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禹,你給他起個名字吧。”我說。
程景禹著孩子的臉,沉默了許久,說:“還是小熹吧,‘問征夫以前路,恨晨之熹微’。”
我輕輕笑道:“熹,是晨的意思,小曦的曦也是晨,我明白了,景禹,真是個好名字。”
程景禹眼中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哀傷,還有一淺淺的希。
雖然我現在的已十分強悍,但生孩子畢竟是個力活兒,讓我很是疲憊。
我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覺屋子裏有人,驟然睜開眼睛,居然是雲麒。
他倚窗而立,靜靜地著我,角帶著一抹淡然笑意:“恭喜,小玥。”
我看了看,程景禹和孩子都不在,可能是送去洗澡去了。
自從小曦走後,雲麒每天都會來看一看白玉盤裏的種子,但他都是挑程景禹不在的時候來,每次也隻是看個幾分鍾就走。
“謝謝。”我低聲說,我這一生,虧欠他太多。
他拿出一顆白的珠子,遞給我,說:“這是海中蛟龍王的龍珠。讓小熹天天戴著,會自聚集靈氣,從小就滋養他的。”
海中蛟龍王?
我暗暗吃驚,之前聽說東海出現了很多蛟龍,擾過往船隻,但蛟龍的實力太強,國家組織了好幾次圍剿都沒有功。
雲麒居然去殺了蛟龍王?
“這……太貴重了。”我擺手道。
雲麒道:“就是因為貴重,才能拿來送給小熹。”
我在心中無聲地歎息,雲麒對小曦的,絕對不會比我和程景禹的。
我接過龍珠,說:“那我就代替小熹謝謝你了。”
雲麒又拿出了一棵藥草,我一看,眼睛立刻就直了,這不是九月草?
世界穩定之後,雖說變異植沒有再出現,卻因為靈氣大盛的緣故,出現了不的珍貴靈植,很多靈植以前都隻生長在地獄之中的。
九月草是極為珍貴罕見的靈植,能恢複元氣,滋養,延長壽命,最重要的是,它是一種丹藥延壽丹的重要材料。
極品延壽丹,能夠延長壽命20年,就算是下品的延壽丹。也能延長四年的壽命,這對那些壽命即將耗盡,但一直沒能突破境界的人來說,是多麽大的。
因此,九月草一經發現。就被國家和幾個大門派給包了,隻可惜沒有人會煉延壽丹,隻能生服。
如果吃這棵藥草,最多隻能延壽三年,因此人人都在想辦法尋找延壽丹的丹方。
如今要在凡間弄到一棵九月草,實在是不簡單。
既然已經收了他的龍珠,再推辭藥草就顯得矯了,我點了點頭,說:“雲麒,謝謝你。”
雲麒淺淺一笑:“程景禹要回來了,我該走了。”
他轉過,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陣心酸,說:“下個月五號是你的生日,想要什麽禮?”
雲麒步子一頓。驚訝地回過頭:“你……記得?”
“我當然記得。”我歎息道,“從來沒有忘記過。”
“原來你還記得。”他幽幽歎了口氣,“我都已經忘了。既然如此,禮,就要你一千多年前。最後送我的那一件好了。”
“是一顆金還丹。”我說,“現在的你,已經用不上了吧。”
“無妨,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雲麒臉上出喜悅的笑容,消失在窗戶邊。
我知道,他隻是想看看,我是不是還記得那些我們一起生活的時。
程景禹走了進來,臉有些沉。
“雲麒又來了?”他不高興地說。
我點了點頭,把那兩件東西給他看:“這是他送我們的東西。”
程景禹沉默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麽。
“景禹,你怎麽了?”我奇怪地問。
“他們摧毀了地獄聯盟,抓住了周雲沐。”程景禹道。
我心中一凜,這八個月,我們幾乎沒管外麵的事,但也約聽說,各大門派一起聯手,準備圍剿地獄聯盟。
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功了。
程景禹將孩子輕輕放進搖籃之中:“孫震剛才打了電話來,問我怎麽置。”
我沉默了片刻,問道:“那你對他,還有嗎?”
程景禹看了看搖籃中的兒子,輕輕搖搖籃:“我想跟他見一麵。”
“好,我陪你去。”
再次看到周雲沐,他坐在一間純白的房間之中,整個屋子隻有一張床,他看起來有些頹廢,下上有一層青的胡渣。他的雙手之上戴著手銬,那手銬是特製的,可以錮住他的鬼氣。
我和程景禹並肩站在門口,他緩緩轉過頭,猛地站起來,冷聲道:“你還來幹什麽?來看我有多慘嗎?”
程景禹道:“你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周雲沐充滿恨意地瞪著他,恨聲道:“憑什麽?你憑什麽可以這麽幸福?憑什麽有你的妻子,憑什麽兒雙全?你,你害死了你的母親,你害死了我最的人!”
程景禹臉徹底沉了下來:“?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個字?你認為我是來找你報仇的,所以你刻意冷落我,冷落我的母親,還在外麵跟別的人不清不楚,周禹政隻比我小三歲!你有什麽資格說?”
“住口!”周雲沐被他中了痛,惱怒道:“你這個逆子!給我住口!”
程景禹卻繼續冷聲道:“你現在曆盡千帆,才覺得我母親最好?晚了,太晚了。周雲沐。我很早以前就不再把你當我的父親,今天來,是為了我的母親,替看一看,這個背叛了的男人。到了最後,是怎麽追悔莫及。”
“你!”周雲沐怒吼,忽然,他笑了起來:“那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就要見到韶兒了,他們殺了我,我就能與重逢,到時候,我自然會用漫長的歲月去補償,我會和雙宿雙棲,過神仙眷的生活。”
程景禹卻很平靜,目裏滿是憐憫:“很抱歉,我母親很多年前就已經轉世再生了,而你,會被打地獄,在地獄中幾百年的酷刑。你永遠別想再見到他了。”
程景禹牽起我的手,說:“我們走。”
周雲沐追了兩步,卻被腳上的腳鐐給拌了一下,差點摔倒,他大聲喊道:“韶兒那麽我,一定很想見到我,你就忍心讓傷心嗎?”
程景禹步子一頓,回過頭看向他,冷聲道:“在我母親病重不治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在和那個人一起,和他們一家共天倫之樂。母親生病的時候。你來看過一次嗎?沒有,重來沒有。他臨死之前,已經對你徹底絕了。對我說,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見到你。”
“不!”後傳來周雲沐淒厲的怒吼,聲音中是悔恨與絕。
我和程景禹,卻再也沒有回頭。
出來的時候,孫震迎上來,問我們該如何置他,我知道,這是他和國家賣給我們的一份人。
程景禹臉冰冷,說:“你們殺不了他,關著吧,讓他在無盡的孤獨和悔恨中耗盡生命,之後會有更加痛苦的酷刑等著他。”
離開了X檔案調查總部之後。我們走在故宮寬闊的廣場上,腳下的石板路潔白而幹淨,月撒在上麵,鋪上了一層淺淺的銀霜。
他忽然一把抱住我,將臉埋在我的肩頭,對我說:“三千多年前,我沒能保護好我的父母,轉世一次,我原本以為能彌補當年的憾,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說:“人世間的緣分,是強求不來的。”
他低低地歎息。
我卻將他抱得更,目堅定地說:“無論過了多年,無論過了經曆多的磨難,景禹,我會一直在你邊。”
月如水,我們後,一如創世之初般空白靜默。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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