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酒已經完全醒了，也都明白今日發生了什麼。

不過是母親用了點雕蟲小技，一眼就能看穿的事。

他其實沒所謂，甚至心底有些期盼，想看看是什麼反應。

可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從長公主府到現在，甚至沒問他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麼。

衛凌漸漸地有些怒氣，走過去拿過拆下來的發簪，終于說出口：“你要是覺著不舒服大可直說出來。”

宋奾深吸一口氣，想說些什麼，可話到邊又覺得沒必要了。

們都關心發生了什麼，關心事的真假，可沒有一個人問過的，就連譚慧之也裝作看不見，那一刻，才是心涼到底，比衛凌將秦奕嫻扯進懷里還要讓人失。

本不是大事，這也是一直想要的，原還想著犧牲自己的名聲來求得那一張和離書，現在不用了。這時候提出和離，長公主和將軍府不會有異議。

只是有些無力，以為還要等些時間的，沒想竟這麼快，什麼都還沒準備好呢。

小娘那邊，揚州那邊，甚至鋪子都還沒開始轉售。

現在煩心的事太多了，哪還有什麼舒服不舒服。

宋奾側頭看他，他也是好笑，明明做了那事的是他，他現在一副質問的表又是用的什麼底氣。

“二郎，我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宋奾心底輕笑了笑，道：“二郎不若去找母親，你們商量著來便可。”

衛凌沒走，咬著牙問：“你一點也不在乎？”

“在乎什麼？在乎二郎有沒有將表妹擁懷里？”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衛凌雙眼直著，仿佛要把看穿。

在乎嗎？早不在乎了，只是可憐了奕嫻，小姑娘那時候眼睛里都是慌，怕自己誤會，怕傷害了自己。

沒想再利用，可端容郡主沒放過。

也好，等離開后，端容郡主起碼不會虧待，萬萬不會活自己這個鬼樣子。

只是衛凌這人不好相是真的，他一生怕是只為了自己而活，能進他心里實為不易。

奕嫻與不同，能做到吧，也希吃些苦。

衛凌見不語，將子轉過來，雙手住肩膀，用了十分力，宋奾默默忍著。

“你從來都不在乎是嗎？”

不知道衛凌為何執著于這個問題，若是以前還會搪塞過去，可如今已沒有遮掩的必要：“是。”

衛凌心一下沉到底，不知道什麼東西千斤萬斤重地著他，不過氣來。

“當真？”他又確認一遍。

“是，看到二郎喜歡奕嫻，我十分開心。”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知道。”

衛凌眼底慢慢變得猩紅，發狠道：“你恨我？”

宋奾剛想說不恨，他接著道：“就因為我不要孩子？你就那麼想要？”

孩子

“是。”宋奾淡淡應了，把兩個人的貌合神離歸咎到孩子上，并無不可。

衛凌將人松開，后退兩步，搖了搖頭：“宋奾，我以為你不一樣的。”

“讓二郎失了。”

倆人對著，視線在半空中相接，誰也不讓誰。

空氣里一時只剩下呼吸聲。

“夫人，水備好了。”挽翠突然探了頭進來，說。

“滾。”衛凌頭也不回，挽翠第一回見他發怒，聲音可怖，心里擔心自家夫人，可又不敢上前去，只能默默走開。

衛凌低了聲音：“你想如何？”

“二郎，就這樣吧，我們的夫妻分也算到頭了。”宋奾垂眸，像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早與遲都是要分開的，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早些，對誰都好。

這回衛凌笑了出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笑了一會他又盯著宋奾，如同一頭猛，“就因為這樣一件事？”

宋奾已不想再解釋，所有解釋都是多余：“是。”

衛凌突然發了狠，著下頜，宋奾吃痛，可彈不得，只能看著他看過來的眼睛，無聲反抗。

隨后他一字一句：“我告訴你，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