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率先寫下了《將進酒》三個字。
將進酒,有勸酒的意思在里面,正好符合今日的境況。
張唐卿一口喝干了一碗酒。
“題目不算。”,周寶仁說完,就看向了潘田和王子容。
王子容說道:“就今日之景看,將進酒比惜罇空更合適。”
張唐卿說道:“你要是出不起這三百貫,三個字算贈送的吧,酒沒到量呢,思路不清晰,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大聲喊完后,張唐卿又來了一碗酒,隨即用草書把這兩句話寫了下來。
“酒來了,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暮雪。”
“哄……”,張唐卿開始魔改了,這兩句話一共改了三個字,原文是:君不見床頭明鏡悲白發,朝如青云暮雪。
“妙,妙,高堂明鏡,妙啊,一字雙關,即是說堂屋里的明鏡,也是說高堂雙親已經白了頭發。”
“最妙的是青云改了青,妙極,妙極啊。”
張唐卿的草書,已經有了狂放不羈的意味在里面。
張唐卿繼續念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句沒改。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念完后,張唐卿又灌了一碗酒。
原文是: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盡還復來。
潘田和王子容一下站了起來,雖然只是改了四個字,但意思已經完全變了,變了狂放不羈和懷才不遇的嘆。
“莫非,此子中有大丘壑?”王子容輕聲說道。
“來人,去查一下,到底是誰在打張唐卿,不管是誰,本都要上門討教一番。”,潘田最是見不得打年輕人之輩,準備替張唐卿出頭。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此,增加了兩個字“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原文是:鐘鼓玉帛豈足貴,但愿長醉不用醒。古來圣賢皆死盡,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最后幾句倒是沒有改。
全文一共改了十七個字,還不包括名字。
眾人集失語。
(注:1900年,在敦煌莫高窟藏經出土了宋版《唐人選唐詩》,里面的原版就是《惜罇空》,如果各位有興趣,可以百度一下,當然,如果您想看原稿,只能去法國,痛心,王圓篆,請大家記住這個名字,就是他,以兩百元的價格,把兩百箱經書和古籍賣給了外國人。)
王子容震驚的看著依然在狂草的張唐卿,陷了深思。
這篇魔改,可以說把全文的意思改了不,增加了一的不甘心和自命不凡,但了很多狂妄,可以說,這篇文章更加符合當下文人的風格。
除了天生我才必有用這一句改的完以外,另一句也很經典。
李太白說:古來圣賢皆死盡。
張唐卿說:古來圣賢皆寂寞。
一個狂妄,說圣賢都死了,一個靦腆,說圣賢都是寂寞的。
王子容說道:“一個是喝醉了寫的,一個是還沒喝的時候寫的,高下立判。”
張唐卿醉了嗎?幾碗即墨老酒,還不醉人。
“周寶仁,如何?”
周寶仁一下醒過來了,大聲喊道:“我不服,我說的是改《惜罇空》,但張唐卿寫的是《將進酒》,這不算改,這是他自己新寫的。”
本來安靜的榮寶齋,忽然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周寶仁反應過來,這不是間接的承認張唐卿的水平高嗎?
王子容和潘田說了幾句話后,王子容大聲說道:“大家有目共睹,張唐卿改的《惜罇空》,比原版更好,更完,即便是名字都改的完。剛才老夫數了一下,文十七個字,題目三個字,至于按照多字結算關撲金額,你們商量著辦。”
“二十個字,二十個字,二十個字。”,周禮和趙賢迎等人紛紛開始帶節奏,大聲喊二十個字。
周寶仁臉從通紅,慢慢的變了蠟黃,二十個字,兩千貫,再加上青松硯兩千一百貫,這可如何是好?
周寶仁迷茫了,目變得有點呆滯。
但二十個字的呼聲越來越高。
“你們等著,我回家拿錢。”,周寶仁飛也似地往門外跑去。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倉皇而逃的周寶仁,還沒反應過來呢,周寶仁已經跑的不見了人影。
張唐卿也無語了,搞了半天,我就搞了個寂寞?一分錢沒拿到?
潘田搖了搖頭,臨淄周家的周懷吉英雄了一輩子,結果第三代卻了這樣,人品堪憂啊。
“唐卿,放心,周家會認賬的。”
“全憑潘大人做主。”
“我是見證人,自然有義務讓周家履行賭約,不必介懷。”
“我等都是見證人,張公子放心。”
這筆賬,周家是無論如何都賴不掉的,不說潘田,單是王子容就能讓臨淄周家名聲掃地。
“謝各位抬,青松硯乃是周寶仁買下的,在下立刻安排人把青松硯和詩詞送到臨淄周府。”
“哈哈,唐卿是個妙人啊。”
張桂山看已經到了吃飯的點,對潘田等人說道:“潘大人,請移步東城,榮寶齋準備了酒席。”
“也好,都累了,走吧。”
白展仁等人看到終于到了七心莊,隨即大聲喊道:“諸位,東城七心莊已經準備好了席面,請跟我來。”
“七心莊?有這個飯莊嗎?”
“沒聽過啊。是不是新開的?”
“難道是東城河邊那個神的店鋪?”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神的,知道是個飯莊,走吧,嘗嘗七心莊的味道。”
楊老三等人自覺有點份地位,邊陪著各位貴人走,邊介紹道:“這七心莊乃是我們七姓聯合開的飯莊,七姓齊心協力謀發展,故名七心莊。”
“齊心協力謀發展?好,好,不過,怎麼有點張唐卿的味道呢?”
“哈哈,七心莊的名字,就是張公子幫著起的。”
“哦?難道張家也有份子?”
楊老三搖頭晃腦的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哈哈,不可說,那就是承認了,正好嘗嘗大宋文魁開的飯莊到底是什麼味道。”
走了一炷香時間,來到了河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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