹目瞪圓，用力啐了一口吐沫，“先撤退！”

五千人去，卻隻回來兩千人，損失的還是銳中的銳，呼延珪大怒，“漢人果然狡詐！”

還好他沒輕敵，讓大軍攻城，否則在那樣的神兵利之下，能活下多人？

鞮瀚也驚出一冷汗，幸好他剛才沒爭強好勝地和鐵弗搶功！

“大汗，將士們一路勞頓，不如安營紮寨，等城的探子送出消息，再商議攻城大計？”

呼延珪點頭，“就按右賢王說的辦。”

土丘後，一人重重吐出一口氣，“今晚總算無事了。”

這人悄悄離開了土丘，這裏距離戎人的營地太近了。

走出不到十餘裏，就見一隊人馬在休整，為首的男子跳起來迎上去，“謝世子，那邊戰況如何？”

謝勳當日帶著兩個孩子一路向西南而行，在上黨時，到了晉商周群。

周群正在隨扈的護送下，南逃。

南逃避難是周群父親決定的，周群並不讚。一來，南方遙遠，戰起，路上必然多匪盜。周家又是富商，帶著萬貫家財，難免被匪盜覬覦。二則，北蠻子和鮮卑人來勢洶洶，豈會放過富饒的南方之地？

周老爺卻有自己的道理，“北方已經危若累卵，好歹南地有江河可守。安穩個十數年應當無礙。”

無奈之下，周群隻能打包行禮，又招募了許多武藝高強的隨扈，一路護送家人南下。

遇到謝勳，周群大喜過，“謝世子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他一直切關注北疆戰事，否則也不能在晉被破之前，安全無虞地帶家人撤離。

謝世子孤軍深敵，被墜崖的消息，他有所耳聞，當時悲慟地大呼，“我雲朝痛失將才，要大也！”

看見周群，謝勳也是眼前一亮。

兩個孩子終於有穩妥去了！

他肯定要去城，卻不能帶著兩個孩子。周群重諾，一旦答應，必然不會食言。

聽周群說要去南地，謝勳略有遲疑，“南地雖好，可北地商人去了，隻怕要到打，且路途遙遠，並非首選。”

周群唉聲歎氣，“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北方眼看就要大，難找容之所。”

“甘州尚有三四萬謝家軍，且謝氏族人大多已經遷去，若周兄信得過我和謝氏，不如去甘州試試？”

戎人忙著攻打都城，一路向西反而都是安全之地。

周群用力拍一下腦袋，“我這個蠢貨，怎麽忘了甘州還有謝家軍在呢？我去甘州！”

謝勳微驚，“你真不去南地了？”

他剛才那話其實並無什麽底氣，三四萬謝家軍而已，兵馬真心不多，倘若西域諸國來攻，甘州危矣！

隻他存了發展隴西的心思，自然希招商引資，卻並不抱太大希。

“老爺子應該不肯，我卻是一定要去甘州的！”周群目堅定。

從京城的拍賣會，到後來的西征，孤軍深北戎敵，這個年輕人一直把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且每次都能轉危為安，絕對是有大氣運的人！

周群決定跟著這個敢於任用子的年輕人搏一把，從古至今，士農工商，商戶一直都是末流，或許這個不拘一格的年輕人能讓曆史發生地覆天翻的變革！

聽聞謝勳要去，周群又撥出一千隨扈給謝勳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