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廳呼聲鼎沸，撻伐斥責某人無恥，讓他滾蛋的聲浪一波接一波。

好似山呼海嘯般，連天而來，無休無止。

肖乃文說到底也只是個普通人，沒見過這種陣仗，臉一陣青白，或是醬紫，子也不控制得略微，宛若篩糠。

只是裏一直念念有詞，「污衊，都是假的，他們聯手做局害我……」

似乎除卻這些，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而此時的候場席，一起來參賽的棋手，更是憤慨至極，魏三十八都差點衝過去打他了，因為肖乃文能接到陳妄東西的，也就是吃火鍋那天。

他們也是好意撮合兩人關係，沒想到卻引狼室，害了陳妄。

「我去，真特麼不是個東西！再喊捉賊，難怪之前在休息室敢那般挑釁，應該是仗著有段家撐腰，有恃無恐吧！」

「可是人家小段總也不傻，給他擋槍使，惹得一腥。」

「主要是小三爺居然也在，還敢要證據，只怕人家真的拿了證據出來，他又要著急跳腳了。」

……

此時陳妄忽然站了起來，嚇得教練立刻也跟著跳起來。

他只是淡定的看了教練一眼，「我去個洗手間。」

「哦……」

教練還以為他要竄上去做些什麼，此時局面已經很混，他再摻和一腳，豈不是更。

見他真的往後面走了，這才安了心，若是尋常，他怕是要跟著陳妄去洗手間了，畢竟他今天顯然心不好，可此時現場更，邊上幾個混小子就差衝過去打肖乃文了，他要鎮場子。

*

主控後臺

陳妄循著指示路標找到主控室，外面有保安守著，就算他表明份，也沒讓他進去，而此時有個穿著黑防風的男人迎面而來，年紀不大，前掛著工作牌，與統一正裝的段氏員工相差甚遠。

他進主控室的時候，打量了陳妄兩眼，「有事？」

陳妄點頭。

「讓他進來吧。」

他顯然是這裏的總負責人，保安聽了這話，也沒攔著。

屋線偏暗，咖啡味道濃郁，不過工作枱異常整潔，還有幾個員工，看到陳妄過來，也是頗為詫異，因為此時現場還很，而作為當事人，他居然跑到了後臺。

「你有什麼事？」

陳妄打開手機遞過去……

待陳妄回到候場區也就五六分鐘，此時肖乃文口中仍舊念念有詞，有些義憤填膺的觀眾已經差點衝上臺了。

也不可能讓這種況持續下去，段一言手中是有證據的，因為後續他們也有聯繫，短訊、通話錄音他都有保存，只是說得容都比較委婉，想搞他也夠分量。

只是此時大屏幕忽然閃起來，接著出現一段音軌圖像……

而播放的容，就是之前陳妄和肖乃文在休息室的對話，包括他直接承認竊取了陳妄的棋譜……

更是大言不慚，無恥說道：

「就算一樣，又能說明什麼？說我看過你的東西，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兩個人的對話，肖乃文不會傻到自己錄音公開，那最有可能的人就是——

陳妄！

而他此時端坐在位置上，手中還拿著礦泉水瓶，擰開喝了口，作優雅，全程整件事，就好像和他沒關係一樣。

「你剛才不是去洗手間了！」教練蹙眉，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蟄伏著，藉機狠踩肖乃文一腳。

「嗯，除了這個，我也沒說，不去做別的。」陳妄說得理直氣壯，「而且他自己要證據，又不是我想拿出來的。」

「我本來也想著，大家同為棋手，一起外出比賽，總要顧忌著對協會，對外面的影響，所以就算拿了錄音，我也沒打算在這個場合公開。」

「想等比賽結束，拿去協會，私下解決的，可是您也看到了，是他先招惹我的……」

陳妄喝了口水，「小段總和小三爺，對這件事都義憤填膺，為我出面，作為當事人，總不能真的置事外吧。」

「既然他覺得兩人指控無力，想要證據，那我就滿足他，求錘得錘，也算是……」

「死得其所了！」

周圍一群人都被他這席話說得懵了。

死得其所是這麼用的？

教練也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肖乃文的確是活該，只是陳妄這一鎚子，實在太猛，幾乎就是要把他搞死的節奏。

「教練……」陳妄看向他。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教練素來知道他心黑，只是被他莫名其妙盯著，心底有些發。

「與其讓外人手，還不如我們自己手，您覺得呢？」

「免得不知的人，還以為您最近與他走得親近，以為你們沆瀣一氣。」

「你……」教練真是被他氣得沒話說，「本來這也不是訓練期間，我管不找你，你幹嘛就幹嘛去！」

最近肖乃文先重回棋壇，自然要走關係，與教練的確走得近些。

陳妄明明是自己想趁機拉踩肖乃文，居然還把教練拖出來，周圍幾人低聲悶笑。

心也太黑了。

**

不過陳妄這個錄音出來，肖乃文聲音很明顯，這個若是不認，大可以去找專家鑒定，要得出是否為同一人，還是很容易的。

肖乃文此時腦海中都是陳妄在休息室，要對他手的時候，慢條斯理服的畫面，怕是在那時候打開了的手機錄音……

難怪進了休息室，磨磨蹭蹭的。

他扭頭看向陳妄。

他端坐著，候場區在舞臺下方，甚至是低於它的水平線的，可他眼底的倨傲不屑，居高臨下的那子勁兒，就好像從沒把他放在眼裏。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麼爬蟲螻蟻。

肖乃文瞬間想到了多年前兩人的比賽，他那時年紀還小，剛從國外歸來，帶著一子傲氣，就好似一把利刃，將棋壇劃開了一個缺口，太兇！

他當時的眼神也是這樣……

好似沒有任何東西能得了他的眼。

「嘭——」此時有個觀眾將應援燈牌砸下來，燈牌上寫著肖乃文加油的字眼，砸到舞臺上，應聲碎裂。

「你本不配得到我們的喜歡，我真是瞎了眼，覺得當年你委屈，今天趕來給你應援，我真是特麼日了狗了！」瞠目囂的是個男，額頭青筋乍起，要不是邊上保安攔著，怕已經衝到了臺上。

「滾！」

「你怎麼有臉上臺……」

底下聲浪越發大了，不過很快有人維持秩序，也就慢慢平復了。

「小段總，這人……」控場導演清了下嗓子，走到段一言邊，總不能一直鬧騰下去啊，而且最主要的陳妄比賽還沒開始。

「其實有句話，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段一言看向已經慌無匹的肖乃文。

此時又有人朝舞臺上扔礦泉水瓶，因為沒有準頭，差點誤傷傅欽原，惹得他頻頻皺眉。

「小三爺，抱歉！」那人也是好玩，居然還道歉了。

傅欽原只是看了他一眼，笑著沒作聲。

「我敲，小三爺脾氣是不是太好了點。」

也就傅家人知道，他的脾氣……

真的稱不上好。

肖乃文一聽段一言又要說話，八就是要把自己扔出去之類，心裏已經做足了準備。

「當時做這個比賽，你和我們公司已經簽了合同，關於賠償一類，回頭我會找律師和你詳談，現在我只是想和你說，其實這次的演播廳不是什麼錄製節目……」

「這只是我怕你們張怯場，影響發揮，統一員工口徑說得託詞。」

「今天不是錄製，而是……」

「一場直播！」

這話說完，底下觀眾都安靜如了，臥槽，那自己方才囂的模樣，豈不是都被播出來了。

此時直播間的人，都要笑了。

【觀眾反應過於真實可，哈哈，真的是瞬間安靜如！】

【小段總這招玩得未免太高明了。】

【不過這種比賽，就是這樣的直播才真實啊，有些剪輯完就失了真，反正我還是喜歡我們家三十八，過於真實，哈哈。】

……

彈幕除卻討論肖乃文的無恥行徑，心疼陳妄大神之外，更多的則是：

【大家覺不覺得，今天這個組合簡直有些逆天了，小三爺、小段總和陳妄，都是大神好吧。】

【有生之年的組合，等比賽結束，怕是很難見到這幾個人同臺了。】

【忽然覺得這幾個大神配一臉。】

【你小心六爺追殺你，人家準婿，你還配一臉？】

……

關於是直播的事，就是段林白都不知曉，更何況是陳妄等人，大家都覺得是錄製節目，後期要剪輯，說話做事也隨意些，此時已經登臺的，都在回想，自己方才有沒有做過什麼煞筆事兒。

魏三十八就差遁地捶牆了，臉都丟了！

不過段一言這波造勢非常猛，因為關於這場比賽的聲勢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了各大門戶網站的榜首。

肖乃文想利用段一言的手，把陳妄打落神壇，殊不知，他才是別人棋盤上的一粒子。

那點價值，被榨得一不剩。

現場短暫安靜后，討論聲也逐漸上來。

「小段總太狠了，利用他造聲勢。」因為參加節目，手機需要關機，不許錄製，更不許拍照，要求嚴格，所以觀眾也不知道這是直播。

「這也是他送上門的，自己想陷害別人，不蝕把米唄。」

「這簡直是就是公開刑啊，當真全國觀眾，這麼多人的面把他這點遮布都扯了，他以後怕是沒法見人了。」

「無恥的人，怎麼會於見人？他不怕的，本就沒皮沒臉了。」

……

肖乃文自然很清楚，直播和錄製的區別，這就等於說，可能此時他的家人都知道他做了這種齷齪的事。

大腦一片空白后，眼前全部都是各種機，因為所有攝影機的焦點都是對準他的，耳邊充斥著眾人的嬉笑怒罵，他大腦暈眩著……

此時傅欽原已經靠近段一言，讓他人，把這貨趕弄走，畢竟下面還有正事，犯不著為了他耽誤時間。

「肖先生。」一個工作人員走過去，試圖帶他下去。

肖乃文是真的被砸傻了，都說下棋，都是心思比較深，可也只是筆上談兵，遇到傅欽原亦或是段一言這種狠茬，是半點法子都沒有，真的是任由著他們圓扁。

「這邊走吧。」工作人員領他往下。

另一邊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給陳妄佩戴領夾麥克風等東西，因為馬上就到他上場了……

鏡頭如影隨形跟著肖乃文，明亮的效好像將他心底那點灰暗角落，徹徹底底撕開展示在眾人面前。

「別拍了！」他忽然高聲道。

攝影師怔了下，一時忘了反應了。

「我特麼讓你別拍了！」肖乃文急躁的脾氣上來，居然衝過去，就要毆打攝像。

大家都扛著沉重的設備，也沒辦法一時還手，只能連連後退……

而後面大家才看清，他本不是沖著攝像去的，而是——

陳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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