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晉帝聽到這兒，徹底失語。

他本沒想過會是這樣……

他只知曉那些年里，不愿意待在宮中，是因為更加重視自由，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些覺在……

南自己也嗤笑了一聲，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誠懇地面對自己的心，把自己當初所有真實的想法，都全部說了出來。

換了任何一人來問我，我的回答都只會是曾經心過，但只是也許而已。

陛下，我們之間的事，本就是一筆爛賬，算也算不明白。要說錯在你嗎？似乎并不完全是如此，若說錯在我嗎？

其實除了拋下悅兒這件事之外，其他的一切，我真的覺得自己沒錯。

我們兩個本就不該在同一個世界里頭相，是你強行要娶我，把我們綁在一起。而是我斬斷了這些原本就不該有的糾葛，選擇了遠走高飛。

所以您應該現在就回到皇宮，好好做您的皇帝，忘記您今日見過我的事，做您自己該做的事。

你也可以同我們當年相遇之前那般，繼續寵幸你后宮的其他妃嬪，甚至是廣納后宮，在天下選妃，現在的我對此，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相信我的意思，陛下都聽明白了。”

煊晉帝：“……”

他的確是聽明白了，但是他卻希自己什麼都沒明白，因為在對方這雙冷冷清清的眼睛里面，他真的找不到半分，沒有憎，沒有難過，沒有悲傷，只有想擺麻煩的急切。

看對方一直不出聲。

南道：“既然陛下沒什麼可說的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陛下您路上小心，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場，愿陛下日后保重龍，日后你我見面不相識，兩相歡喜。”

話說完，便轉要走。

煊晉帝卻兀地出手，抓住了對方的胳膊，說道：“梓……不，南。你說的話，朕的確是都明白了。

你說得對，單單從公平而言，有過這麼多過去的朕，的確是配不上你。

設地的想象，若是在朕遇見你之前，你同其他男子有過關系，與其他男子生過孩子，朕也會嫉妒到發狂。

所以，縱然自古以來，眾人都以為，帝王天生就應該三妻四妾，可朕還是能夠理解你的。

可……朕是真的放不下你，一點都放不下。

如果說在沒見到你之前，朕還有些自不量力，自以為自己日后能夠安穩地待在皇宮或者行宮，一輩子不找你……那現在，朕確定了，朕不可能辦到。

朕早晚會去找你的，否則朕死的時候，都無法閉上眼睛。”

南：“陛下認為您現在，同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我都已經說了，我如今對陛下您……”

煊晉帝道：“朕知曉你現在對朕沒了，這些話你也不必重復告與朕。

朕想要說的重點是，既然從前，朕都可以打你，那麼朕相信，以后只要朕肯努力，也一定能再次打你。

我們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他可以獨當一面了，等你能夠重新接朕的時候，朕就把皇位丟給他，日后你不必面對朕從前的那些人，也不必面對朕其他的孩子。

天下之大，你想去何，朕就陪伴你去何。”

南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說道：“你皇位都不要了？”

煊晉帝：“看來你跟那臭小子，是真的沒怎麼聊過朕的事，否則你一定會知曉，朕早就不想做這個皇帝了，就是做夢的時候，都想把皇位丟給阿悅，圖個清閑。

當年你走的時候，因為阿悅并沒有長大，朕也沒有其他可以托付江山的人選。

天下重擔放在朕的上，朕只能留在皇宮，朕別無選擇。

你走后，朕有幾日不吃飯，阿悅大抵以為朕只是在生你們母子的氣，其實……朕不單單是在生氣，朕還在考慮，要不要跟你一起離開，要不要拋下這些重擔。

可最后……朕知曉朕不能。

若是因為朕一走了之，煊晉皇朝覆滅，天下生靈涂炭，百姓們在水深火熱之中，朕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更何況，那時候朕認為，你本就不朕，朕真的跟著你走了，你反而會覺得厭憎。

所以，朕最終想通了，也在意識到悅兒還陪伴在朕邊之后，決定了留下。

可沒跟你一起走，這終究了朕這麼多年來的憾。

如今，朕雖然已經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了，可面對你的時候，朕卻覺得自己還像是二十歲左右的小伙子，有用不完的熱忱，有豁出命的決心。

朕知曉朕有過那些人的事，你或許終究無法釋懷，但朕會加倍對你好，加倍的彌補你。”

南聽到這里，也噎住了。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之后，說道：“陛下，你以后想要做什麼，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無權干涉你。

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也快四十歲了。

我已經不是從前十幾歲的小姑娘，會因為一個男人的好，便輕易地搖自己的心。”

煊晉帝：“朕自然清楚，所以朕會一直抱有失敗的準備，也絕不會勉強你什麼！只是，你能不能答應朕一件事，暫時不要離開京城？你回來的時間應當不長，悅兒這些年一直都很想你，你忍心這麼快，就拋下他離開嗎？”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自己舍不得對方離開。

對方要是走了，自己還有什麼重新追回對方的可能？

南聽了，考慮了一會兒之后，開口道：“我可以答應你暫時不走，但是你今天的話讓我心里有些，你讓我冷靜一段時間。你以后想見我，也最好先遣人來問問，我同意了你才可以出現，我不希你給我造困擾。”

煊晉帝一聽答應了不走，便等于是看到了希，對這個要求，自是立刻答應下來：“好，朕一定會做到！既是說定了，你不能反悔。”

南：“……”

看著狗男人頓時就晶亮起來的眼睛，卻是忍不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樣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怎麼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不明智的決定！

現在后悔，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