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表兄離開不久后,姜昭手托著臉頰終于意識到了一個被忽視很久的問題，格外的神。

似乎這是陸表兄第一次主到公主府，他沒有委婉地先到安國公府拜見三嬸娘,也沒有掩人耳目為自己找一個理由。

只要有心人細心觀察，很快就能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了吧。

想明白這點,姜昭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歡喜還有些害怕,歡喜陸表兄似乎越來越喜歡自己,害怕如果陸表兄想要明正大地求娶該如何回應。

“郡主，長公主殿下與公爺已經從皇陵歸來。”安國公府的靜被婢一五一十地稟報給，姜昭點點頭，心想可能到了明日父母親就會來詢問的如何了。

“陸郎君今日府一事可要奴婢下口令？”金云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果然下一秒就開口詢問姜昭。

聞言,姜昭抿著沉默了片刻，遙遙往窗外看去,“不必刻意遮掩,如果有人問起來,可以往二哥的上引去。”

臨到關頭，心中的惶恐害怕還是占了上風,不是畏懼他人知道和陸表兄的關系，而是擔心陸表兄會因此承擔異樣的眼。

更重要的一件事,還有半年可活,陸表兄還不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很溫，而卻在欺騙他，給他虛假的希。

會努力活著,可努力大都是沒有用的。這一刻,姜昭看向窗外的眼神有些黯然。

如姜昭所料,是夜，端敏長公主記得長子的話問起了兒的況，很快將陸照府的舉稟報給。

“據說陸郎君接了陛下的旨意，一路快馬從東海回到京城，來不及規整休息就上了公主府的門，之后還帶了一位古怪的大夫，似是為郡主看診！”從公主府打聽到這些消息時，頗覺不可思議，確認了好幾遍才敢告訴長公主。

端敏長公主聽了的話反應了一會兒才回憶起陸郎君是誰。三弟妹的遠房外甥，曾經寄住在府中，被丈夫夸贊過才華橫溢，一舉中了狀元，數月前和次子姜晗一起去了東海。

他帶著大夫去昭兒那里定然是為了的，可是為什麼呢？

“皇兄下旨讓陸照回京，那晗兒呢，可有消息？”端敏長公主立刻想到了次子，心疼不已，他在東海肯定吃了很多苦頭。

東海大勝的消息眼下還只有朝中一小部分員知道，他們紛紛猜測，景安帝是想等李太后的國喪過后再宣布這個振人心的消息。

是以此時端敏長公主等人都還不知道，姜晗在東海一戰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長恩侯并未有消息傳來，殿下若想知道，倒是可以招陸郎君過來詢問一番。”出了個主意。

端敏長公主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明日本宮會和三弟妹說，可陸照為何會想到為昭兒看病……”

這話剛好被進來的安國公聽到，他面容帶著疲憊，喝了一口熱茶，揮手讓退下，“公主既然想到了晗兒，這事就不奇怪。晗兒與陸明德一起在東海，卻只有陸明德一人歸來，當是晗兒在陸明德臨行前拜托他。”

安國公一直欣賞陸照，反而覺得他急切的舉說明了他是個重視承諾的君子。

端敏長公主聞言覺得安國公的話有兩分道理，可心下的異樣還在，是子，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于男子。

還是請三弟妹過來問問吧。想知道從前陸照和兒有沒有集。

……退到自己的一間小屋中，不多時門窗傳來極有節奏的敲打聲，咽了咽唾沫，小小打開一條，看清來人后又開了門。

“殿下與國公在談論陸郎君冒進公主府一事。”

一筆厚厚的紅封遞過來，收下難掩欣喜，又道，“殿下還要從三夫人那里了解陸郎君。”

東院，燃著艾草的屋舍中，世子夫人郭氏輕輕著隆起的小腹，眼神不明，“真的這麼說的？”

“不止，還說了公爺一直很欣賞陸照，長公主卻對陸照了解不多。”

“任由男子堂而皇之地進公主府，真是沒有規矩啊。”郭氏角浮現出冷笑，命人預備一份禮，明日要去二房走一趟。

這個陸郎君知道，陳氏收留他的時候還未啟程去臨川。

郭氏更知道私下四娘子姜晴多次攔下過陸照。因為自恃是安國公府未來的主人，收買了府中不的下人，為的就是將來掌控這座府邸。

姜晴被送回閩西老家，與三嬸娘有關，也與三夫人的好外甥有關。

既然如此，為何不去拜訪二嬸娘一趟，讓姜晴回來呢？想必二嬸娘會很承這個人。

郭氏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

次日，安國公和姜曜去上早朝，端敏長公主先去公主府看兒。

看到姜昭起那麼早在院中散步，臉上滿掩驚訝，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從前到公主府的時候，姜昭要麼還未起要麼就是懶洋洋地歪在榻上，散步是頭一遭。

“母親，昨日外祖母皇陵還順利嗎？”姜昭看到過來，停下了腳步，坐在小亭子里面。

端敏長公主也坐下，多看了兩眼，“你外祖母生來信佛，皇陵當然十分順利，只可惜未陪葬在你外祖父的陵寢。”

姜昭的外祖父就是先皇，他駕崩之前已經下過圣旨，百年之后，陪伴在自己邊的人只能是他的皇后崔氏。

這崔氏當然就是曾經的崔太后，如今崔皇后的親姑母。

后來聯合親子辰王發宮變失敗自戕，禮部和閣依舊按照先皇的旨意。將葬先皇的陵寢。此后，先皇陵寢徹底封閉。

姜昭也知道這些往事，輕聲和母親說，“外祖母畢竟不是外祖父明正娶的正妻，如今能以太后尊位葬亦是極為不錯了。”

若是外祖母薨逝在溫家的事暴之后，可能連葬皇陵的資格也沒有。

說到這里，端敏長公主晃了下神，看向兒，“你可有聽你舅舅說起崔皇后為何閉宮不出？”

對宮的了解并不如姜昭，崔皇后突然出宮又再次閉宮引發了很多人的猜測，端敏長公主也想知道其中。

姜昭垂下眼眸，搖了搖頭，“舅舅沒有提起過此事，不過崔娘娘出宮是為了靖王表兄選王妃，如今靖王妃之位已經定下，可能也就不再出來了吧。”

“這倒也是，不過靖王要為母后守孝，婚事起碼要三個月后才能舉辦了。”端敏長公主說起婚事，又提到了姜昭遠在東海的二哥姜晗。

姜昭瞬間打起神，明白母親接下來定然是要提到昨日陸表兄府的事了。

果不其然，端敏長公主問到了姜晗可有托陸照給帶來回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并未聽到回信，不過那位陸表兄有說過二哥在東海很好，沒有遇到危險，反而立下了不的功勞。”姜昭裝作回憶的樣子，回答了母親的問題。隨后，手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濃的眼睫上掛上了幾滴淚水。

姜昭累了也困了。

見此，端敏長公主點到為止，讓婢扶著進到室休息，看著喝完了藥閉上眼睛才離開。

不過，端敏長公主離開后并未直接回正院，而是吩咐人拐道去了三房。發覺三房同公主府不過是隔了半個園子的時候，皺了皺眉，臉有些不好看。

很有可能，那個陸照以前住在三房的時候和昭兒見過面。否則，昭兒喚他陸表兄的時候不會那麼稔。

而且，一個庶房夫人的表外甥而已，哪里配得上昭兒的一句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