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
京寒川剛吃了糕點,作優雅,慢條斯理得拭著手上的殘屑,餘掃了一側著急跳腳的段林白,他那模樣,就好似此時的段一諾已經被拐上賊船,跟別人姓了。
「其實你犯不著這麼上火,諾諾是個什麼格你還不清楚,從小到大,不論喜歡,就說想嫁的,我知道的就不止一位數,就是和你說嫁給那個人,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度?」
「之前喜歡一個電影明星,不還整天說這是男朋友什麼的。」
「這次的事,你到底在著急什麼?」
他三言兩語,讓段林白又懵了。
好像真是這麼回事,自己閨每年都換「老公」,也沒看真的和誰談,自己到底在著急什麼?
也是當時同躺一床衝擊力太大,實在難以忘懷。
「你家那丫頭學了你,做什麼都三分鐘熱度,就算對你口中那人有什麼好,你覺得能持續多久?」
段林白無聊得抓起一邊的魚食往魚缸里拋擲,看著小魚兒搶食,忽然覺得京寒川說的話很有道理,而且最近這兩個人大大方方,的確也沒什麼事。
其實段林白的確對某些事不能保持長久的熱,可是……
還真的很專。
京寒川看他神鬆弛了些,最後這兩句話,也就沒說。
「對了,星遙和欽原最近怎麼了?傅三還沒打算來提親?」他們兩家要是定了日子,段林白也好買點瓜子來看戲啊。
「沒什麼可急的。」反正遲早都要來的事,京寒川現在是穩住釣魚臺,半分不著急。
……
段林白從京家出來,心舒服了,就讓人開車直奔顧淵所在的公寓,就因為自己心底有疙瘩,最近也沒去探,說真的,很不合時。
路過商場,買了點補品就敲開了顧淵的門。
他還想著,養病無趣,要不要給他整點好玩的,只是現在年輕人的世界他不太懂,就直接過去了。
門一打開,他就傻了眼,裡面傳來打牌聲……
「……你特麼是不是傻,我們倆是農民,他才是地主,你坑我幹嘛!」
「他可能還沒搞清楚規則。」
「我去,你有炸都不知道出,留在家裡過年啊。」
……
「段先生。」開門的是那個獷的護工,他側,段林白就看清了屋的形。
三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正圍著茶幾鬥地主,顧淵坐在邊上,面無表,瞧著段林白在門口,才抬腳踹了下側的人。
「哥,你別踢我,正算錢呢!臥槽,又輸了。」
顧淵又踹了他一腳,說了句,「你爹來了!」
「我爹,我……」那人一看到門口,就傻了眼。
段林白知名度很高,沒人不知道,幾個小夥子匆忙整理了一下桌子,齊刷刷站排,好像在接檢閱。
「臥槽,淵哥,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是我爸來了……」那人小聲嘀咕,不過段林白也不是輕易能看到的人,幾人都有點局促。
「你不是說只要那人有錢,就能做你老子?他是首富,也算是你爹。」
顧淵這話說完,那人角狠狠著。
這話說得……
沒法反駁啊。
段林白只看到幾人嘀嘀咕咕說著話,卻聽不懂說了些什麼,他原本還想著,自己在他傷第二天就把人攆出家裡,加上前一晚的「爭鋒」,總覺得「對不起」這孩子,還想著他會不會抑鬱了,現在看來……
真的想多了。
「段先生,您請進。」顧淵語氣從來都是極淡的。
「我就是路過,過來看看,傷口怎麼樣?」
「還行。」
……
顧淵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流過程都是段林白在主導,那三個人就像是小學生,靠著當背景板。
其實他們都認識段一諾,也知道喜歡顧淵,不過這種事,大家都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在長輩面前嚼舌。
只是看顧淵和他說話語氣,與尋常一般不冷不熱,默默在心裡說了句:
牛!
他最近不是在和段一諾搞曖昧,對爹就這態度?也不怕秋後被算賬?被他提打死啊。
視察完傷,段林白又隨口問了些別的,無非是家裡人知不知道傷一類。
「……你老家那麼遠?這麼想起來京城發展?家裡人也同意你一個人留在這邊?」段林白沒看過他的員工資料,卻不知道他居然是南方人。
顧淵悶聲點頭。
「是真的遠。」段林白嘀咕著。
那個護工站在邊上,還想著估計聊會兒天段林白就要走了,沒想到聊嗨了,一來二去……
居然留下打牌鬥地主了。
果真,能和他家小爺玩到一起的人,都不一般啊。
之前還叮囑他要是這小子,就打斷他的,現在跑到人家鬥地主?您認真的麼?
顧淵中途接了個電話,無非是家裡打來的,自從知道他「談」,平素十天半個月都不聯繫的人,現在卻整天打電話過來。
「喂,爸——」顧淵走到臺,保證屋人聽不到他說話。
「今天沒出去約會啊?」
「沒有。」
「你小子能不能積極點,主些啊,你知道現在國男比例是多嗎?能有個看上你的,還能蹦躂的,你就該燒高香了。」
顧淵單手扶著臺欄桿,並沒開口回應。
「你都不知道,為了慶祝你找到對象,我們全家前幾天還下館子了。」
「還不是對象。」顧淵糾正。
「所以讓你積極一點!」
顧淵腦仁又開始疼了,「爸,如果我和真的在一起,以後不回家你怎麼看?」
「老家京城的?」
「嗯。」
「獨?」
顧淵思量著,段林白就一個閨,也算是獨吧,他回答道,「是。」
剛才和段林白聊天就看得出來,他應該不樂意閨遠嫁,提到宋風晚娘家在南江,就算通方便,來回奔波也多有不便。
「你的意思是,你們要是結婚,可能會留在京城?」
他這話說完,顧家幾個人,眼睛齊刷刷過去,尤其是顧家老大。
不回來?
這怎麼行,家裡還有礦等他回來繼承呢,都扔給他?
他盯著自己父親,結果他哈哈一笑:「沒事,你想留在京城就留吧,反正我有兩個兒子,你們過得開心就好。」
那語氣分明就是:你贅我都沒意見。
只是顧家老大懵了,說好在外面鬥幾年就回家一起「挖煤」,說好兄弟風雨同舟,你特麼跑了,把我一個人留在大雨里?
你們開心就好?
我特麼一點都不開心!
顧淵聽了這話,點著頭:「謝謝爸。」
「突然這麼客氣……」對面一笑,因為他們家氛圍就是「相殺」模式,顧淵是老幺,子也乖覺,他們之間沒那麼多客套。
因為家裡一催著他回去,顧淵心底就想著,可能自己以後說要留在京城,可能反對聲音很大。
「只是沒想到您這麼輕易就同意我留在京城。」
「以前是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那兒幹嘛啊,我和你媽肯定擔心,要是有個伴兒肯定不一樣,不過小二啊,京城姑娘怕是不好追吧……」畢竟這是國最好的城市,本地土著居民,說話都比外鄉人氣三分。
「是不太好追。」顧淵餘掃了眼屋裡打牌的人。
「沒事,我兒子也不差。」他笑道。
「謝謝您支持。」顧淵這是真心實意的話。
可能是因為父親說得話有些煽,他也的確覺得長久在外,忽視了父母,心底難免傷,剛準備和他說幾句掏心窩的話,對面來了句:
「一直和我道謝,給我戴高帽子,你是不是又缺錢了?」
顧淵頭有些疼:有種窮,做你爸覺得你缺錢!
段林白此時還在屋打牌,不知道某人三言兩語解決了家裡人,此時心底已經惦念著怎麼去追他閨了。
可是陪著段林白打牌的幾個人,已經要崩潰了。
段林白是什麼人啊,他們幾個哪裡敢贏他的牌?只能互相使眼,不斷給他喂牌,可是……
某人技實在太菜,就是幾家讓著他,他還能輸?弄得他們出牌都小心翼翼,生怕段林白要不起,這鬥地主打得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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