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皇后住進公主府,并未引起大的波瀾。
連著幾日,姜昭陪著一起在園中散步,賞著風景,吹著微風,說些平常有趣的小事,眼可見地,崔皇后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
的心一好,腹中胎兒的狀態也跟著平穩了許多,加上太醫的調理,再未出現下紅的況。
景安帝下了朝來到公主府,看到崔皇后溫婉和煦的神,眉間的刻痕舒展了開來。他想要崔皇后和腹中的孩子都安然無恙,但礙于帝王的份,有些話勢必不能說出口,有些決定也勢必不可能再改變。
好在,他養大的盤奴心,幫了他這個忙。
“舅舅,您下朝了?陸表兄沒有也一起回來嗎?”
景安帝駕親臨公主府的時候,姜昭正在和崔皇后坐在一起,興致地學習穿針引線做孩子的小。
看到景安帝,立刻撂下了手中的針線,歪著腦袋往景安帝的后看了一眼,結果,當然只看到沉默寡言的軍統領和一臉慈祥的王大伴。
崔皇后的眼角余也看到了景安帝,手中的作卻未停下。
也未如同姜昭一般開口,態度有些冷淡。
“秋稅將收,陸照為戶部侍郎,自然不可能這麼早回府,不然彈劾他的奏折怕是又到朕的案頭了。”景安帝瞪了姜昭一眼,看到無辜的表又哼一聲,讓王大伴拿來一個錦盒放在的面前。
盒子小巧玲瓏,但卻是上好的黑檀木所制,姜昭識貨,馬上喜笑開地接過去打開,發現里面放著一只赤金寶石打造的項圈,就知道這東西是給誰的了。
“嬡嬡都還沒有出生呢,舅舅那麼早準備禮做什麼?盤奴還以為是給我的呢。”小聲地嘟囔,語氣有些不滿,皇帝舅舅變得小氣了。
“什麼嬡嬡?明明是小盤奴。”景安帝眉一豎,當即沉聲反駁,他一直覺得陸照起的名字是在胡鬧。
“若是個兒,我和陸表兄肯定喚嬡嬡,若是個兒子,舅舅可以起喜歡的名字呀。”姜昭理直氣壯地站在了陸照的一邊,盤奴又沒有嬡嬡好聽。
“不過我和陸表兄都最喜歡兒,兒的又聽話,肯定是個心的小寶貝。”默默瞥了一眼靜坐不言的崔皇后,將錦盒合了起來,開口又道。
景安帝發現了瞄崔皇后的細微作,深眸微瞇,緩緩地說道,“兒當然朕也喜歡,朕能將你如珠如寶地養大,如何會不喜歡兒呢?”
聞言,姜昭一邊點頭,一邊敏銳地發現,旁邊崔皇后手中的針線活停了下來。
臉上出一個有些輕快的笑容,朝景安帝眨眨眼睛,寸步不讓,“如果是兒的話名字就嬡嬡,嬡嬡多好聽啊。”
“娘娘,您說是不是?”姜昭和景安帝說過話后,轉過頭來和崔皇后說話。
崔皇后放下了手中的繡帕,慢慢地抬頭,看了景安帝一眼,含笑沖著姜昭點頭。
輕聲開口,聲音很溫,“嬡嬡很好,吾之,當傾之所有。”
姜昭立刻又看向景安帝,眼睛里面帶著舅甥兩人獨有的默契。有孕的子本就多思,這幾日也看得明白,崔皇后心中不止為遠在漠北的靖王擔憂,腹中的孩子別不明卻已經有了太子的論調……
崔氏已滅,等于崔皇后在宮外沒有可依靠的勢力,當然難展笑。或許,只有舅舅才能真正的寬的心。
姜昭想,方才,舅舅也應該明白了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喚嬡嬡吧。只封號不能如此,朕想,河二字不錯。”景安帝沉了片刻,命王大伴記得此事,“小郡主出世后,吩咐禮部擬旨。”
小郡主?河郡主……可只有公主或王爺的兒才能封郡主,還得是特別得寵的況下……王大伴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河二字明顯取了河兩地的名字,這兩個地方雖然一年前被陛下賜給了小郡主做封邑,但龍興之地拿來做封號,百年來還沒有這種先例。
“舅舅,你記錯了,我是郡主,嬡嬡該是縣主或者鄉君。”好在姜昭有話直說,不在景安帝面前繞圈子,暫時為王大伴解了圍。
“朕打算等你平安生產后就封你為公主,之前,你已經記在了朕的名下,這里也是公主府的規格。省得旁人說道了。”景安帝輕描淡寫地將此事定下,縣主和鄉君的地位都太低了。
這下到姜昭發愣了,瞪著眼睛失神了一會兒,即將從明月郡主變明月公主了?陸表兄也從郡馬了駙馬?
“郡主記在了皇室的族譜上面,按照禮數,日后的確該是公主。”眼看著姜昭沒了聲音,崔皇后笑笑,搬出了規矩來安的心。
“總覺得舅舅是為了嬡嬡才封公主。”姜昭回過神來,皺了皺鼻子,故作不高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聽到這句話,景安帝氣笑了,罵了一句姜昭小白眼狼。嬡嬡要不是在的肚子里,能得到河二字的殊榮?
“我要是白眼狼,舅舅也不是龍了。”姜昭抿樂呵呵地回答,一句話惹得崔皇后也忍俊不。
“促狹鬼。”景安帝笑罵,臉明顯轉好。
景安帝要封姜昭為公主的消息暫時沒有傳出去,宮外知道的人無非是陸照和姜曜。
是以,本沒有引來非議與討論。公主府依舊是風平浪靜,崔皇后住在這里也從未出現異樣。
但又過了幾日,很有外人踏足的公主府迎來了訪客。
這訪客既讓姜昭意外卻又在的意料之中,來的人是嫁到了隨國公府的姜晚,陳氏沒有跟隨。
姜昭只用手支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就讓人帶著姜晚過來見了。清楚姜晚和陳氏一樣是個膽小謹慎的子,到這里來,姜晚不敢做旁的事。
陳氏畢竟還是陸表兄的姨母,在京城唯一關系近些的長輩,為了不讓陸表兄落人口舌,姜昭決定見姜晚一面。
姜晚嫁隨國公府大半年了,這是嫁人后第一次到公主府,本來心中忐忑自己會見不到姜昭的面,甚至連公主府都進不去。
當姜昭邊的婢請進去的時候,姜晚顯得有些激,瞥了一眼自己后的兩個婆子,壯了壯氣勢,不讓們跟著了。
“郡主姐姐向來不見外人,公主府也只容主子進去。你們就在此等著,稍后回到府中,我自會和郎君婆母說起。”
口中的郎君是隨國公府自己的夫君,婆母則是一直看不起的隨國公夫人。
這兩人正是隨國公夫人塞到邊變相苛責的。
“夫人您說的哪里話?老奴等是夫人賜給您的,豈敢離您一步?”婆子訕訕一笑,們還指著弄清夫人和明月郡主的真正關系以及……回去和夫人還有宮里的娘娘稟報呢。
豈能,連公主府的府門都進不去。
“放肆!爾等是哪家的奴婢?公主府也是你們想進就進?”金云主持公主府庶務多年,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婆子的貓膩,厲聲呵斥,一凌人的氣勢非同尋常。
守在公主府府門的軍聞聲也立刻拔出了刀劍,冷臉對著兩個大放厥詞的婆子,只等金云一聲令下就直接殺了們。
隨國公府的兩個婆子見著對準自己的刀劍,兩戰戰,面抖,終于認識到公主府不是隨國公府,將求救的目看向姜晚。
姜晚莫名地出了一口惡氣,心中暢快,“你們不知規矩,惹怒郡主姐姐,回去我定要和國公婆母說。”
話罷,不顧婆子害怕的神揚眉吐氣進了公主府。
兩個惡奴,平日總是明里暗里挑刺為難,就該如此,讓們吃一吃苦頭。姜晚想最好讓自己的公公隨國公知道,好治一治看不慣的婆母。
公主府哪是們可以放肆的呢?的郡主姐姐最得帝寵,宮里的淑妃娘娘也不敢輕易得罪。
姜晚帶著幾分暢快進門,臉上的神直接被姜昭看的一清二楚。
躺在暖閣的塌上,有些吃驚,從前哪怕被姜晴欺負,姜晚反擊過后也沒如此過,看來方才發生了一些事?
姜昭看向金云,無聲地詢問。
“稟報郡主,五娘子邊的兩個婆子無禮放肆,已經被扔出了門房。”金云恭敬地將前不久發生的事告知。
姜昭便聽明白了,這兩個婆子十有八、九是隨國公府安排的,們想進公主府,或者平時對姜晚也多有冒犯吧?
“郡主姐姐,那兩人是婆母所賜。我不得不帶著們,但我知道分寸,公主府是絕對不讓們跟著的。”姜晚連忙開口解釋,說到隨國公夫人,語氣有些艱。
顯然,隨國公夫人對不好,而姜昭看著,的妝容略濃,眉眼疲倦,出嫁前的靈氣也已經去了一大半。
“無妨,我不怪你,坐吧。”姜昭讓人上了茶水和糕點,又命人將姜晴帶著的禮直接送到庫房去。
崔皇后在公主府住著,公主府里面服侍的人也多了許多宮里的人,這些人忠于景安帝,檢查起來會更加細心。不該有的東西直接就理掉了,萬萬不會任其出現在貴主的面前。
姜晚松了一口氣,抿了一口茶水。原本也害怕出現差錯,比起婆母來,其實覺得姜昭更親近些。
“五妹妹,你到公主府來,去掉隨國公夫人的私心,旁的有話就說吧。”姜昭開門見山,想知道姜晚前來的用意。
看姜晚的樣子,姜昭覺得確實有話說。
和崔皇后無關的話。
“郡主姐姐,您知道,知道四姐姐瘋了嗎?”姜晚放下茶盞,小聲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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