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景燕歸出國的日子,方弦之把送到機場,他雖然經常也能出國,但是不可能每次出國都是所在的國家。
這樣的離別,多都會讓方弦之覺到有些心傷。
更不要說陸家出了大部隊過來送行,陸家一大家子,包括陸老爺子和陸老太太都來了。
景燕歸原本昨天再三跟他們說,不用來送,只是出國一年,很快就能回來。
可是讓意外的是,陸家二老還是來了。
本並不喜歡這種離別的場合,他們過來送,反倒讓覺得有些力。
陸老爺子笑著說:「燕歸,我們其實不是來送你的,而是來找你要個藥方的,你之前給我們開的那些葯把方子留下,這樣哪天不舒服了,我們就能自己去抓藥。」
景燕歸聽到這個說法倒有些哭笑不得,乾脆聽他的,把他們常用的藥方留下。
其實昨天過去跟他們辭行的時候,給他們準備了一年份的藥丸,正常來講,他們現在的況比之前好太多了,不太可能會需要另行配藥的事。
但是他們有這個要求,給他們留下方子也無妨,如果他們不舒服,還可以去找施老爺子和錢白他們。
只是不在國,不能給他們用空間的藥草,他們去外面抓的葯,效果比自製的那些葯會差很多。
轉念一想,又覺得他們的多也得適應這個節奏,不能太依賴空間的葯。
這一次的分別,最難的是岳晴照,因為除了景燕歸要離開一年的時間,花向晚也要去港城。
港城那邊是什麼樣的況,最近也從花向晚那裏零星聽到了一些,說到底那絕對是步步驚心。
拉著花向晚的手說:「不管怎麼樣,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命都是排在第一的。」
「爸媽和哥哥都沒了,我如今在這個世上,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親人。」
花向晚有些嫌棄地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婆婆媽媽,真的太煩人了!」
話是這樣說,上了飛機后,知道岳晴照看不見了,就又開始抹淚。
景燕歸在旁看著覺得有些好笑,花向晚瞪了一眼:「這事不要告訴你媽!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了笑話我!」
景燕歸十分乖巧地說:「舅媽放心,我絕對不會在我媽的面前說!」
花向晚又笑了起來:「這會趁你媽不在,你趕跟舅媽說,舅媽在你的心裏,比你媽更重要。」
景燕歸:「……」
實在是沒有想到花向晚竟還有如此稚的一面!
花向晚催:「快說,快說!」
景燕歸只得滿足的這個惡趣味,挽著的手說:「舅媽比我媽重要多了,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
花向晚哈哈一笑:「雖然知道你這話是假的,但是我聽著還是很舒服的!等到港城后,我請你吃好吃的!」
景燕歸笑著說:「這個真不用了,只要舅媽開心就好,我這一次學校的報到時間有變,我不能在港城多加停留了,等我回來之後,舅媽再請我吃好吃的吧!」
在準備出國之前,國外的學校那邊打來電話,請儘早去學校報到,到那邊的時間提前了兩天。
因為學校的要求,只得臨時改變計劃,本來打算在港城停留兩天,跟岳硯聊也聊何氏最新的況,現在卻也沒有時間了。
花向晚有些可惜地說:「你留在港城的時間太短了,要不然,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吃頓飯。」
景燕歸聽到說一家三口這個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從本質上來講,花向晚,,再加上岳硯,都算是一家人,但是一家三口這個用法用在這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花向晚又說:「我希你回來的時候,我和你表哥已經解決了何世昌。」
景燕歸輕聲勸:「舅媽,這事你不能之過急,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個病人。」
花向晚輕聲說:「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一面對這些事我就很難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帝都的時候,我其實一直都在想這些事。」
「我也想放下,也想讓自己過得輕鬆一些,但是每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都會夢見你舅舅滿臉是地問我,為什麼還沒有替他報仇。」
景燕歸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這事從來沒有聽花向晚說過。
看著花向晚說:「舅媽,你這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相信如果舅舅在天有靈的話,他一定盼著你過得幸福安康,而不是被仇恨所絆。」
花向晚笑了笑:「你可以說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當這種事夢的多了之後,就很難讓自己真正平靜下來。」
「我和你舅舅極深,他出事時我恨不得陪他一起去死,但是我還有硯,我不能死,我這些年來,其實說是活著,倒不如說是已經死了。」
「當初如果不是放心不下硯,我都想拉著何世昌一起去死。」
景燕歸見說這些話的時候,面容十分平靜,看不出喜怒來,彷彿說的事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景燕歸知道這隻有恨到極致的人才能如此冷淡和平靜,因為在這樣的冷淡平靜下面,藏的是刻骨銘心的與恨。
在這樣的恨面前,景燕歸知道不管什麼樣的言語都顯得太過蒼白。
花向晚看著笑了笑:「舅媽嚇到你了?」
景燕歸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這些年來舅媽過得太苦了。」
花向晚看向,先是一笑,然後就在飛機上放聲大哭起來。
景燕歸:「……」
花向晚哭的聲音太大,引來四周眾人的注目,景燕歸尷尬得不行,此時要勸花向晚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只得說:「舅媽,別哭了。」
空乘人員過來詢問怎麼回事,景燕歸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有些歉意地對其他的旅客說:「對不起,對不起,家裏的長輩想起了一些傷心的往事,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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