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排走在這條人煙稀的街道上。

「對了，大智，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走在街道上聊天了？」

「嗯！好像有七八年了吧！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最後一次我們這麼走在路上聊天的時候，是你結婚第二年，也是一個冬天的夜晚。」

喬暮雪笑了起來，佩服地說道：「你的記憶力真不是吹的，這是不是你功的其中一個優勢呢？」

「你認為我很功嗎？」

「你覺得不算是功？」

「如果非得說我功了，那我只會承認，我最功的，是邊有了你們這樣的朋友和親人，對我一直鼓勵和支持著，至於你說事業上的就，我只能當做是我人生路上的一種挑戰罷了。」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達到你這種高度的人，其實是得可憐的，你已經為許多人仰和追求的目標了，對於很多很多人來說，你就是功的標誌。」

「可是我覺得，我並沒有那種你所說的功的喜悅，當然，我不否認有一種滿足。」

「滿足？你現在覺得滿足了嗎？」

「是啊！」

大智說到這裏，側頭了一下在路燈下顯得麗人的天使喬暮雪，然後帶著微笑的表對說道：「那個當年懵懂，什麼都不懂的大智，能夠走到今天，因為有你，因為有生命中出現的許多人，所以才會有了所謂的功，我並不認為，這是我自己一個人能夠做到的，而是你，還有你們給予我的，我很滿足，即使是回到當年在世嘉做經理的日子，我也一樣很滿足。」

喬暮雪輕輕晃了一下頭，笑著說道：「一個這麼容易就滿足的人，真的一點都不適合做一個商人，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商人，然而你卻偏偏做到了。」

「主要就是因為有你們。」

喬暮雪「嗤嗤」笑了起來：「大智，我們認識多年了？」

「二十四年了。」

「二十四年！時間過得真快呀！轉眼，你我已經是快要奔四的人了，如果活到六十歲的話，那我們的人生，就已經走完大半了，你覺得自己的人生有意義嗎？」

大智平靜地想了一下，然後緩緩回答說道：「我覺得有意義的，而且也很彩，起碼對我來說是這樣。」

「你怎麼看待一個人生是否有意義和彩呢？」

「我曾經去監獄里給服刑人員講過一段話，也是關於人生的，其實我的觀念還是那樣，一個人的人生，是活給自己看的，至於什麼才算是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義，而我覺得，只要不給我自己的人生留下什麼憾，在生命中留下歡笑與淚水，就是一種彩，事業、家庭、人與人的關係等等，這些都是構人生的一部分，有些人重視事業，有些人重視家庭，有些人追求崇高，有些人平淡，而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一切，這就是一種彩。」

「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喬暮雪凝眉，自言自語說道。

「這句話我第一次聽的時候，是你離開大嶺坡去上大學的那天，你在車上，我在後面追著你坐的車子時，你探出來對我說的話，還記得嗎？」

喬暮雪心裏微微一震，然後回憶了一下，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好像想到了。」

「謝謝你當年送我的這句話，我一直這麼做的。」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的一句話，竟然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

「不，應該說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給我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因為有你，所以我的人生才能走向我認為的彩。」

「改變？！是啊！每個人和過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你是這樣，我也一樣，連馮文軒都是這樣。」

大智眉頭一皺，看了看喬暮雪，問道：「突然說起馮文軒，你見過他？」

喬暮雪點頭，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腕錶，然後說道：「一個半小時前，我在路上和他巧遇到了，我和他就好像現在這樣，走了一小段路，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小段路，竟然讓我會到了他改變后的那種可怕。」

「他對你做什麼了？」大智的聲調突然變高，語氣也變得擔憂和焦急起來。

喬暮雪一聽，心中甚是，扭頭對他微微一笑：「放心，在大街上，他能夠對我做什麼呢？只是我們簡短的聊天，讓我看到了他可怕的一面罷了。」

大智輕輕呼出了一口氣，似是如釋重負一般，裏說道：「嚇我一跳，我以為這個混蛋對你做什麼了呢！？」

「一開始，他對我說出了他輸給你和馮文輝了，我以為他經歷了這次失敗之後，也許會幡然醒悟過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認為，所有的事，他都沒有做錯，而且在大街上對我好像發了瘋一樣大呼小，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怨恨，也覺到了他藏在心深暗的一面，不得不說，我當時確實有種後背發涼的覺，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后怕的。」

大智看看喬暮雪下意識流出來的懼怕神，嘆了一口氣，對說道：「今天馮文輝急著把我從G市約回來，就是談他的問題。」

「哦？他又對自己的弟弟做什麼了？」

「這次不是對他弟弟做了什麼，而是利用自己的兒子，還有手裏持有的籌碼，去威脅他父親，要分得他父親名下一半的財產，他認為這是他應得的一切。」

「究竟發生了什麼？」

於是，大智便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說給了喬暮雪聽。

作為旁聽者，作為一個未參與者，喬暮雪聽到大智的闡述之後，對於馮文軒現在所做的一切，簡直可以說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馮文軒經歷了什麼，是什麼讓他變今天這樣，為了利益喪失了人，沒有做人的基本底線，用惡魔兩個字來形容現在的他，似乎一點也不為過。

原來今天晚上在自己面前呈現出來的馮文軒，已經是一個經過掩飾和制的人了，在自己的後，他早已經變了一個只有猙獰面目的惡魔了，做事無所不用其極，做人喪盡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