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長公主來的不巧,三夫人陳氏此時并不在三房，為了兒姜晚能嫁高門跑去福康堂去奉承老夫人去了。

老夫人出好見識也廣闊，陳氏在意識到憑借自己本搭不上外面的高門大戶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老夫人。

端敏長公主固然份更尊貴，但正逢李太后薨逝，陳氏也不敢去打擾。

說來,姜晚的婚事也是夠犯愁的。單看出安國公府，當然有不人愿意娶。可打聽到的生父姜三爺不僅是個庶子,上的職還是個閑職，求娶的人選份就尷尬了。出世家大族但是庶子,好不容易有位嫡子家族卻衰敗地厲害。

反正陳氏是哪個都不滿意，挑挑揀揀了一遍差點氣死。

打聽到二嫂有讓四娘姜晴從閩西老家回來的意思,頓時急了，一大早就到福康堂去請安,差不多連著有四五日了。畢竟等到四娘回來,五娘又了被比下去的那個，婚事要怎麼談？

福康堂中二夫人何氏也在,是老夫人的嫡親侄,平日最得老夫人青眼,一聽到陳氏又旁敲側擊姜晚的婚事，心中的焦躁讓冷笑出聲。

“三弟妹急什麼？按理說長有序,四娘還未出嫁，哪里得到五娘？上面還有二郎未娶妻呢。”何氏一直沒有放棄讓兒回來,奈何還未找到突破口。

“五娘不比四娘地位高求娶的人也多，五娘出庶房,再者都及笄快要一年了,我也是擔心合適的姻親白白從眼前溜走。”陳氏能屈能,面對二嫂的盛氣凌人先自貶了一番，姿態擺的很低。

奈何，妯娌相多年，何氏并不吃這一套，急著為姜晚籌謀婚事，難道四娘的婚事就不急嗎？四娘如今還在閩西老家，若再不回來難不日后還要嫁在閩西？

何氏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姑母兼婆母，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人見此終于開了口，“四娘和五娘的確都要許人家了，再遲也令外人恥笑我們安國公府。不過，四娘的事還要再商討一番，在此之前五娘的婚事先不要著急。”

聞言，何氏和陳氏二人不約而同地出了失的神。

就是陳氏，此時也有些希姜晴能從閩西老家回來了。小娘子到了這個年紀還能在家中待上多久，只要出閣到了婆家不出兩月就會變得規矩懂事。

……

老夫人乏了，何氏和陳氏妯娌二人一同從福康堂出來，還未說上兩句話，各自邊的婆子都擁上前來，小聲地告知了有人來訪的事。

何氏與陳氏對視一眼，匆匆趕回自己的院子。郭家如今有重振旗鼓之勢，郭氏腹中又懷有安國公府的下一代繼承人，不能怠慢；長公主昨日才從皇陵歸來，這麼急著要見，莫非是有什麼大事？

相比于何氏而言，陳氏在府中的地位更低，幾乎沒有口氣，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長公主的面前。

“殿下，方才向母親請安多停留了些時間，還請您勿要怪罪。”陳氏先恭敬地向端敏長公主行了一禮，臉上帶笑但又不敢過于表出高興的神。

長公主前不久才喪了母親，公主府的明月郡主還未痊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長公主此時的臉不大好看。

端敏長公主擺了擺手，令坐在下首，隨后立即用居高臨下的態度開口，“三弟妹，本宮到此是要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聞言，陳氏有些惴惴不安地點了下頭。

“本宮問你，先前你的外甥陸照住在府中，他那些時日以來可有見過昭兒？”長公主深知陳氏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篤定不敢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陳氏聽到陸照的名字心中一個咯噔，原以為是二郎姜晗從東海傳來了與陸照有關的口信，長公主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下一秒又聽到明月郡主的名字，明顯地愣怔了一會兒。

郡主和的外甥陸照？

“陸照昨日從東海歸來，帶著一個大夫去了公主府為昭兒診治，三弟妹，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吧？”端敏長公主一想到陸照可能在住在安國公府的時候就早有預謀，心中像是吞了一只蒼蠅那麼惡心。

昭兒是的親，貴為一品郡主，便是有朝一日嫁人也必是族皇族，而陸照呢，現在不過是一個七品的縣令！

陳氏確實不知道陸照已經回了京城，更不知道他堂而皇之地去了公主府，還帶著大夫為郡主診治……“會否是二郎關心郡主的囑托照兒？”想到一個可能，訥訥說道。

端敏長公主看著，沉眸不語。這個可能先前安國公也想過，可是正常人的做法應當先是回京覲見陛下復命，而聽聞陸照去公主府的時候，連上的服都沒換掉。

“之前，郡主確實與照兒見過一次面。照兒書法過人，郡主得了幾本古書，想要讓照兒手抄下來……”陳氏看出長公主的異常，強著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低聲將多日前的事復述了一遍。

姜昭在母親離開后覺得索然乏味，想了想悄悄去了玄冥司。

簡知鴻離京去查溫家一事的幕，玄冥司中了指揮使，有些事理不及。

“東海那邊的人有傳信過來嗎？”姜昭想起先前他們查到飄香樓的含煙姑娘可能是個細作，開口詢問副使。

“月使大人，昨日剛好到了一封。”副使將塞在細管中的信封遞給。

姜昭接了過去，打開，靜靜地看下去，金面下的眼神微微變化。上面記載著陸表兄和二哥大敗東海的倭寇，也同樣寫著那位含煙姑娘多次對陸表兄表現慕之意，陸表兄還在忠和鄉君上船后答應照顧，安排去教書育人。

細作！這位含煙姑娘是細作！陸表兄才智過人，難道就看不出來嗎？

姜昭氣嘟嘟地提筆在含煙的名字下面加了一行字，勾引陸照，雖未遂但可惡。

“繼續監視，不要怕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的人。”一生氣，忍不住牽連到了幕后人的上，決定查到幕后人的份后一定讓玄冥司抄他的家，好好“照顧照顧”他。

幕后人不關心東海的大事竟然只針對陸表兄，該不該往朝中和陸表兄有仇的員上查一查？可是，陸表兄才為短短時日也不該招惹仇人。

姜昭蹙眉，百思不得其解。

聽說，翰林院編撰褚倫從前和陸表兄有過爭端，褚倫隨侍在前，要不要找舅舅問一問？

正在姜昭苦苦思索的時候，玄冥司的副使又湊上前來，低聲稟報，“大人，數月前您吩咐去查的事有了些眉目。”

“何事？”姜昭不太記得自己數月前吩咐過去查什麼了，不能確定那時的自己是吃下夢別離之前還是之后。

“安國公府姜四娘與外祖何家表親出門到山上踏青。那一日，京郊逃竄了三名匪徒跑到了山里。”

“我們的人在山谷里面發現了三白骨。那三白骨的地點距離姜四娘踏青的地方僅隔了一里路。”

聞言，姜昭雙目微怔，猜到了些姜晴失、的原因。

“可恨我做什麼？”嘆了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同時還在疑這個問題。

不止，陸表兄也是無辜的呀。

難不這個疑只有姜晴從閩西老家回到京城才能解開嗎？姜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心道匪徒也不會和太子與孟婉月有關。

姜晴讓太子出丑，間接讓安國公府同東宮生出齟齬，不是報仇……也許是報恩？

所以是誰殺了那三個匪徒救了，又是誰能從太子出事中得利！

一個總不去想的影模模糊糊地出現在姜昭的腦海中，發白，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對副使說，“查一查姜晴出事的那日，靖王和王兩人分別在何。小心一點，不要被發現，也要保。”

太子是儲君，他出事失寵于皇帝舅舅當然是別的皇子們得利。

今日的早朝，景安帝顯然是龍大悅。朝臣冠上的白還未除去，他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東海邊防衛和百姓們大敗倭寇甚至殲滅了倭寇老巢的喜事。

早得到消息的臣子立刻口呼萬歲歌功頌德，就是不知道此事的朝臣看到了太極殿上突然出現的陸照，心中也有了數。

倭寇若未除去，陸明德哪有可能從東海回來。

“陛下，此乃我天、朝的一大盛事，合該宣布與天下讓萬民知曉。”閣大學士嚴問首先出列提了建議，倭寇潰敗的消息傳遍天下，海路將越發興盛。

“善。”景安帝令人擬詔，就按照嚴問說的辦。

詔書發布之后，他看了嚴問一眼，忍不住開口讓陸照出列。

“卿僅僅花了兩個月時間就開海路除倭寇居功至偉，此回京朕也會履行自己的承諾，讓你再度朝為。”

陸照恭敬垂首，從容淡定。朝臣們包括安國公父子都支起耳朵聽著。

“不過，吏部侍中的位置先前他們都有異議，吏部你待不得了。”

聞言，曾經跟風彈劾過陸照的員們心中一喜。

卻不想景安帝話頭一頓，沉聲又道，“這樣，每屆狀元一開始都要進翰林院歷練，如今的翰林院編撰是褚倫，朕也不打算換他。陸卿，就去翰林院做侍讀學士吧。”

翰林院侍讀學士，職從四品！

先前的吏部侍中才是從五品，陸照如今任東海縣令是七品！一躍數個等級，前所未有！

有些人恨不得咬碎一口牙，暗罵這個陸明德的運怎麼那麼好。關鍵是，他立下奇功得陛下封賞名正言順，他們竟然反駁不了。

人比人，氣死人啊。

“臣叩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縱然是陸照自己，聽到為翰林院侍讀學士的時候都訝異地挑了挑眉，這是上輩子他花了足足七年才坐到的位置。

那祝先生說的不錯，遇見了小郡主，他的運亨通，無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