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著高恭,也從他那兒聽了一些關於風水宅的事,雖然我不懂,但是我總覺癩子頭的話有些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卻怎麼也說不上來。
姨父和那年青方誌剛擼起袖子就開始挖墓坑,我也打算幫忙的,卻被姨父推到一邊。
他說我和秀紅剛結婚,哪有讓新姑爺幹活的道理,我也只有站在一邊。
在這期間,我也從姨父口裡知道這個方誌剛到底是誰,他本名方誌剛,是姨父隔壁家的孩子,因為家裡排行老二,所以都他方誌剛。
倒是那個和我差不多大的方誌剛,我總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
據癩子頭的指示,墓坑要挖六尺,也就是快兩米深,說是深藏。
一開始姨父他們挖的時候還好,可挖到快齊腰深的時候,是怎麼都挖不下去,泥土跟鐵石一樣堅。
「先生,這個咋就沒法往下挖了?」姨父急忙大喊:「是不是這地方不行,娘埋這兒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癩子頭被姨父這樣問,扎呼呼的說:「能有啥問題,你以為好是這麼容易來的,不相信我你換別人,不過我可申明……換人了錢我可不退!」
姨父一下子面難,張了張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話。
我脖子往裡看,這時候坑裡的泥土已經偏深,有些發黑和潤,一些低洼還有水滲出來。
照理說不應該,這樣的泥土是很好挖開的。
「姨父,要不讓我來試試。」
「一卯,這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不行不行!」姨父急忙搖頭拒絕。
「都一家人,這有什麼?」
姨父剛準備繼續拒絕,那方誌剛從坑裡爬起來,順勢吧手裡的鐵鍬遞過來:「給!」
他的語氣十分生,甚至我還覺到有些敵意。
姨父立即呵斥道:「志剛,你幹什麼呢,他是我家客人!」
「他不是說想來試試麼?」
姨父的臉很難看,對我了個歉意的微笑,我說沒事,從他手裡接過鐵鍬擼起袖子跳下坑裡。
我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猛地向下一,差點摔了個趔趄。
只覺泥土裡松垮垮的,哪裡還有之前姨父他們挖起來很艱難的樣子。
這時候癩子頭一邊說道:「看吧,哪裡有什麼挖不開的,我看是你們沒這方誌剛有力氣。」
說來也怪,之前姨父和那方誌剛都沒轍的地方,自從我鏟土后,姨父也輕輕鬆鬆的就搞定。
後來姨父讓我上坑,把方誌剛給喊下來。
他們又往下挖了不到半米,姨父一鏟子下去,忽然從坑裡冒出水花,不過幾個呼吸就到了他們小的位置。
姨父急忙從裡面爬起來,我捉著該不會是挖到水眼了吧。
「先生,這又是什麼意思?」姨父急忙問癩子頭。
我沖坑裡看,那水從裡面冒出來,到了坑一半的位置就不再上漲,並且在裡面還有大魚,我數了數不多不剛好十條。
癩子頭看到這一幕,興的大喊:「好好好!這地方真的好!有水則活、魚龍紋祥,你家以後要飛黃騰達啊!」
他說著指著坑裡說,讓把那幾條黑魚給撈起來,吃了肯定長命百歲。
姨父很高興,讓方誌剛跑回村子里讓大夥一起來幫忙。
過了十多分鐘,方誌剛和另外幾個年齡偏小的孩子跑過來,他們手裡都抱著框,儼然是用來裝那些大黑魚的。
魚足有年人小臂那麼長,渾布滿大拇指指甲那麼大的黑鱗片,沒有眼睛和魚鰓,尖尖的裡面有小米大小的牙齒,在上面還有兩個孔。
在幾個孩子下坑撈魚的時候,黑魚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甚至連撲騰幾下都沒有,只是任由這被抓進框里,被孩子們興的抱回村裡。
這說來也有點詭異,這十條大黑魚離開坑裡,坑裡的水就慢慢下降滲進地下,連表面的泥土都變得有些乾燥。
方誌剛和姨父繼續挖著,我和秀紅向村子走去,這一路上腦子裡想的這是那幾條黑魚,它們給我一種很不好的覺。
姨父家在村子中央,我們到的時候,正在吹鑼打鼓的辦著白事,靈堂上放著口棺材,而王國強和另外幾個叔正在喝酒聊天。
岳祖母已經八十多歲,因為是喜喪所以都十分熱鬧。
晚上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果然有著幾條黑魚,我跟王國強和秀紅坐在一塊,看著魚沒筷子。
秀紅剛想筷,我幾乎是本能的按住的筷子:「秀紅,黑魚最好不要吃,讓爸也別吃。」
「一卯哥,這……有什麼不對?」秀紅一愣,轉頭問我。
王國強也聽到我這話,微微皺起了眉頭,石房子剛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沒多久,所以對這些心裏面都有些顧忌。
這時候鄰桌的姨父沖我們吆喝:「國強,快吃這魚,沒刺好吃的!」
「哥,前幾天上火了,這吃不了,你們吃吧。」王國強回應道。
我們三人都沒吃這魚,反倒是那癩子頭吃得歡快,一個勁的往裡塞,一邊吃還一邊誇這魚味。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和秀紅在一張小床上,腦子裡想的都是這魚的事。
秀紅翻過看著我的眼睛,低聲問我:「一卯哥,那魚為什麼不能吃?」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說不上來,但是那魚給我的覺就很不好。」
我垂目想了想,對秀紅出個笑臉:「應該是我想多了,快睡吧不晚了。」
我們相擁而睡,晚上的時候我又做了個夢,夢到癩子頭一勁的吃大黑魚,越吃越興,肚子也越來越大,再然後……我就記不清了。
一大早我是被屋外的嘈雜聲鬧醒的,並且從腳步聲能聽出有很明顯的慌。
秀紅也被這聲音給吵醒,我兩對視一眼,匆匆穿好服走出屋子。
剛出門,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就在靈堂中間,一麻繩從房梁穿過,癩子頭就弔死在上面。
他的鼻子有些扁平,遠一點看就像只有兩個孔,眼皮睜開眼珠子卻沒有,空黑黝黝的,讓到心裡發的是,他的肚子鼓脹,就像是懷了九個月的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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