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也有點煩。
是啊
這真不是個好時候。
北涼皇室來談判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雖然大家都是假惺惺的拖延時間,可他這個主帥也不能不在啊
但蕭桓覺得襄的形勢更嚴峻。
他不把自己的后院弄清楚了,夏侯虞遲早一天還給他惹出事端來。
特別是在他的主力都在長安,沒有力和人手照顧夏侯虞的時候。
蕭桓問宋潛:“北涼的人什麼時候到”
宋潛低聲道:“五日后。”
蕭桓有些苦惱地皺了眉,道:“那還是先寫兩封信去襄吧看看長公主的意思再說。”
宋潛應聲退下。
夏侯虞接到蕭桓的書信卻忍不住高聲道:“讓我去長安他能在那里呆幾天我從建康城到襄,這人還沒有緩過氣來呢他又讓我搬難道以后他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不我不去”
說完,挑著眉把書信拍在了案幾上。
阿良等邊服侍的都不敢吭聲。
好在是鄭多大步走了進來。
他揚著手里的書信興高采烈地道:“長公主,都督讓我和你一起去長安。太好了我能去長安城看看了。您聽說了沒有,都督把北涼人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北涼的提起都督的大名都要膽寒,派了來使和都督講和了。我還以為都督不日就要班師回朝,我沒有機會去看看長安城是什麼樣子了。還好都督讓我陪你一道。
“你說,都督會不會要求北涼割城上貢
“我前些日子跟著子他們去參加了一個雅集,大家都在雅集上說,就應該讓北涼歲貢。至于割城,就算了。那些北涼人最不服管教了。就算是把那些城池拿在手里,派誰去管理,會不會半夜被人割了腦袋還真不好說”
子是鄭多來了襄城之后結的一位世家子弟。
至于半夜被人割了腦袋,那是印林時發生的一件事。
他駐守襄的時候,屢和北涼起,曾經攻下過北涼的兩座大城。北涼當時六月暴雪,嚇壞北涼的君臣,急急地把幾個封疆大吏都招了回去,戰事也無人理會。武宗皇帝就想把這兩座大城占為己有,不僅派了大將駐扎,還派了文去管理。誰知道那些北涼人十分的剽悍,當天夜里就有人進衙割了幾個文腦袋
從此朝廷就只愿意攻城,不愿意治城。
夏侯虞一下子被帶偏了,道:“大家都覺是歲貢好嗎可北涼人不講誠信也是出了名的,這樣他們也覺得好”
“北涼人肯定不會遵守承諾的啊”鄭多不以為意地道,“他們以武為尊,崇尚強者,就算答應了歲貢,等到覺得自己有武力和朝廷一戰了,又會毀諾的。可能大家覺是,能讓北涼人一年的歲貢是一年,以后說起來也好辱辱北涼吧”
這豈不是自己騙自己
夏侯虞心中不悅,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鄭多搖頭,道:“我倒覺得割城好。就算是一時不能治服那些北涼人,但我們可以北遷啊把一些沒有良地的農戶北遷。這樣一來,既解決了土地的難題,又解決了糧食的難題。”
如今閥門和世家的矛盾,就是因為北地閥門南遷,一下子涌大量的人口。
北遷倒不失是個好辦法。
可建康城里的人卻未必這麼想。
果然,不過十來天的功夫,夏侯有義就派了人過來,問夏侯虞是割地好還是
歲貢好
夏侯虞的面不由沉了沉,道:“都督已經派人將和談之事告訴天子了盧大將軍是怎麼說”
來使是章含的徒弟,不知道是不是臨行前了章含的叮囑,對夏侯虞的態度十分的恭敬,聞言答道:“天子半月前就接到了都督的折子,問天子有何圣意天子的意思是割城,可盧大將軍等卻都主張歲貢。天子就特意派了小的來襄。”
大將軍等人
夏侯虞一下子就抓住了這話的重點。
道:“除了大將軍,還有誰主張歲貢”
來使垂下頭,低聲道:“還有謝大人、柳大人等。”
也就是說,整個朝廷都覺得應該趁著這個機會撈一筆。
難怪夏侯有義要派人來和“商量”。
原來是想得到蕭桓的支持。
對一個君王來說,還是收回祖宗失去的國土更為重要。
看來沒有誰去追究蕭桓無旨北伐的事了。
夏侯虞卻覺得自己并不足以影響蕭桓的決定。
特別蕭桓連別人夏收都不準備放過,可沒有指他能放過歲貢。
想了想,問那來使:“天子要我做些什麼”
來使想到章含來時的叮囑:“無論如何把晉陵長公主勸回來,都督打了大勝仗,手下強兵如林,是唯一能抗衡大將軍的人。如今都督久滯長安城,只能請了晉陵長公主主持公道了。”
他不由得目閃爍,低聲道:“天子想接長公主回建康城。”
夏侯虞訝然,沉默半晌,道:“那崔家的事可置好了”
據所知,的舅父一路游山玩水,狠狠地刷了一把郡,卻到如今也沒有抵達建康城。
回到建康城,豈不是自投羅網,讓盧淵白白地有了個牽制蕭桓的理由不管和蕭桓的如何,總歸是蕭桓的發妻,蕭家的宗婦。
來使聽了像松了一口氣似的,笑道:“天子說了,長公主回了建康,就住在顯宮里。大將軍怎麼也不能沖闖顯宮。”
是嗎
當初夏侯家被迫南下,不就是被北涼的建國皇帝闖進了皇宮,倉惶而逃的嗎
夏侯虞嘆氣,道:“我已接到都督書信,讓我即刻北上長安城,秋后和都督一同回襄。”
來使愕然。
夏侯虞讓侍人送了來使下去歇息,命阿良收整行裝。
鄭多笑嘻嘻地跑過來道:“你還是改變主意了”
夏侯虞覺得他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刺眼,拿起手中的囊狠狠地砸了他幾下,心里卻不懷疑,難道蕭桓早知道有些事,所以才會八百里加急般讓鄭多陪同了一起北上
整個府邸頓時繁忙起來。
鄭多去請人算黃道吉日。
蕭桓卻突然回來了。
夏侯虞等人措手不及,匆匆出門迎接。
蕭桓穿了件布長衫袖,里卻是白綢緞。
他沉著臉,大步朝走來。
后的小廝隨從一路小跑的跟著他。
夏侯虞突然間神恍然。
好像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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