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嬸子一看就虎著臉道:“你怎麼弄這樣?是不是你嫂子又打你了?”
小娟低下頭,楊嬸子抓著的手,上面全是自家的掐痕,還有打得淤青,更別提干活手上留下來的老繭了。
“嬸子你別說了。”小娟害怕得往堂屋里看,生怕自家嫂子出來。
可就是怕什麼來什麼,于秀蓮打開門出來,只見生得白凈,十分慵懶得靠在門邊上道:“怎麼又是你,來我家干什麼?”
看這小娟,再看于秀蓮,沒人心里是不氣憤的,就沒見過這麼刁毒的人。
楊嬸子氣不過,“于秀蓮,你又打小娟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去找族長把你給休了,哪有你這麼當嫂子的!”
一聽這話于秀蓮瞪圓了眼,卷起袖子就沖了過來,“你個老虔婆說什麼東西?敢休了我!?放你娘的屁!我今天不給你點厲害看看,我于秀蓮三個字倒著寫。”
小娟嚇了一跳,趕撲上去攔著嫂子。
這麼小一個哪里是于秀蓮的對手,一下就被于秀蓮推倒在了一旁,眼瞧著腦袋就要朝著石頭上磕去,季知歡一把將人接住,騰出一只手輕輕松松鉗制住了于秀蓮。
于秀蓮估計也沒料到季知歡會出手,可是圍觀過季知歡怎麼毆打村長家大兒媳婦的,當即唬了一跳,“你給我放手,這不干你的事。”
季知歡眼神冷凝,沒不給面子,直接將甩到了一邊去,“你楊嬸子,就是我,想打人?也得瞧瞧自己那二斤的骨頭能撬得哪塊石頭再說。”
楊嬸子見季知歡給撐腰,趕過來拉著小娟道:“這家你可不能呆了,這婆娘早晚是要把你給打死的啊。”
小娟還能去哪呢?哥不在家,一個姑娘家,能怎麼辦。
想到傷心,小娟再也忍不住了,撲進楊嬸子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個小娼婦,你還哭?找外人來作踐你嫂子我?怎麼,在這個家委屈了你不,你這是什麼意思。”于秀蓮覺得真的是見了鬼了,青天白日還有人跑到家來管怎麼管小姑子!
村里人這個時候都忙著,也有左鄰右舍聽到靜過來的。
一看又是于秀蓮,大家興致缺缺,這人就是個攪家,日里不是打罵小娟就是砸東西,沒一天安分的。
見于秀蓮又要嚷嚷,有人看不下去罵了一句,“又折騰啥,陳家村你待不下去滾回你于家村去,小娟這孩子被你打什麼樣了,還鬧得我們不用休息?”
“就是,煩不煩。”
楊嬸子見狀立刻道:“你們都看看,小娟被打什麼樣了,自己倒是吃的白白胖胖的,等陳兵回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他娶得什麼媳婦,是母夜叉不!”
于秀蓮才不怕呢,這小娟敢走麼,所以得意得挑眉道:“好啊,我不管,你來管?!我看出去吃什麼喝什麼!
楊嬸子氣得不行,自己家還一團糟呢怎麼帶個小娟。
于秀蓮還不解氣,拍手道:“大家評評理!我們家那母狗生了一窩崽子,有人來買,花五兩銀子,我為什麼不賣,回來還敢對我發脾氣,我賣了狗這都是為了誰!?”
小娟哭著道:“那狗兒村子里的人都說了要來拿的,咱們答應了人家,怎麼能一聲不響把狗賣了?”
“你個失心瘋得死丫頭,有錢不賺你是什麼散財子?!”于秀蓮說著又要來打。
卻被季知歡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季知歡沒想到小娟被打居然還跟自己家有關,不喜歡欠人,隨口問道:“小娟,我每天給你六十文,你來給我家工頭煮飯可好?”
小娟瑟瑟發抖,聞言渾一震,不敢置信得看著季知歡,六十文!?
村里人都驚呆了,說多,一天的工錢六十文!?
天吶,去鎮上找活干一天也沒這麼多啊。
季知歡覺得這都是正常開支,反正賣六個煎餅果子也收回來了。
“六十文只需要做飯,其他不用你忙活。”季知歡淡聲道。
“傻丫頭,還愣著干什麼,趕答應啊。”楊嬸子推了小娟一把,小娟不敢置信,“姐姐,你說得是真的麼?”
“當然。”
“去,我當然要去。”小娟忙不迭答應了,自家哥哥為了娶這個嫂子,可以說是傾家產了,到現在嫂子每個月還要做裳,用胭脂,這倆鬧著要簪子,哥哥這才又出門去了,他那麼辛苦,小娟不想讓哥哥那麼辛苦。
季知歡看著的樣子,故意道:“只一樣,我給你的工錢,那錢你必須自己拿在手里,給了你嫂子,那我就不用你了。”
小娟沒想到季知歡會這麼說,原本于秀蓮還以為季知歡是個蠢的,這小娟能干什麼,一天給六十文,不過這丫頭去賺錢那回來也是給的,正愁鎮子上那銀簪子呢,現在聽季知歡說不能給?!
于秀蓮當場跳腳,“自己賺的錢,給誰給誰,關你什麼事!”
“是啊,我的錢,我一想到要給你花,你還沒出一份勞力,我不爽,所以不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大可不用。”季知歡說完,看著小娟道:“你不欠任何人,如果不反抗,只能一輩子被欺負,你想這輩子都過這樣的日子麼?”
小娟哭著搖頭,誰要過這樣的日子,自從爹娘死后,跟哥哥相依為命,本來也好好的,一切苦難都是從于秀蓮進門開始。
“那你答應我的條件麼?”季知歡給選擇的權利,給錢只能幫一時,若自己立不起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楊嬸子怕小娟這丫頭犯糊涂,“小娟啊,你可想清楚了。”
小娟想起了這些年自己的委屈,咬咬牙,鄭重點頭道:“姐姐,我聽你的,我明天就去你家幫忙。”
有六十文,到時候去舅舅家過日子都,反正再也不要于秀蓮的氣了。
于秀蓮一拍大,“好啊,你現在是反了是麼!我打死你個臭丫頭。”氣得要去找掃帚,小娟氣得不行,直接朝沖了過去,拿頭直接頂了于秀蓮的肚子,直接將于秀蓮頂得摔在地上四腳朝天。
“從今往后,我只管我家的事,這房子是我爹娘留給我哥的,我還沒嫁出去呢,你要是敢再欺負我,我就我哥,我舅爺,舅舅一起過來,把你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