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突然覺得路線似乎有些不對，走著走著，似乎快走到六婆這兒了，也好，就順便進去看看老人家吧。楚夜被抓進了監獄，老人家的心裏估計也不怎麽好。

歐回頭看了看，並沒有人跟在自己後，隻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太放心地設下了一個簡單的迷障，隻是會將人困住，並不會傷人命。

將這些事都理好了，歐這才放心下來，走進了六婆的房子裏。

六婆又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茶，看到是歐來了，格外高興，轉眼就想到了歐這次來的目的，的角又微微往下掉了些。

“你今日怎的過來了？事先沒有傳書通知我啊。”

歐笑了笑，笑容看上去頗有些疲憊，“我也是意外想到要過來的，我今日在皇後娘娘的儀殿，問了些許問題，便想著要過來一趟，也問問您，究竟是怎麽看待這次的事的。”

六婆看著的模樣歎了一口氣，拍了拍的手背，“無論什麽事都一定有其破綻，也就是破解之，以你的聰明才智，必定能想到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哪裏又是這件事最關鍵的部分。一切皆在你的心中，自有定奪。”

“我就是想不出來，所以才這般煩惱的，那楚霖的首我檢查了無數遍，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那些太醫卻是認為，就是頸部的那道傷口害死了楚霖，而這傷口，極有可能是楚夜造的，楚夜的嫌疑直到現在依舊是最大的。”歐指尖發中，深吸了幾口氣，看上去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緒。

“或許，你可以去看看楚夜，他可能會給你什麽新的思路。”六婆卻也想不到什麽別的好主意了，歐想到的都已經想到了，想不到的歐也想到了，幾乎是將目前所有的辦法全部都否定掉了，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外麵的天空依舊藍湛，卻已經有些灰蒙蒙的預警了，像是即將發生什麽大事似的。歐歎了一口氣，“我需得在宵之前回去，就先行告退了，我出宮之後就立刻去天牢瞧瞧楚夜。”

說不定楚夜真的可以給一點兒別的思路。

歐邁進天牢大門，隻覺得到都是森的，縈繞著一淡淡的腥味，還有的味道，聞起來很不舒服。

隻是還是得繼續往前走。

在快到宵時間的時候，原本是不讓人進來的，隻是歐的份不一樣，所以還是讓他們給進來了。

這是這件事以來，歐第一次看到楚夜。他似乎瘦了不，人看上去也憔悴了一些，胡茬一大把，頗有些落魄的覺。

歐看了獄卒一眼，獄卒立刻就理會地點了點頭，將牢房門打開。

款款走了進去，一華服和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諧和，“楚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看到這個樣子的楚夜，似乎很是傷心難過。

“你怎麽來了？”楚夜原本以為是獄卒，抬頭看到是歐的時候，還嚇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了不。

“有些事我始終想不明白，就想著來看看你，看到你這麽蠢的樣子或許我就能想到，這一次的事究竟是出了什麽問題，破綻又在何，要如何破解。”歐皺著眉頭，這些事確實難辦的，若是錯了一步，便是全盤皆輸。寧貴妃和二皇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他們抓住了把柄，那還得了。

“想要尋找破綻？那就隻能從楚霖的上麵手，隻要能證明楚霖上的傷口不是我所致的，而且脖子上的那道傷痕也是本不可能這麽大的。這樣的話，便能洗我的冤屈。”楚夜笑了笑，拴著鐵鏈的手艱難地抬起來了歐的腦袋，笑得很是溫。

“但這也僅僅隻能證明人不是你殺的。咱們若是能借此立功，豈不是更好。”歐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究竟有多髒，看他那樣子，長大肯定很皮。“隻不過，我始終想不到那上究竟有什麽破綻，有沒有傷痕？若是找不到，其他的也不過是一陣空想罷了。”

“本王素來聽聞，那斷七的輕功非常不錯，”歐跟他過了好幾招之後，就知道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可心中的驕傲又不讓他倒下。楚夜對於此人的評價還是非常中肯的，“本王還聽說，那斷七善用銀針，你可有好好想想，人有哪些地位是容易藏針而不被人發現的？”

歐皺眉，先前倒是毫沒有往這方麵的問題來想，若不是楚夜這般提醒，恐怕還得忘了。

得趕去一趟太子寢宮去查看楚霖的。

皇帝寵楚霖，打算將他以太子的尊榮厚葬，因此安置太子宮。

趁著現如今還在，還沒有下葬。歐立馬又準備進宮中，去太子寢宮好好查看楚霖的，說不定真的可以找到什麽線索也不一定。

歐到了太子宮，卻撞見有人想要火燒太子宮，意圖毀滅證據。實在是來不及做多餘的作了，歐立刻讓暗衛走了楚霖的，讓在場的人都以為歐是個冷之人，發生這樣的事，他也懶得計較。

二皇子還以為楚霖的首已經被燒毀了，高興得不得了。如此，楚霖的燒毀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麽人和事可以妨礙他了嗎？這下子，楚夜和歐失去了鐵證如山，找不到證據，他們還想說什麽呢。更別說跑到父皇麵前去控訴他，父皇原本就因為楚霖逝世的事而不滿意，這個時候殺人兇手還站出來跟皇帝控訴我？你們真的覺得會有人相信麽。

想到接下來的一些事，二皇子楚星雲放鬆了下來，角勾的太燦爛了，歎了一口氣終於舒坦了不。這一次，他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再也不用擔心還有什麽別的東西會影響到他睡不著。這些天，他一直都因為楚霖的事而睡不好覺，都是因為楚夜，要不是楚夜做了這般大逆不道的事，他也不會失去自己最心的兒子。

這一場熊熊大火，燒得很猛，即便是將全程的將士全部差遣過來也是不夠的，這一次的大火還是來的比較快的，能將所有的東西、還有曾經留下來的痕跡，慢慢地全部拔掉！

這是一次洗刷世間汙穢的大火，是正義之火。

寧貴妃和二皇子遠遠地看著火勢，偶爾勾起角笑得格外燦爛。

接下來才是這件事真正的開端。

皇帝得知楚霖所在的太子宮被焚毀之後，整個人都頹廢了，瘋癲一般拚著一條老命跑到太子宮，直到看到那熊熊燃燒的大火，還有站在一旁格外冷靜的歐，他才突然冷靜下來，嗬斥自己邊侍候的公公也趕去滅火，就連他自個兒也想要衝過去，卻被歐給攔下了。

的力道並不重，左手橫在皇帝前，隻要他微微力便能將歐的手給推開，皇帝怒然看向歐，卻發現沒有看著自己，也不打算說什麽“保重龍”的好聽話，冷眼看著燃燒的太子宮，眼眸中凝著一團亮亮的火，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眼中的火燒掉了皇帝的最後一希。

皇帝終於毫無支撐地倒在地上，眼睛中半分神采不存，他像是突然被人取了靈魂，上一點兒生氣都不剩了，看上去像極了一個傀儡。他的微，囁嚅說著什麽，卻沒有人能聽清他究竟說了什麽。

耳邊那些喧雜的聲音也一點兒都聽不到了，他甚至連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癱坐在地上，很是頹廢的一番模樣，不複往日朝堂之上神采奕奕。

軍將他給扶了起來的時候毫不費力，他空的眼神一直看著太子宮，直到最後一火苗也燃燒殆盡了。

“沒了……什麽都沒了……”皇帝口中呢喃，他看著變一廢墟的太子宮，竟是激得咳嗽了起來。

聞訊趕來的寧貴妃看到皇帝這個樣子，很是擔憂地上前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皇帝披上，“皇上莫要太過悲傷，珍重龍啊。”

皇帝回過頭，看見是寧貴妃，眸沉了沉，卻還是笑著欣地拍了拍寧貴妃的手背，“此時有你，甚好啊。”

寧貴妃垂下眸子，角勾起笑容，倒是顯出了一分兒的，“為皇上分憂乃是臣妾這等後宮之人應做之事，若是連自己的分之事都不好，自然是愧對皇恩的。”

“哼，”寧貴妃這樣說，直接提醒了皇帝這一次楚夜的分之事，他派楚夜過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把平安的楚霖給帶回來，可是楚霖卻死在了回京的路上，這都是因為楚夜的疏忽，連自己的分之事都敢這般敷衍，這個楚夜真是越發大膽了，下一步是不是還想要造反？！皇帝的臉一瞬間變得沉，掃了一旁站著的歐一眼，又是冷哼一聲，“有些人，就算給予再多皇恩，他也不會有分毫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